两个人前后脚走着回酒店房间，一路沉默无话，辛语向来不擅长主动找话题，此刻更是动了为难程杭一的想法，想要等待程杭一主动开口说话，其实她挺想知道，在她说出“昨天翻篇了”后程杭一会是什么反应，她回头，眼神探究地看向程杭一。
程杭一敏锐地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辛语指了指他的裤子口袋，“门卡在你身上。”
程杭一把门卡拿出来递给她，“大堂休息区有两张宽敞的沙发，我去那里睡。”
卡片边缘圆滑，可辛语用力握紧，仍旧感觉到锋利的弧度。
“再有一两个小时就天亮了，韩笑他们会下楼，看到你睡在大堂，会认为我刻薄不好相处。”辛语开口道。
这话实在是漏洞百出，男女有别共处一室的风评，远比把室友赶出房间，更加犀利吧。
“你进房间吧。”程杭一大概不想过多纠缠，转身朝向电梯处走去。
辛语不知作何想的，或许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已经盛气凌人地拦在程杭一和电梯门之间。
“你不敢和我独处一个房间？”辛语尖锐地质问。
程杭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实点头，“是。”
“为什么？”辛语追问。
“……”
因为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没那么好的自控力。
因为你是我的前女友，且是唯一的前任。
因为我对你并非没有贪图心。
-
走廊里尽头传来关门声，接着是低音对话声音，大概是做了旅游攻略打算出门的游客。
程杭一略微皱眉，“辛语，你喝酒了……”
辛语手搭在程杭一肩膀上，踮脚、仰头、寻唇、贴上去，每个动作之间有一两秒钟的间隔，带着犹豫的动作并不流畅，她边做边观察程杭一的反应。
程杭一结结实实地被亲了一下，他扶住辛语的后腰，“你酒醒会后悔的。”
“程杭一，别走了。”辛语贴在程杭一的耳边，轻软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酥麻了半边身体。
程杭一禁不住喉结滚动，是最自然的、最诚实的、最热烈的回应。
辛语轻笑一声，狡黠又得意，拉起程杭一的手回到房间门口，刷卡、推门，把程杭一拉进去，脚勾门板，这次动作流畅许多。
他们这间房距离电梯十分近，可以听到门外两个人的对话声。
辛语保守，程杭一没有特殊癖好，他们过去酣畅淋漓的热爱运动大多在家里进行，场合几乎完全中规中矩，唯一胆大的一次，应该是在程杭一办公室那次，可此时，近在咫尺的对话声，刺激着听觉和全身的不安分因子。
程杭一率先低头吻辛语的唇，力道从试探的轻触到暴戾地碾压吞噬，程杭一不敢相信他重新抱住辛语，激动到手抖，想要的太多。
辛语的手撩开程杭一的上衣，紧贴在他紧实的腰腹上，在亲密纠缠的间隙，气息不稳地点评，“看日出营地那男的，细狗一样的身材也敢出来打野……嘶……”
“你在想别的男人！”
程杭一捞起辛语，辛语配合着盘着他的腰。
辛语丝毫不惧，拉近他的脖颈，主动奉上红唇，“没有对比就没有……你是最好的。”
俱是干涸地，一场雨霖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两场、三场……
辛语趴伏在床上，淡紫色长发贴在汗湿的后背上，摊着的手指头无意识地颤抖，肩背上清晰的吻痕延展到腰侧，转了个弯，暧昧地隐匿不见。
“你一直没再谈女朋友？”辛语无语地问。
程杭一同样累得够呛，“你呢？”
辛语小声哼哼，“我不一样，男模店不知道去过多少次……”
程杭一帮她翻身，把她拢在怀里，敷衍地应了声，“嗯。”
辛语恶狠狠地咬着他的心口肉，“你不信？”
程杭一捏着她的后颈，哄着她撒嘴，“我没有不信，只是相信，你只点菜却没动筷子。”
“……”辛语无语了一下，“工作压力大时也想过，花钱找个人一夜春风，但是不敢随便去外面找，怕染病。”
“嗯。”程杭一又应了一声。
辛语突然涌起一股烦躁，推开程杭一，打算起来。
程杭一跟着坐起来。
辛语瞪着他，“我去洗澡。”
程杭一接话，“我也去洗澡。”
“……”辛语又躺回去，“那你先去吧。”
程杭一不再废话，把辛语拦腰抱起，打包送去浴室。
再次从浴室出来，辛语不止嘴巴软了，心也跟着软了。
“你这个频次，算是纵欲过度。”辛语嘴上不服输。
程杭一亲了下她的嘴角，笑得餍足，“节食一年，你要偶尔允许我暴饮暴食。”
辛语不耐烦地推他，“好困，我要睡了。”
程杭一更用力地拥紧她，蹭着辛语的头顶温存，相比较剧烈运动，他更喜欢这些亲昵小动作，以前不好意思做，觉得太煽情，辛语也不太愿意对他亲亲抱抱。
“不用去外面花钱，以后想做了，随时找我。”
辛语抬头看他，嘴角带着促狭的笑，“□□吗？”
“可以。”程杭一一脸认真地回答。
辛语在真挚的目光里退缩，她低头闪躲，“再说话，你去睡沙发。”
“我不说了。”
软乎乎的语气，有点委屈。
辛语恶狠狠地想，你委屈个屁啊，这满身酸痛，我才是吃亏的那个。
这个怀抱，很舒服。
算了，睡醒再说吧。
-
程杭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时有片刻恍惚，大脑混沌着犹如机器重启，一下子涌入大量讯息，昨天他和辛语再次睡了、辛语呢、这好像是他的手机铃声……
“程杭一，你昏迷了吗？”接通后，庄静晓的声音尖锐地传过来。
程杭一抬手盖在额头上，无力地回答，“没有。”
“蒋又鸣让我问你，晚饭你想在哪里吃？是在酒店，还是去市区？”庄静晓喋喋不休地嚷嚷着，“我想去市区，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陪你一起去。”这是蒋又鸣的声音。
庄静晓愤怒地嚎叫，“不用！”转过头又用可怜兮兮的声音，“程杭一，弟弟，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你想吃什么？我问问辛语……”
庄静晓打断他，“你睡迷糊了吧，辛语上午已经走了，他们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小问题，辛语回去处理了，她没有和你说吗？可能你在睡吧，辛语说不让我们打扰你的……”
挂了电话，程杭一检查了手机电话和各个社交账号，全部没有辛语发来的任何痕迹。
程杭一抬起手臂横在眼前，嘴角咧出一抹苦涩笑意，他知道，他又一次被辛语丢下了。
-
对待感情方面的事情，庄静晓虽然迟钝，但她不是眼瞎，程杭一明显的情绪低落她怎么可能会观察不到。
在转战其他旅游地，其他人围着打卡地热热闹闹地拍照时，独身站着的程杭一显得有几分冷清的可怜。
庄静晓踱步过去，恶作剧地跳起来拍他的后背，“嘿！”
程杭一轻撩眉头，“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是嘛！我果然胖了，回去后就要减肥。”庄静晓偷瞄仍旧亮屏的手机，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在和辛语聊天吗？”
“我妈。”程杭一把手机屏幕呈现给庄静晓看。
庄静晓更尴尬了，“和婶娘聊什么了？婶娘提到我了吗？我好想她啊。”
程杭一如实陈述，“问了，问你是不是很开心。”
庄静晓眼神闪躲，“你怎么说的？”
程杭一嗤笑一声，“不用我回答，她会自动脑补答案。”程杭一戳着庄静晓的脑袋嫌弃道，“你就这么点出息了。”
庄静晓委屈地抽鼻子，“不是为了给你和辛语腾房间嘛，要不我才不会和蒋又鸣同一个房间，我可是为了你的幸福事业牺牲。”
程杭一蹙眉，“蒋又鸣是这样说的？”
庄静晓狠狠点头，“对啊，蒋又鸣说让你俩独处一间房，说不定就能旧情复燃了。”
“……”程杭一心想，庄静晓大概是用智商换了美貌值吧。
庄静晓八卦，“结果怎么样，你和辛语复合了吗？”
“没有。”程杭一实话实说。
“怎么会！辛语离开那天，还微笑着和我说话了。”庄静晓转瞬想，“微笑只是一种礼貌？”
“嗯。”
庄静晓追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
这一等，程杭一等了一个月。
辛语再未给过任何信息。
反倒是程杭一忍耐不住，发过一条文字信息，是他现在住处的地址。
信息发出去后的一个小时，对他来说备受折磨，隔两分钟便要拿起手机查看一下辛语是否回复，可惜辛语始终没有回复。
那一晚，该如何定义，程杭一不敢想，也不敢问。
卑微又窝囊，程杭一快被折磨疯了。
第十届数字经济大会在A市举行，宣传主题以“人工智能赋能千行百业”，虽然程杭一现在已经算是行外人，可在家门口举行的交流会还是有一丝丝兴趣，尤其是耐不住焦航一个劲儿的撺掇，“你说说咱们多久没见了，就当是老朋友见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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