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黛斯觉得问题不大。
但是乌塔和戈登表示“不行，绝对不行”。
行吧。
那就自学吧。
在废墟里找书时除了《航海术要纪》还顺手捞了本《船只结构》和《船工维修手册》。
于是在乌塔练琴时，希尔黛斯就在旁边看书。
不过通常不会太久，因为一旦乌塔开嗓，希尔黛斯就会断电，严重影响效率！
醒过来的希尔黛斯叹气道：“所以这个恶魔果实的能力是被动技能吗？”
“？”
还没完全睡熟的乌塔蒙蒙的摇头，“香克斯说是我还不能熟练掌握恶魔果实才会这样，等我多练习以后应该就可以控制了，而且时间也会变长……”
很轻的呼吸声。
这孩子睡过去了。
希尔黛斯难得有爱的抱着她，将她一路抱回房间的床上。
至于被遗忘在琴房同样睡死了的戈登先生——希尔黛斯毕竟没长四双手对吧。
……
骗你的，长了也不可能抱 ^_^
……
……
“别走。”
小女孩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腰，手指勾住她的衣摆，泪水溢出眼角。
“……香克斯。”
坏了，她成替身了。
啧。
希尔黛斯莫名苦恼。
替身其实也行……主要是，好吧，她觉得她有点被勾引到了。
当然了，希尔黛斯再怎么丧良心，也不是ltp（大声）。
她只是被那孩子的歌声吸引了。
“你分明就是把乌塔当作安眠药水用了。”想象中的蓝发精灵蹙着眉不认同地看她。
“我知道我知道。”希尔黛斯很无奈的顺顺乌塔的头发，“但那可是无副作用的睡眠耶。”
“娜娜塔——”
希尔黛斯被打败了。
“塞西尔你真是……啧。”
——我总是对你有愧疚。
希尔黛斯垂眸，伸手轻轻抚平乌塔紧皱的眉头。
“我答应过戈登要像傻子一样守口如瓶。”
她轻轻开口。
乌塔。
你的歌声能给人带来幸福。
但是你呢？
——活在谎言之下是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
女孩的眼睫轻颤，枕头被洇湿一片。
希尔黛斯又一次怨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红发了。
混蛋海贼，倒是快点回来负起父亲的责任啊！即使是小孩也有知情权！可恶，别不把小孩当人看啊，一群混蛋！
希尔黛斯抿唇，余光瞥向床头。床头的手册不知何时摊开了书页，墨迹不安分地蔓延成裂痕的模样。
她扫了两眼，手指微动，没有管它。
她对戈登承诺过，“我对神起誓。”
然而，神？
希尔黛斯曾经尝试过欺骗一位神明——命运之神图雅诺。
野心勃勃的窃贼这次的目标是女神安置在人间的权柄。
很遗憾，机关算尽，然，失败告终。
希尔黛斯不太记得那时她躲避信徒的追杀有多狼狈，只记得自己严重怀疑，小心眼的女神（嘘）给她下了绊子，从那时起，她无比倒霉。
虔诚的信徒相信“成事在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希尔黛斯笑了，窃贼的信条可是“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啊。
她假惺惺的想重现一个祈祷的动作，结果时间久远，手上摆得不伦不类。
“命运之神啊，如果你愿意倾听我的祈祷——那就请告诉我，使我坚定的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闭上眼。
……
……
海圆历1511年5月29日
希尔黛斯正在修船。
那是在荒岛三人组找遍港口和海岸线才翻到的一艘损伤三颗星的单桅帆船。
小船看起来实在寒碜，好在希尔黛斯也不挑。
她的木工活和地精偷过师，勉勉强强算得上熟练，对照着船体结构图敲敲打打，乌塔在一旁看着，偶尔递一下工具。
铁锤敲打木板“叮咚咚咚”，海浪卷起“哗啦”声，有风。
乌塔莫名的，很想唱歌。
也许是天气太好了。
她想，不能打扰希尔。乌塔咬咬牙根，看着海平面。
有风，可是看了千百次的海平面上那片在梦里扬起的风帆依旧没有出现。
“……呐，希尔，你知道风是从哪里来的吗？”
希尔黛斯嘴里叼着铁钉，口齿含糊，“风？”
乌塔安静的等她的答案。
希尔黛斯说：“我听说风是从人们的梦里来的。”
“梦里？”
乌塔很惊讶。
关于这个问题她得到过很多种答案，耶稣布说是“岛鲸喷水时带出的气体形成的”；本乡说是“温度差和空气流动”一些听不懂的词相互作用形成的；贝克曼掐了烟，给她读了本童话；香克斯干脆说“风是从海上来的”；路飞最离谱，他认为“风是从人身上来的”，因为他一跑起来就有风。
希尔黛斯停下手的活，“emm……”
那个传说是谁告诉她的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这时她反倒严谨了。
乌塔好奇的探头听，眼睛眨也不眨，脑袋上的两只兔耳朵都簇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了。传说世界诞生于一场梦境——神做梦了，于是创造了世界。一个叫诺亚的年轻人做梦了，于是建造了诺亚方舟，带着家眷和邻居逃过了一场倾倒世界的洪水。”
小姑娘瞪大眼睛，很入神。“然后呢？”她迫不及待的说道。
“人类的先祖做梦，于是创造了工具。学者做梦，于是顿悟。所以你看，梦境可以代偿现实，那是一个新的世界。”
希尔黛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凡乌塔接受过一点初等教育都能听出来这狗屁不通的逻辑。
坏心眼的大人继续编造，“人们在现实得不到实现的渴望会在夜晚变成梦，梦就是风的胚胎。”
乌塔已经完全陷入希尔黛斯的艺术之中不可自拔了，“嗯嗯，然后呢？”
“风在梦里成长，后来，只要做梦的人在现实中完成了愿望或者不再渴望，梦就碎了，风也就形成了。”
“斯国一……”女孩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那些凉凉的风都是人们实现的愿望吗？”
“传说是这样的，”希尔黛斯煞有其事的点头，“还有一些风闻起来很苦涩，就是因为人们的愿望破碎了。”
“希尔希尔！”
“嗯？”
“你好厉害！”乌塔眼睛亮亮的看她，“你好像之前贝克曼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人物，嗯……对了！《大骗子罗兰度》！”
“你跟他一样知道好多奇怪的故事！但是但是！”她紧接着说，“他们都说罗兰度的故事是假的，根本不存在什么黄金乡——不过！香克斯说存不存在要自己去找了才知道。”
“那你呢？”
“我？”
希尔黛斯笑了，“等你哪天有能力实现人们的愿望时，就可以验证到底是真是假了。”
“我很期待哦，毕竟乌塔的歌声能带给人幸福呢。”
“那我一定做得到！”
“诶，好有干劲呢乌塔。”希尔黛斯说着又低头完成自己未竟的木工事业。
“对了乌塔，可以请你回去帮我拿一下钉子吗？”
……
……
“我向天空追问
这阵风从何而来
天空她沉默不语
这首歌又会传向何方
……”
乌塔手里提着盒钉子，嘴里哼着歌，钉子相互摩擦着“咔咔咔”响个没完。
她走下楼。
“咔。”
“咔。”
“咔。”
“咔——”她停住脚。
楼梯拐角，一本日志安静的摊在中间。
小剧场：
塞西尔，一款希尔黛斯的外置良心。
希尔黛斯，一个向女神祈祷不愿意用敬语，致力于欺骗小孩的屑。
以及远在天边的红发海贼团：
香克斯：啊——秋！诶，有人惦记我？
贝克曼：到底谁会惦记你这个笨蛋啊？
拉基路等人：我看头儿其实是被人骂了吧，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贝克(つД`)——我想乌塔了。
贝克曼（吐烟）：知道了。
……说的谁好像不想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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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你的歌声能给人带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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