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下意识回绝，让她面对赤条条的人，她做不到：“你出来吧，我不看。”
薄枫抓了把头发，继续保持思考者的姿势，某种奇妙的自尊碎一地，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求了姜眠半天，对方勉强妥协。
姜眠用浴巾和睡衣挡住半张脸，浴室的空间略显局促，尽管低着头，她也能看到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纤细腿，浴室里弥漫着清淡的葡萄气味，夹杂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
姜眠一股脑把东西塞进她怀里，动作之快，上面还残留着体温。
薄枫刚踏出浴室，姜眠就穷接不断的挤进去。
姜眠整个身体浸在浴缸里，她真的很想严厉拒绝薄枫，再警告她姜大总裁是不能做跑腿活计的，可薄枫央求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姜总的底线。
她越来越下沉，终于理清思绪，她懊恼的拍拍头脑，刚才为什么不让阿姨进去送东西呢。
怀揣着这种疑问，姜眠狠狠捶了下水面。
薄枫无奈的笑笑，随即掀起被角，打开房间配备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最近的财经日报。
最近薄家的新产品超省电新能源空调问世，一度轰爆整个互联网，销售额蒸蒸日上，可致命问题是近些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尽管占据财经日报头条，也比不上前两年的销售额度。
说真的，就算套上新能源外衣，这些传统电器家家户户都有，压根突破不了临界点，她必须拿下D国订单，便于日后开发智能机器人。
她柳眉紧蹙，更头疼了，她记得之前开发过某种小型陪聊机器人，对一些基础程序了如指掌，可问题是她家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智能芯片。
薄枫揉揉太阳穴，打心底不太想找国外的工厂外包。
“你在看什么？”姜眠擦着头发，俯身时，几滴水珠正好滚到她手背正中央，她只看到财经日报的页面，和煦的说了声不错。
薄枫张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如此久远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姜眠了。
眼下，D国的项目才是最重要的。
紧赶慢赶，薄枫大致学会D国语言，她和技术部门连夜加班，终于赶出最符合对方要求的产品。
竞标会当天，薄枫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说来好笑，这是她第一次代表集团参加竞标会。
于简调试着设备，知道薄枫不喜欢喝矿泉水，特地给她泡了杯绿茶。她心情大好，之前小薄总不务正业，她的工作堆积如山，却没有机会展露头角，至今为止，除了刚毕业那会，她几乎没参于过竞标会。
她们来得最早，于简问话暂无顾虑：“薄总，PPT是您亲自讲么，还是我来。”
薄枫品尝着绿茶，入口微苦，回甘无穷：“我来。”
竞争对手零零散散入席，大家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亲热的相互寒暄。
秦雪臻也是其中之一，她丝毫不顾及有旁人在场，放下手提包，意有所指的说：“薄总，真是很少在这种场合看到你，也算此生有幸了。”
薄枫面色不改同她打擂台：“秦总忙人多忘事，日后承蒙关照，我可是听说秦总这几年在欧洲风生水起，差点在那扎根。”
秦雪臻一噎。
薄枫乘胜追击：“听说秦总家最近的新产品广受好评，我和我夫人不日会登门拜访，想向你讨教讨教，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
提到姜眠，秦雪臻脸色更难看。
在场都知道她和姜眠当年的恩怨，加上这件事是姜眠的未婚妻主动提出的，不免闻到些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我是不是来晚了？”
清浅的笑声打断她们的剑拔弩张，秦雪臻双眼放光，热情的招呼来人。
姜眠依旧保持疏离，简单点了点头，和秘书一同落座。
秦雪臻确实对姜眠余情未了，毕竟两人从小一同长大，有不少美好的回忆。
可她是非常极端的Alpha主义，她认为Omega就该在家逛街带娃，和别的贵太太攀比谁的奢侈品更贵，谁的Alpha更顾家，生活完全围绕着恋人孩子。
秦雪臻当年是想逼姜眠就范，只要姜眠妥协，她还会在姜家获得一定的话语权，可姜眠比她想象中倔多了，公司资金链危在旦夕，她依旧不肯低头。
半路还杀出个薄家主动给她开市场。
面对她的态度，薄枫非常不爽，她清了清嗓子：“于秘书，给姜小姐也泡杯茶。”
热乎乎的绿茶递到手边，姜眠小尝一口，对着普通的绿茶大肆夸赞。
这样既坚定了两家的合作关系，又能打断秦雪臻施法。
D国方入场，掌声雷动，竞标会正式开始。
翻译官字正腔圆的说：“我司特派第三方专业人员检测，经过第三方权威检验，各报名企业产品均达到合格标准，接下来，请各企先报出竞标价，并展示产品。”
今天跟姜眠来的是高马尾助理，她刚要开口，姜眠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出声。
高马尾会意。
姜薄两家无论谁中标都存在合作关系，姜眠是想看看薄枫改邪归正后，会把商业项目表述的怎么样。
各企业代表争先恐后报价，离成交报价越来越近，薄枫心跳如擂鼓。
直到秦雪臻报出价格，D国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代理唱了两次价，即将成交之际，薄枫报出更低的价格。
场内一片寂静，秦雪臻纵使很想拿下这个项目也在权衡利弊，价格远低于预算太多，她没法自作主张。
眼见薄枫快成交了，她笑着插话，表示她们有项核心技术的成本较高，所以给不了更低的价，但做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会让D国失望。
D国第一次在华国招标，所以给了秦雪臻这个机会，随着她的PPT展示完毕，薄枫笑容愈盛，她敲了敲桌子。
于简收到信号，心里也有了底。
薄枫摸索着手边的几个u盘，拿出其中一个，她从容不迫的讲解产品并展示视频，包括秦雪臻刚才所说的核心技术，她更加了如指掌。
现场气氛微妙，不明所以的合作商偶尔偷瞄秦雪臻。
无论成本还是功效，显然薄枫做出来的东西更符合D国的期望。
果不其然，薄家中标，姜眠面露满意之色，颇有种“我家有女初长”的欣慰。
薄枫悉心交代于简跟着“核心技术”这条线向上查。
秦雪臻能吞了她家，内部一定有眼线。果不其然，她这次让有机会接触到直接利益的人都提出核心设计方案，她后面再做一份全新的，加上她之前的形象，众人只当小薄总无能，殊不知她已经布下一盘棋。
薄枫见她要走，热情的说：”秦总，下次见。”
秦雪臻演都不演了，无视她径直离开。
天色不早了，众人陆续散去，薄枫设宴邀请D国老板前去详谈，顺便尝尝华国的经典风味。
前往餐厅的路上，薄枫软趴趴倒下，脑袋抵着姜眠的大腿。
“我要吓死了。”
姜眠难得夸赞她，也没有推开毛茸茸的脑袋：“做得很好，你已经符合我心理合作商的标准了。”
“只是合作商吗。”
薄枫无赖的蹭她，正好蹭到姜眠的痒痒肉，姜眠笑着想把她推开，可薄枫的力气全汇聚在头上，她实在没法，只能由着她胡来。
经过刚才的“酷刑”，薄枫大胆的问：“那我离你的理想型还差多远？”
姜眠捏着下巴思考，最终给出让薄枫心碎的答案：“刚起步一点，差十万八千里。”
“真的那么远吗，你还准我蹭你。”薄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向姜眠释放可怜光波，她笃定姜眠招架不住她的光波。
“我也不知道。”姜眠盖住她的眼，趁机把她的脑袋狠狠推向一边，随后边拧矿泉水边注视窗外，再也不分开她一个眼神。
可恶，竟然开外挂！
“不过我真的很不爽。”薄枫猛地直起身子，想起秦雪臻欠揍的脸，嘟嘟囔囔的不满道，“你的老情人什么意思，天天找我麻烦。”
姜眠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得直咳嗽，等她缓过来，有些好笑的说：“什么老情人，我和她没有联系了。”
薄枫说：“之前的情人不就是老情人么？”
姜眠对这方面同样严苛：“不是情人，真没到那个地步，顶多熟一点。”
“她就是对你还有意思，整天话里话外挖苦我。”薄枫心里诅咒秦雪臻洗澡洗到一半停水，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义愤填膺问，“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吗？”
姜眠耐心解释：“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真的对她没什么感觉，我不需要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我的未婚妻是你。”
姜眠一番话极大满足薄枫邪恶的心思，她穷追不舍：“那你是喜欢她还是更喜欢我？”
姜眠终于说出心里话：“都不喜欢，或者确切来说，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薄枫继续引导：“喜欢有很多种，不只是恋爱方面的。”
姜眠认真听讲。
“比如在交往中，你觉得哪个人好，和你相处起来更舒服，谁能带给你更多情绪价值，这也是喜欢的一种，我问的是这种喜欢。”薄枫狡黠一笑，她敢肯定，改邪归正的她比秦雪臻强多了。
姜眠若有所思的点头：“学到了，其实我比较好奇恋爱上的喜欢。”
“那是生理性喜欢，激素决定的，我也描述不好。”薄枫重新扯回话题，“所以你是喜欢她还是更喜欢我？”
经过她的解释，姜眠不暇思索回答：“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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