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栖问:[这个接亲队伍途经哪里?]
系统在地图画出一条弯曲的路线,长栖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一个地方是特意绕过去的,他放大看是个庙宇,供奉的是锈仙。
这不就是原身骗凡人造的庙宇吗?成亲为什么还要去哪里?
系统调查背景解释:“云州是修仙者汇集的第一大州,随处可见各路仙君庙宇,其中锈仙名声传播最大,年年四月十九组祭祀祭拜,云州城人凡家有喜事都须去记册求福。”
长栖懂了,原身宣传能力真是不一般强啊。
[那就去庙里劫亲吧。]
系统道:[好。]
长栖静等一会儿,系统没半点动静。
长栖:[……不走吗?]
系统讶异:[宿主,你不是自己去吗?你忘啦?你的金币余额不够。]
长栖:[……]他想起来了,上个世界全扣光了。
这可怎么办?长栖尴尬抓头,原身是一点灵力都没有,这该怎么冲破仙界与凡间之间的结界?
系统帮忙出主意:[宿主你悟性高,要不你从现在开始学吧!]
长栖:[……]
他悟性高不高不知道,但他知道两界时间流逝不对等,等他学成之后说不准裴幼先早成邪魔先打上来了。
长栖无语望天几秒,余光被立在一旁的木塔吸引。
塔身旁的小仙鹤睡得相熟,羽毛随着舒展收紧,颇为可爱。
记忆中,仙君曾说过木塔的名字为星槎。
那星槎不就是仙舟的意思吗?
既然可上天河便也能下凡间吧?
长栖立马走过去,面露讨好的将它捧在手心,仔细瞧一瞧。
塔身七层,两扇塔门扉刻百朝元图,十二根门柱分别雕琢四季花神,檐角则雕成九凤逐日形态,凤尾羽翎层叠舒展,通体十分精美。
看起来颇具灵气。
而且仙君本体就在其中,应该是能听懂的吧?
长栖迟疑了会儿,试探道:“送我去云州锈仙庙。”
木塔:“……”
长栖:“……”
嗯?没反应?不行吗?
长栖失望垂眸,忽然,木塔中心轴四散金光,面前一道白光乍现,身体骤然失重。
“……”长栖在心底狂喊,耳边风与空气流呼啸穿体而过,他竟从高处云端直接下坠。
说好的仙舟呢!
“砰——”,枝繁叶茂的的百年老树狠狠地颤抖动一阵,接着一道黑影子啪叽砸地,还十分有弹性的原地弹跳了一下。
长栖:“……”
他有点要死了。
好半晌,呈大字状的四肢才微有动作的迹象,长栖缓缓爬起来,顶着一头绿色树叶,背靠大树。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老年人复健一样,生怕一不小心扭骨折了。
“……”
长栖吐出一口浊气,与对面稳稳落地的木塔大眼瞪小眼。
他有一肚子骂人的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任务要紧,化作一句:“你能变小吗?”
“……”
木塔缩至三寸,可托于掌心。
长栖见此还算满意,向系统兑换个挂绳穿起来系在腰间,当做装饰。
返程的锣鼓唢呐远远在树林里的另一头喜庆喧嚣传来,长栖扭头看了看四周,在西南方向发现一条露出泥地的小路。
应该便是往那里走。
长栖赶忙爬起来。
果然穿过茂密的树林,看到一座飞檐反翘的朱红门庙宇,最前方有个石砌拱形门洞,门额镶着金匾,上书“锈仙门”三个大字。门洞两侧还有楹联,但是长栖不认识。
这里求福求仙者络绎不绝,大多牵着四五岁孩童或者抱着怀中幼儿满怀着期望走进去。
长栖悄悄走近,那里正有家朴装的家丁在门前等候,约摸二十几个,应该是裴家特地布置的人手。
他看了会儿发现无缝可钻,只好绕开路另一条道,随机加入一个求仙者的家庭,蒙混过关进去。
里面的庙中主殿出于意料的大,屋顶黑琉璃瓦泛着幽光,也同样用十二根金丝楠木柱作为梁柱,正中是照仙君模样雕刻的一座主神圣容,白玉面,柳叶眉,显慈悲相。
长栖却看得生起别扭之意。原身这刻得也不是很像啊。
此时外面接亲队伍已经到达,按照习俗会把新娘的轿子也抬进去,所有人都会簇拥去看新郎官裴幼先在庙内扎上大红花。
这是个好机会,长栖趁着落轿轿夫与喜娘不注意之际,向系统兑换的一款迷药吹进红绸锦缎做的窗户帘子。
等差不多估算新娘被迷晕时,掀帘去看。
一只血冠黑羽胸口同扎红花的大公鸡赫然对他视。
“!!!”
长栖心中卧槽一声,差点惊叫出声。
[这,这什么情况!]
系统也不知:[不好意思宿主,我查不到相关解释。]
长栖缓了几秒强行冷静下来,他之前听说过病重的一方,或者是死后冥婚才会用公鸡代替,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被唾骂的陋习。
那裴幼先知情吗?
长栖回忆了一下刚才裴幼先接亲的表情含蓄带笑,整支队伍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包括这顶轿子的脚夫和喜娘也没有出现异常表情,应该是被故意隐瞒的。
他快速的思索一下,果断钻进去。
几乎在他进去的那一刻,他们那些人就回来了。
长栖赶紧放轻呼吸,轿子内部除了一只公鸡外还有一个箱子,大公鸡黑豆眼睛一直盯着他十分渗人,长栖看的心里贼不舒服,干脆一巴掌把它拍晕。然后将箱子里的新娘衣裳拿出来。
衣服尺寸对比来说不大不小,刚好能穿进去,快速换完后,他把晕过去的公鸡塞进箱子里,再把红花系到自己身上。
须臾,轿子如常被抬起,一路回程裴家。
裴家是云州数一数二的修仙大户家族,大郎娶亲,附近州镇有名有姓的都前来祝贺,宾客络绎不绝,裴家专门设有流水席,从午时便开始接待。
等接亲队伍回来后直接引至**。
众人喜气洋洋的迎接新郎官与新娘轿,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轿子在大门东南方向停下,两名全福妇人按住轿杆,随后新郎官裴幼先持柳木弓,向轿门虚射三支箭冲刹,每一支箭都迎来喝彩,最后一支唢呐声应景吹响,接着他便嘴角噙着含羞的笑,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微红着脸掀轿帘。
微凉的空气钻进里面,喜娘撑开鲜红的红油纸伞,长栖便顺势顶喜帕“含羞带怯”走出来。
周围围观喜客们又是一阵起哄之声。
全福妇人脸带着喜庆的笑给新郎官和新娘一头一个红绸子,双双进大门。
四月里沐春和风,长栖扶着喜娘的胳膊却被她的温度浸凉得颤了一下。
他心底泛出一丝异样。
府中高朋满座,喜庆的音乐一直奏着,透着薄薄的红喜帕,长栖观察着两侧宾客们的神情,一路被牵引着走到里面。
进了屋子,没了阳光,喜帕之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地面上有两块红蒲团,接着他听见司仪唱礼,便顺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由喜娘送他入喜房。
还没有走远,长栖便听到不少年轻人围着裴幼先起哄着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接着被人打断说要闹洞房,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他心底略略放下心。
随着一行人拐进后院,喜娘在一旁小心提醒台阶等等,终是护送进了喜房。
长栖慢慢扶着她的胳膊坐下铺满花生红枣的床沿,静等“他的”新郎官出现。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长栖不敢出声怕暴露,硬是空着肚子去等。
终于,饿的头昏眼花之际,听到系统说: [宿主,攻略对象来了。]
长栖真是狠狠松了口气。
门被推开,淡淡的酒香气味飘散进来,随着一道稳健的步伐。
“你们都出去吧。”
青年嗓音泛着淡淡醉意。
屋里头教导嬷嬷和丫鬟们应声下去,屋内氛围随之凝固几瞬。
裴幼先径直走到桌子旁,在绘着龙凤呈祥的窑杯上倒一杯酒,轻声道:“我知你不是王小姐。”
长栖:“……”
呃——
裴幼先语气淡淡自嘲:“她不愿嫁我,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如意郎君,只能为了裴家的颜面,以公鸡替代,想着能拖一时便一时……你也算救我。不然我现下已经被拖到宗堂打得皮开肉绽。
我想你误闯喜轿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既是拜了堂,你我便是夫妻,不管怎样,我会对你好的。”
长栖:“……”
他不是“妻”呢。
长栖尴尬站起身,走至桌前,将头顶喜帕摘下。
裴幼先:“……”
他一双丹凤眸睁圆了几分,嘴角微抽了一下,好半晌才像是接受:“也好。”
长栖:“……”
他喜欢女子?
长栖心底存了许久的异常终于浮现一丝线索,这人好像不是——
“罢了,喝交杯酒吧,喝完便礼成。”裴幼先陡然换了一副笑,给另一个空杯倒上酒,递给长栖。
长栖眨眨眼望向他,再看向杯中微晃的酒面。
直觉告诉他很不对劲。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长栖仅迟疑一瞬,再看酒面时,发现其竟浓化成血水,他吓一跳,酒杯倾倒,地下立即烧起滋滋的烟雾。
长栖惊骇的看向裴幼先,只见裴幼先周身光线被吞噬成人形虚无,随后逐渐凝实,喜服瞬间变为血龙蜕皮的繁复尊者服,衣摆无风自动,浮现出燃烧的黑色火焰图腾。
他神色饶有兴趣的打量:“阙星洲道机缘在此,可救天下苍生,你便是他请来的那个机缘?”
“……!”
裴幼先邪肆大笑,魔音穿耳,“就许他能回溯时空?本座与他同脉相承,又有何不可?”
“…………”
长栖简直想抽自己这张乌鸦嘴。
好的不灵坏的灵,魔尊还真来了!
长栖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原身手无缚鸡之力,对方要是一个不高兴直接嘎崩,那就完球了!
裴幼先对他的小动作不放在眼底,“你叫宿主?与你对话那个东西称本座为攻略对象?”
长栖:“…………”
“你想如何攻略本座?详细说来听听。”
长栖:“…………”
裴幼先笑容阴渗得可怕,他慵懒抬手,宽袖滑落露出手腕,那里缠绕着一根纤细的红绳,细看之下,那是三千童男童女眉心血浸染的因果线,末端接连三十三个小世界。
“挑一个吧,作为你的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叠着千万冤魂的哀鸣,听得长栖头晕目眩,想哕哕不出,呼吸越来越急促——
“静心。”
两字如雪水灌顶而下,将黑暗中消散的魂魄劈进一道曙光。
长栖微愣,接着哭天抢地大喊:“仙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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