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只听得见自己心脏咚咚似是要跳出来，脸颊微微发热，可她捉摸不透乌言，心神杂乱。
见卫疆久不回应，乌言气恼，俯身抵住那片柔软的唇瓣，霸道的倾碾，粗野至极。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嘴唇上柔软的触感令卫疆瞳孔一缩，声音吱唔。
两人贴的太过，卫疆隐约感受到了乌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乌言嘴间带着几丝烈酒的醇香，粗野的力道似要把她吞吃进肚。
察觉到卫疆并未挣扎，乌言心有疑惑，撑起身，看向卫疆。
卫疆眼眶沁着晶莹，嘴巴微张，呼吸着空气。
乌言双眸凝着深不可测的墨色一瞬不眨的看着卫疆：“你呢？”
卫疆抽动着被禁锢的手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趁我好说话，先放开我。”
不知是那句话触了乌言死穴，乌言攥紧的手更加用力：“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
卫疆被抓的吃痛，曲膝肘在了乌言的腰上，掀翻乌言欺身而上，将乌言背手反剪脸朝下压在了床上。
“你还是少喝酒为好，私矿一案牵扯的火药一直由工部负责，那日失踪的李郃也不知下落，你如今成了眼中钉，便先做好眼下事，免得牵扯到我身上。”
夹杂着怒气的话语令乌言有了几分清醒，撇着嘴道：“谨遵夫人教诲。”
“别乱动手动脚的。”卫疆松开钳制的姿势，起身下了床，卫疆犹豫一瞬，背对着乌言问，“你……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乌言翻身站起：“说什么，说我钦慕你。”
乌言插科打诨，卫疆无奈，只好扫落床上的桂圆和枣子。
解开腰间衣衫，华服层层剥落，婀娜的身姿被笼罩在单薄的里衣里，冷气吹的卫疆瑟缩，连忙抖开被子进了被窝。
乌言和衣躺在木板上，僵硬的木板硌得乌言浑身疼痛。卫疆还是心不忍，即便知晓乌言的把戏，也还是说道：“床上睡吧，明日还要上朝。”
乌言一听立刻起身脱了衣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另一床被中。
二人平躺，虽伴枕而眠，可中间却似隔着楚河汉界。卫疆最先熟睡，天微亮时便要起床梳妆，直折腾的卫疆好像骨头散架般。
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乌言撑起头一寸寸看过卫疆的肌肤，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乌言的手止不住的颤栗。黑亮的双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似是绿莹莹的狼眼，看久了甚是瘆人。
轻轻摩挲着卫疆的脸颊，乌言流连忘返，满脸痴迷，眼睛未从卫疆身上离开。
许是被脸上的痒意侵扰，卫疆翻身背对乌言。
有人一夜好梦，有人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卫疆顶着满脸烦躁，哀怨的眼神看着把自己叫起的翠竹，翠竹嘿嘿一笑。
“公婆请。”
卫疆端着枣栗和肉干跪在蒲团上，等着主座上的乌玉和燕拂柳接过。
可过了许久，乌玉端着架子同身边的夫人闲聊，二人似是没看到卫疆般。
卫疆端着木盘站起，重重搁在二人间的方几上，木盘同木桌撞击发出重响，惊了堂上众人。
“卫家女就是这般没规矩的？”燕拂柳瞪着眼睛摆出威慑，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做派。
可卫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恶女的脾气也不是什么空穴来巢。
“卫家从不敬重仗着有几分芝麻大的权势便耀武扬威之辈，卫家的规矩是同那些值得被敬重之人说与的。不过今日乌家的规矩，儿媳倒是看得分明，若大的乌府怕多是欺软怕硬之人。”
燕拂柳从未见过如此女子，被气的胸口起伏，一口大气喘不上来，撑着方几大口呼吸，靠着身旁的丫鬟拍着后背顺气。
“弟媳如此脾气，怕也是只有我家言儿姑且看得上。大哥劝弟媳一句，这毕竟还是乌家，莫让彼此闹的太过难堪。”乌崇坐在一旁开口，眼神上下打量着卫疆。
乌玉妻妾成群，叔伯满座厅堂，是都等着看卫疆的笑话的。前晚本该大闹婚房热闹一番，可偏偏卫疆带来了卫家仆从，将乌言的迎春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便都前来看卫疆的笑话。
乌玉阴沉着脸开口：“卫家如何我管不着，可这是我乌家，规矩是我说算的。来人，家法伺候！”
家法二字一出，原本歪坐着身子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立刻坐正，卫疆见此隐约明白，这藤条当是抽过这乌家的每一个人。
“乌大人莫不是要殴打朝廷命官，说起来，若尚书大人想顺利推行军制改革，儿媳也是愿尽份力的。”
秘密去巫咸前，卫疆才知晓为更快绞平山匪，乌玉呈辞主张军制革新。革新要求淘汰老弱、整编营制，可老弱评定严苛，若实行此法，怕是要削去军中人半数。
其他四军皆不认同乌玉的改革，让乌玉吃了许多闭门羹，听到卫疆此言，心思转换，抬手制止了下人手中拿来藤条。
“咳咳，何法？”
“公爹何不在儿媳军营试行一段时日，若是反响良好，陛下又怎会视而不见？”
乌玉思索片刻，点点头：“既如此，便试行吧。”
乌崇身旁站着的王忱湘见卫疆如此轻易免了责打，心中不愤：“弟媳当真是好福气。”
卫疆回道：“不及大嫂。”
王忱湘听得这么一句，不明白此话到底是夸赞还是贬损，被乌崇一个眼神警告，王忱湘不敢再多说什么。
乌玉排行老四，今日堂中确是除却乌言，乌家话事之人都来了个**不离十。
乌家除却嫡子乌崇和幺子乌跃为正妻燕拂柳所出，其余均为庶出。乌言生母在他幼年便因病去世，乌言在乌家也颇不受待见。
儿时学堂，卫疆便总是替乌言出头，那时的乌玉满是欢喜乌言能攀上卫家这么个高枝，便是入赘此话都说耳朵长茧。
可后来卫疆从军五年归，乌玉变了态度，乌言也再不提二人情谊。众人都以为二人再无交集，前世也确是如此。
卫疆抛下身后众人离开前堂，回了迎春院。
乌玉的心思不难拿捏，乌家祖上富庶，世家雄厚，可越往后却越是落魄，等到乌玉手里，已是个烂摊子。
前朝乌家眼看便要没落，可夏季钟上位后，乌家倒是水涨船高，乌玉更是慢慢做到了兵部尚书的职位。
乌家这颗根须腐朽的大树，便是卫疆渗透朝堂的第一把攀枝。
乌言下朝后被留在了宫中，直至时候傍晚才匆匆赶回。
一进院子，便见到卫疆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轻摇，手中卷着本书，裙摆随着晃动波澜起伏，衣袂翩翩。
乌言的院落偏僻败落，倒是图个清净，院中之人大多是卫家的仆从，卫疆嫁过来，除却白日乌玉的刁难，倒没受什么委屈。
卫疆吃着翠竹剥出来的葡萄，眼前突然被阴影笼罩，足尖轻点地，摇晃着细微幅度的秋千停下，抬眼看到来人，卫疆问：“陛下找你是为何事？”
乌言顺手接过翠竹的活，站在一旁，剥上了葡萄：“还是私矿一事，私矿一案牵扯颇深，陛下之意是暂且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卫疆皱着眉头：“这么多时辰，只谈论了此事吗？”
乌言好笑道：“陛下还邀了我下棋。”
刚一点头，嘴边就传来湿漉冰凉的触感，晶莹剔透的葡萄珠儿被乌言抵到了嘴边，卫疆愣住，顺着手臂看向乌言，眼眸满是询问。
乌言眉眼含笑：“夫人，吃颗葡萄。”
卫疆本想接过嘴边的葡萄，却被乌言躲开：“外人面前，面子总要做足，不是吗？”
这确实是卫疆的本意，可如今是在院子里，也无需做戏，正想开口反驳，乌言又道：“若是平日里不练习一番，在外怕是容易被识破。”
卫疆刚开口说了“你”字，口中就滑入了那枚葡萄，连带着咬了乌言手指一口。
“嘶”的一声，乌言吃痛，却并未缩回手指，带着汁水的食指点了点卫疆的樱唇，调侃：“当真牙尖嘴利。”
卫疆脸色微微发烫，囫囵着道：“还不是你偏要塞我嘴里，活该！”
跳下秋千，卫疆快步进了里屋：“翠竹，点蜡。”
看着逃也似的卫疆，乌言胸口划过一丝喟叹，胸口中原本被穿透的寒风的瑟缩顷刻消散。
“辛苦夫人等我，明日我定下朝便赶回。”乌言追着进了里屋。
“谁等你，是怕半路变成尸体，我还要费力去找人顶替你的位子。”卫疆立刻反驳。
乌言眼角含笑，不再提此事。
卫疆倒是开口道：“乌玉试行军政会选在前军，过两日我也要去往回丰阳戍边，你便留在京城，替我看朝堂局势。”
乌言脸色瞬间难看，一脸不可置信：“又要抛下我？”
卫疆莫名其妙：“巫咸那时我们不是已经说好此事，怎得最近你反复如此？”
乌言解释：“朝堂局势，可让信得过的小官……”
“可没人有乌大人这般得陛下之心不是吗？”卫疆插嘴，堵住了乌言接下来的话。
乌言沉默片刻败下阵，掏出一封信。
修……还是没能卡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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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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