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送到无尘要塞，换了个房间躺着。期间有四五个人来进行过审问。
来问的这些人神色各异，各怀鬼胎，他来到这里第一次感觉以前的人真麻烦，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无人回应。
“我饿了。”他说。
审判军守卫给他递了一管白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营养剂，直接喝了就行。”身穿灰白的守卫一脸死板的说。
林野蹙眉闻了闻，没有味道，咕地一口喝下。
没什么感觉。
“我要吃的。”林野摸了摸肚子，一点饱腹感都没有，还不如吃星兽肉呢。
“没有。”
林野面色不虞。
他是不是被软禁了，要不直接杀出去？但是现在他连走都走不了。
“叩叩叩……”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老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门口，一头银色的白发和一双祖母绿的眼睛，身形优雅，手里拿着一只烟斗。
“咳咳……”她干咳两声，那守卫向她敬了个礼。“长官！”
“给他拿点吃的吧，记我头上。”
“不敢，属下这就去拿。”
林野还地觉得这老太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原身和这个人很熟。
一边的小废铁就已经瘸着腿就向那老太太飞奔去。
“主人！”
这狗怎么见谁都叫主人！
他也直接地问了出来：“你怎么见谁都叫主人？”
“我只有两个主人！就是你和叶校长。”
那老太太笑了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顿了顿，“我是第一军事学院的校长，叶红曲。小废铁你我送你的机器人。”
林野点了点头，“噢……我忘了。”
这时守卫端上精致的饭菜放在他面前，林野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食物抢走，毕竟这东西他只在书里见过。
以前吃的都是兽肉，哪有这么精致的食物。
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有些笨拙的拿着筷子，幸好以前被强制学习拿筷子。
“我这次来希望你能回校继续学习。”叶红曲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手里抱着小废铁。
林野塞得满嘴，抬头她一眼，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稍微放慢了一点。
她又接着说：“你是唯一见过沈指挥失控的平民。为了保全军队的名声，他们也许会……”她顿了一下，“学校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林野拿着筷子夹住最后一块肉。
这时候，不赶紧补救，反而想要息事宁人？
叶红曲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说：“沈听白，他是这个世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超S级精神能力者，他是帝国最强的指挥官。”
林野吃下完最后一颗米粒，说：“我和你去。但是他们会不会放我出去。”
叶校长好像松了一口气。在他吃饭的时间里，叶校长已经把小废铁修好了，林野这才发现她手里的烟斗其实是维修工具。
“不用担心，其他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废铁从她怀里跳下来，瞬间变化成一只轮椅。
林野扶着床熟练地坐了上去。
看来这身体确实对小废铁这把轮椅特别熟悉，两人正往门口走去。
“慢着！”
一个身穿深青色军服的中年男人被几个人拥护者在门口堵住他们，他的左眼带着一个黑色眼罩，胸口处挂着许多勋章。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也掩盖不住的威严。
林野心想怎么又觉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仅剩的眼睛和那个沈指挥有几分相像。
“叶校长这就要把人带走了？”他声音低沉，上下打量着林野。
“将军，你这是来……？”叶红曲挡在林野前面。
“既然这里是无尘要塞，就应该按照这里的程序来。他既然一口咬定沈指挥必须死，那么在这里接受盘问也是他的职责。”
“你想如何？”叶红曲警惕地看着他。
“沈少将也是曾是你的学生，怎么不见你去看他？还有，我想问你这个学生几个问题。”
林野轻轻拉叶红曲，让一个老太太挡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像话，说：“问吧。”
“听说沈少将失控时你曾想要杀了他？”沈将军虽只有一只眼睛，却依旧锐利。甚至看起来更有压迫感。
又是相同的问题。
“是……在战场上，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力量、敌我不分进行无差别攻击的人，难道我不应该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军规是什么样，但我只知道，他如果不受到惩罚，你们军队要怎么面对那些因他死去的人？”
“你可知道他是为了救你！也许别人都可以说他，但唯独你不能！”沈将军厉声说道。
林野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沈将军，说“他太危险了，失控时你们没有能力捆住他，所以他必须死，又或者你们能困住他一辈子呢？”
沈将军咬紧后牙槽，“那只是暂时的！他是军队中最强的指挥，倘若遇见强大的怪物，他将会是我们人类的最强武器。”
“可他失控的时候，也是人类最强的对手。”
“你！！！”沈将军气地差点要把林野的轮椅踹翻。
叶红曲拽了拽林野，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沈将军，依我看，还是由我带走他，审判庭上不要出席为好，你觉得呢？”
将军“哼！”了一声，带着人气汹汹地转头走了。
“为什么不出席？”林野问。
叶红曲叹了一声，“哎……我不希望你再出有任何问题。”
话到这里，她也没有再说了。
*
被关在另一间审讯室的沈听白跪在地上。刚从林野那边过来的沈将军脸色阴沉的坐在对面。
“父亲。”
“不过一个人平民而已，需要你大费周章的跑到北极军团的领地救人？你当北极军团的人是死了吗？”
“地方太偏远，北极军他们不会去……”
“啪！”
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沈听白惨白的脸上立刻浮现红色的巴掌印。
沈将军：“不过一条人命，北极军都不去，就你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他发出了求救，这不就是我们的使命吗？”
沈将军干脆把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挡上，他这个儿子就是太正直了！
“那你知道你救的那个平民，他口口声声说你必须死吗？”
沈听白低下头。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起来吧。”沈将军扶起沈听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我会安排……”
“父亲！”
沈听白打断了他，已经知道了他的父亲要做什么，“不能杀他。”
“事情发生地这么巧合，他……”
沈听白再次打断他：“父亲！是他救了我！”
“什么？”
“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沈听白的眼神冷静沉着。
*
私人星舰里，林野再次睡了过去。
叶红曲拿出刚刚从小废铁身上取出一块芯片，插在了她的光脑上，调出了一个最新的视频。
里面出现的赫然是林野，或许，应该称之为林也。
“叶校长，我知道是你，真的好久不见了……”林也沉默了很久，随即目光坚定。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每一次决定。以前的每一次，你都允许了，希望未来的每一次，你也依然尊重我的决定。”
说完视频便结束了。
叶红曲的眼眶微红，她深深地呼吸后垂下肩膀。
她知道，以前的林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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