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是王免的生日。
十岁。
这天下午放学时，温暖的阳光落在背着双肩包的小小身影上，给他毛茸茸脑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每根发丝都跳跃着阳光。
但王免慢吞吞地低头走着，心情远没有天气明媚。
“不知道今天爸爸会不会回家陪我过生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好想他啊……”王免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边嘟嘟哝哝。
王尚的工作很特殊 ，平时可以陪着他的时间就很少，那今天他会回家吗？
王免顺着虽有些破旧但整体还算干净的楼道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家门紧紧的关闭着，和他去上学前一模一样。
“哦，爸爸没有回家……”
他慢吞吞扯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还算比较整洁，靠窗的餐桌上是邻居阿姨做好送来的饭。
王免年纪还有些小，王尚不放心他自己动厨房里的东西，就给对门的叔叔阿姨送礼物，拜托他们做好饭给小王免送一份。
王免将书包放到了沙发上，慢悠悠地挪到餐桌边，饭盒里的饭还是温热的，旁边一个方形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展开这张字条就看见邻居叔叔潇洒飘逸的字迹：小免，生日快乐，叔叔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送了一支钢笔，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
“咔哒”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深棕色外装的钢笔。
吃完饭后，他将饭盒清洗干净送回了邻居阿姨家。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
夜幕渐渐降临，从窗边看外面一盏一盏灯亮起就像星河。
王免试着用手机给王尚打电话，“嘟嘟嘟”想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接。
垂着的睫毛挡住了眼中汹涌的情绪，他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家里，这样的整洁，这样的……空旷。
他不再等对面接电话，挂断电话后在台灯下摊开日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下：王免，祝你生日快乐。
夜里，王免枕头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王尚发来的消息：阿免，生日快乐我儿子又长大了一岁，原谅爸爸这次回不来陪你过生日……
十五岁。
闹闹穰穰的课间，穿着干净校服的少年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向窗外发呆。
“王免！发什么呆呢？”
王免转过头来看向叫他的同桌：“干嘛？”
“唉呀，王大学霸啊，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们出去吃饭啊？”
王免摇摇头：“不去。”
“为什么，大学霸？”同桌毫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肩膀，“你上次就没和我们一起去。”
王免噎了一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今天我爸可能回家。”
同桌也是和他一起从初中部直升到高中部的，大概知道一点他家的情况，听到他这样说，也没再强求：“好吧，你去回家吃饭吧。”
放学后回到家门口之前，王免也有些期待，今年生日……他可以赶到吗？
但在看到微敞的家门后，一切忐忑都尘埃落定了。
“小免，回来了？”
王尚站起来想要来看看他，但是一不留神就磕到了桌角。
“嘶……”
王免急忙来扶他：“爸，你这次回来眼睛怎么比上次还严重了？”
“没事没事。”王尚挥挥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王免视线落在王尚头上与年龄不符的缕缕白发，皱了皱眉：“爸，今晚我来做饭，你在这好好坐着吧。”
王尚摸了摸手边的袋子，将一个做工精细的小盒子递给王免：“给你的生日礼物，十五岁生日快乐，儿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手表，不是牌子货，但是很实用。
王免看了看就移开了眼：“嗯，我先去做饭。”
星光点点，矮小的居民楼透出暖光。
二十岁。
“漩涡！让你买的蛋糕呢？”
蔷薇扯着漩涡的耳朵小声训道。
漩涡嬉笑着：“我办事，你就放心吧，蛋糕我只是放起来了，没有偷吃，保证给队长一个难忘的生日。”
檀香坐在一旁碎碎念：“其实我也可以做蛋糕的，就是我们小队没有可以用的材料而已……”
月鬼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院子：“副队发消息说他们快到家了，我看看。”
“来了来了！”
“快，关上灯。”
王面本来正和天平交完作战报告从总部大门出来，他准备拐弯回家，但天平还是支支吾吾地拉着他在外边边转了一大圈。
搞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终于走到家门口了，原本还明亮的客厅立马关上了灯。
天平坚决地拉着王面往家里走，还打开了门：“队长，快进门啊。”
“队长，生日快乐！”
在王面打开灯的瞬间，“砰”的一声，让人眼花缭乱的彩带从头顶飘落。
看着队友明媚的笑脸，王面忽然感觉眼眶有点热，人影模糊。
“谢谢……谢谢你们。”
“嗨，队长，谢什么啊，快来接礼物，切蛋糕啊。”
春天的温度如此温柔，人也如此。
三十岁。
假面小队的住处有些冷清，现在只有一个苍老的王面。
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墙角边从前种的花还开着，但总觉得不如从前鲜艳，有一种凄冷的感觉。
快到饭点，王面正想往厨房里去随便煮点吃的，忽然不知为何想去看看日历。
三月十九号啊。
肩颈上又爆出一团血雾，然后被时间回溯复原，王面疼得呲牙，也不想想什么东西了，就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端上了餐桌。
原本是七个人在一起吃饭的大餐桌，现在只在桌角坐着一个老人，但今天是他才三十岁的生日。
“身边没有你们真的很冷清啊。”王面垂眼看着那碗面条自言自语，“你们在纳魂袋里无聊时会不会偷偷蛐蛐我老啊？哈哈哈。”
“咳咳咳……”
喉中的腥甜还是咳了出来，王面不在意地擦了擦：“你们要快点回来啊，我怕等不到……”
本篇时间线，十岁是小学生王免，十五岁是高中生王免，二十是成立了假面小队的王免，三十是苍老的王免。
依照原文自相矛盾的时间线捋不出小队长年龄，姑且按照渔村二十六岁设定吧。
唔，感觉越来越怜爱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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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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