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风顺雨淋,梅猛和楼靖霄没什么好聊的,调大车载音乐的音量,车身平稳地行驶着。
“滴滴”
后方的鸣笛声吸引了两人目光,梅猛扫了一眼,给对方让了先行的空间,楼靖霄扫向后视镜,车身的颜色极为考究,在光的折射下,隐隐闪耀彩虹色的光晕边,轻盈快速,他开过的车远远比不上后方那辆。
“滴滴。”
车身猛然撞击,两人身子似一盆泼出去的水,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泼了出去。
梅猛双唇紧闭,扫了一眼身侧的楼靖霄,确认着什么,把人安全带回去的念头在脑海里飘来飘去。
“停下!梅猛!”
楼靖霄话说的有些晚了。
车窗一片血色,前方几米外,熊熊大火迅速将白车笼罩。
耳边轰然传来梅猛疯张的笑声,嘴里嘟囔,“是他先撞我的,是他错,是他的错。”
他扫向梅猛,似乎已经六神无主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嗦起来了。
精神高度紧张让梅猛的情绪愈发高涨,他解开安全带,欲打开车门下去。
“是陷阱,不准下去!”梅猛出声制止,发动车子绕开,起火的车辆。
“真是刺激。”
楼靖霄双唇紧闭,镜中的火光愈来愈远,车内陷入一片沉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有四五辆车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车型,跟着他们很久了。
加上方才车子的撞损,后方车会很快就会追上来。
“你可真是抢手啊?”梅猛盯着镜中的车辆,微微转头笑嘲,反手抹去额头的汗,双指点击耳边,声音有丝颤抖,“哥,到哪儿?”
车内传来,一道低低的轻笑,嘴里一声脆响,咬碎了什么,“下个路口,左转。”
梅猛挂完电话,凭空来了一句, “脱了。”
脱了?楼靖霄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影子飞速揪住自己的衣服。
“你做什么。”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双手抓住对方的手。
“慢唧唧,属蜗牛的吧你,闭嘴,别说话。”
梅猛先发制人,单手抓在楼靖霄的衬衫往前一抓,衬衫在他手里碎得四分五裂,
“衣服在后座袋子里,去换上,搞快点。”
梅猛耳边催促。
楼靖霄脸黑了下去,握紧拳头,钻进后座。
拿起袋子,还有点沉甸甸的,里面是一件黑色暗纹衬衫和一件披肩落地外套,一枚胸章和一副华丽的头帘。
“好了。”
楼靖霄勉强将袋子里的衣服换好之后,发现衣服格外的合身,一股舒心好闻地味道裹着自己,梅猛抬眼看向后视镜,不禁怔愣了几秒,敛眸叮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要说。”
“记得赔我衣服”
他不能再给红色警戒闯祸了,但该赔的还是要赔,
说罢,车子很快停了下来,身后那几辆楼靖霄不知道什么牌子但看起来贵的车,也停了下来,车内乌泱泱下来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人。
梅猛无视身后的人,淡定地打开后车门,面庞微笑,语气客气,“大人,左使者来接我们了。”
左使者,大概就是刚刚梅猛通话的中的人---诚枕。
梅猛,诚枕。美梦,成真。
倒是个好名字。
楼靖霄坦然下车,诚枕距离他两米的位置,一人一车。见他下来之后,动作标准,一副毕恭毕敬地样子朝他行弯腰贴胸礼。
他不知怎么,顿时心生一丝惶恐,对方敬地是这套衣服的主人。
诚枕朝他走来,与梅猛左右将他护在中间,打开车门,待他安全落座,两人默契坐在前面。
“右使者,他不是教皇大人吧。”
有人出声质疑,便是那群穷追不舍的家伙。
“不嫌命硬,你进来看啊,假冒伪造身份,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问问你们上校。”梅猛,摇下车窗,咧嘴一笑。
对方显然有些犹豫,低头转身,“不是说教皇和少校在一起吗。”
“怎么回事。”
一群人低着脑袋围在一起交流,丝毫不避车上三位竖耳偷听的人。
梅猛继续添柴加火,“我们大人说了,到场的人回去把军队等级制度和训练手册各抄一百遍。”
楼靖霄假装镇定,梅猛演的挺真的,几番话,脸不红心不跳,这是给他假冒罪干脆又重复加了一项。
车子正要启动出发时,一道声音洪亮地响起。
“楼靖霄!”
是乌云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
“给我按住捂嘴,别让他闯祸了。”
几名枭兵将乌云压制,乌云嘴里大声吼着他的名字。
楼靖霄的右掌瞬间抚上把手,心里的平衡针瞬间倾斜,盘踞他心头的是,带走乌云,压低声音,“他是我朋友。”
车内两人沉默,不予理睬。
哪怕几秒的时间也不给楼靖霄回头,车子飞速驶出,临街而站的枭兵纷纷肃穆行注视送行礼,一排排人影飞速往后倒。
片刻,乌云被几个枭兵松开,语气安慰,“教皇院里那群家伙狡猾得很,故意散开假消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乌云目光灼灼,叉腰把身前两人的帽子掀翻,左右揪着他们的肩膀取下他们的肩徽,咬牙恨铁不成钢,“他们刚刚说的全是破绽,一两句威胁就给你们唬住。”
“告诉我,下达明确的命令,他让你抄完给谁,抄完给谁?”
乌云稍停顿了一会儿,摇头苦笑,将怀中的红锦轴放在车盖上,“呵,一百遍对你们太轻松了。”
“给我抄一千遍,你们这群不用脑子的呆子。”
乌云说完,左右推开人群,上车后将车门哐当一声关上,发动车子如箭一般飞驰折了回去。
车子驶出千米之遥,几番观察确认安全后,梅猛才回应楼靖霄的话。
“朋什么朋,友什么友。”
“我还没找你算账,就我在长老面前说你几句,你这招擒贼先擒王干得好,我真是佩服。”
“少说几句。”诚枕抬手肘了梅猛一下,朝梅猛和他怀里分别扔了一瓶水,抬眼看向后视镜,自然引开话题“别放心上,我们也相信你和大人是无辜的,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好好相处,我和梅猛还没有去过红色警戒呢,到时候邀请我们去玩玩啊。”
“嗯。” 楼靖霄取下头帘,一张没有情绪起伏脸渐渐浮现笑容。
“乌云知道哪里最好玩,他一定会盛情款待你们的。”
梅猛兴致勃勃地接话,“就那个没礼貌的家伙,难怪.......唔唔,哥疼……唔。”
城枕单手精准捏住梅猛上下嘴唇,梅猛瞬间表情滑稽,看起来痛苦极了,扭头狠狠盯着梅猛,将人一松,抬眸轻扫,语气中带着歉意, “他出门忘吃药了,别管他。”
诚枕一番举动在旁人看来兴许会捏汗咋舌,对于楼靖霄,却想起他的四个哥哥,小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打闹,家里规定一旦撒谎就会挨板子的铁律,都怪他的表演太过拙劣,总是从未成功逃过父亲的板子,此后每逢闯祸谈话,他的几位哥哥率先捂住的就是他的嘴。
如今他只知道他们分散大陆各个角落,从事着他不知道的工作,也许在某个日子,哥哥们惊喜地出现在他和父亲面前。
车子缓缓停下,车内噤声。
楼靖霄看向窗外,车子停在绵延起伏戈壁路上,一眼望去,似给大地铺上一层五彩地被子,微风不停,丘面一片彩浪,一朵朵彩霞印在他的脸上,“你们看窗外。”
两人仍没有回答,楼靖霄察觉到一丝古怪,身体微微探在前座,梅猛和诚枕双眼紧闭,两人看样子已经昏迷在车上很久了,楼靖霄心里肃然起了一番警惕。
他推开车门,本打算自己开车,下车不经意往车轮一瞥,四个轮胎密布钢钉,轮胎已经压扁变形,所以才导致车子停下,她刚要起身的时候。
轻微脚步声从后方传来,左手抓起一把沙子,迅速朝身后地人洒出去,朦朦胧胧几个身影,不过瞬间,几人纷纷倒地,“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我是良民。良民。我们见你们车子停在这里,才过来的。”唯独一个气喘吁吁女人跑过来在旁边解释。
楼靖霄看向地上穿着朴素,一个个蜷缩难受的男子,再看向那位表情担忧如纯洁艳花的女人,内疚地将地上几名男子扶起来,纷纷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楼靖霄挨个替他们拍去身上的尘土,嘴边满是歉意,他竟然伤了无辜地子民。
人群中高大地男人拂尘拍手,弓腰从车里出来,“你是要去教皇院吧,你放心,这两个人等会就醒来了。”
“那为什么……我……没事。”
楼靖霄说的断断续续,感觉浑身越来越软绵绵、轻飘飘的,像一朵蒲公英载着风,方才那几位男子朝他围过来,蹲在他模糊不清的眼前,隐隐听见对方一阵冷笑。
“小子,那你现在有事了,大人身边,不缺你这样的小人”
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怒吼,透过缝隙,一抹红色血液迸溅而进,缝隙被阴影挡住,等他再次睁眼,头顶铁窗照射进一抹刺眼的阳光,一个头身分离的羊头被铁链挥抛砸进来,溅起一滩发黑的血。
视线逐渐清晰,地上那堆大大小小的不明状物,已经是尸横遍野,将他吓回冰冷的墙。
楼靖霄缓缓蹲下,将那颗血淋淋睁眼地羊头,用双手抚闭它的双眼。
“K先生,真是善良。”
黑暗中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一道声音。
“你是谁?”楼靖霄感觉对方声音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忽然想起车内另外两人,“不要伤害梅猛、诚枕,跟他们没有关系。”
“前些日子,我们刚在公证庭见面,不应该这么快就忘了呀”一道削瘦硕长的身影在月光下一清二楚,一支羽毛笔别在胸口,狠狠掐住楼靖霄的脖子。“我这样对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玛嘉……先生。”
他嘴唇微微了动,鼻孔眼睛发辣,大脑反抗的念头被他生生压制下去,身子渐渐软在玛嘉身上。
“哼,你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放过你。”
玛嘉撒手推开,“那群天真自称为正义行动的良民应该告诉你了吧,活下去,你才有资格站在大人身边。”
他站在楼靖霄面前,嘴里含沿,费了半天劲才打着火。
他很烦躁地深吸了一口烟,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怒不可遏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酸楚。
“而你。一个胆大包天、微不足道的臭食肉小子。”
“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外面追债的人闯进我的家带我妻子女儿,全都是因为你。”
“若我识出你假冒首领,没有给出那张让我身负巨债的礼物卡,没有让你进入把我赶出来的竞拍塔,没有说出我妻子虔诚爱戴的教皇大人,如今我妻子儿女性命悬于刀刃,我何至于这样对你,我何至于这样对你。”
楼靖霄不是一个回避责任的人,听到这里,心和脑袋宛如被灌进千种毒药,太阳穴里仿佛住进一个锤子,不断敲着。
“楼先生,救……救我,明天成为我的满贯金银,救回我的妻子女儿。”玛嘉脸上带着某种希冀,紧紧抱着肩膀上的楼靖霄,苦涩的笑容混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期期艾艾“加上老朱帮我垫付的钱本来可以偿还,但那群畜生信口开河朝我索要一亿金卡,若是我不给他们,我……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爱人,再也……听不到我的女儿,喊我……爸……爸。”
“我不要像这样搂着他们尸体,你会有办法的,求……求你……没有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走投无路了……”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楼靖霄几乎一字一句地说出声来,玛嘉压抑地哭声包裹他的心,他不敢想玛嘉怀里躺着是她妻子和女儿尸体,独自愤懑,痛苦又绝望情绪达到不能自持的地步,断然绝命。“对不起……”
“千万不要忘记!”那道又在心底响起。
“谢谢,你来找我,给我能赎罪的机会。”楼靖霄心里仿佛似打翻的无味品,踉踉跄跄扶起玛嘉,嘴唇发干,“请你——”
作者有话说:
提前告诉大家几个雷点。
1、攻其中一个身份有家室,他冒名顶替别人,成为了有妻有儿女的丈夫,攻身洁。
2、世界的设定,我想避免大量阐述世界设计,所以我写在第一章。
这是一个逐渐文明的动物世界,每个动物有三种形态,按照等级从低到高,本体(无自主意识,二十年成长期,一旦超过而是没有进化就会被回归自然),兽人(有自主意识,外观兽态),变种人(有自主意识,外观接近人类,但会有显性特征,比如尖牙,竖瞳,皮肤变色、尾巴等)。由于生物繁衍和食性习惯,整个大陆被一分为二,两个国家,秉持一个原则,不吃同族,除本体动物禁止生擒动物进食。
蓝端和平可以跨种族繁衍,生下来的宝宝只有变种人形态(且不能切换兽人形态)但普遍会出现侏儒体态,人均偏矮,蓝端和平每年会定期举行食肉性动物献血活动制作成营养剂免费提供给侏儒体态需求者(虎族兽人和纯正食肉变种人的血最为珍惜),进食方式不受原始本性控制,和人类食性无异(所以猪、鱼、鸡、鸭是蓝端和平需求最多的食物)。
红色警戒具有非肉食性动物歧视,不可以跨种族为保证血脉纯正,强大彪悍,因此所有人天生都有三种形态,进食方式受原始本性控制,圈养本体动物进化失败就会被吃。
三个形态,本体可以进化兽人,变种人。本体不可逆转,变种人和兽人可以自由切换(跨种族的出生的宝宝只有变种人形态)
3、大概就是这些,后续在做补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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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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