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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本市最高的旋转餐厅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正好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最美的夜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我望着对面大厦的霓虹灯，珍惜地抚摸手下的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根据贺席的尺寸量身定做，从设计到选料到裁剪最后成衣经过几个月的复杂工序。
这是时隔两年，我再次将为贺席画的设计图落地成实物，作为结婚五周年的礼物。
左胸和领口袖口布满用三色线锈上的复杂云纹，那是我一针一线亲自锈出来的。我想象贺席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恰到好处的熨帖会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来，衬得他更加英挺帅气。
尽管现在拥有助理已经不需要经常动手裁衣了，我还保留着几年前为贺席做衣服的习惯，所有工序都亲自操刀，从不假以他人之手。
他收到这件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感谢我吗？会经常穿吗？还是穿过一次后就把它放进衣柜里，和之前所有的衣服一样？
我猜他会郑重地接过去，然后对我说一句谢谢并在我额头上亲一下，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但是衣服还是会挂在柜子里落灰。
最近贺席颇有分寸地尽力“补偿”我，这次我就期待一下他还会有什么别的表现吧。
珍而重之地将衣服塞进锦盒里，锦盒底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我这几个月的心理活动和贺席好好走下去的希冀。
店里放着高雅的古典乐，我招来侍应生，让他先上了一杯餐前饮品。
“先生，等会您吃完之后就抱着玫瑰出来是吗？”
“嗯。麻烦了。”
我还给贺席准备了一束玫瑰，想久违地“浪漫”一下。
侍应生大概以为我要向什么佳人求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麻烦！您这么帅，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你，借你吉言。”
我笑了笑，没有向他阐明事实。
长长的古典乐播过一首，我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杯子里的吸管。
贺席很守时的，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是今天太忙了耽误了吗。
早晨我上班之前给他发过消息，说晚上九点在旋转餐厅等他，今晚想跟他进行一个久违的约会。
贺席当时可能在忙，隔了一小时才回复我：“好的。”
我反反复复确认那条消息不是我的臆想，贺席确实看到了我的消息也回复了。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了，就算忙的话也应该先发一条消息吧。
我拨电话过去，电话那头也只是一阵忙音。
我这边心急，以为贺席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只好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找到戚萱的电话。
自从上次我去贺席公司查岗之后，就留了戚萱的电话，也不时从她那里了解一些贺席在公司的情况。
起初她不愿意说，但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已经变成我在公司的眼线了。
电话打过去的两秒后，戚萱的声音响起，“喂，老板娘？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想问问贺席下班了吗？他不回我电话我有点担心。”
“贺总？他不是……”戚萱沉默了一秒。
“贺总不在公司。晚上下班之后只剩下几个管理层，唐总监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了。贺总就送他去了医院。”
“啊这样，谢谢。你先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我嗓子紧绷，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拨贺席的电话。
贺席又跟那个唐嘉熙在一起了，晕倒么，为什么别人不送他去医院，要贺席去？为什么不打120通知唐嘉熙的家人，要亲自去送？
一边是身体健康的丈夫，一边是晕倒的白月光，看来贺席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
关心则乱吧。
之前他们高中三年的恋情也是因为唐嘉熙的病重不了了之，没有明确的分手信号，就那样不明不白，旧情复燃的可能性也很大，总归重于我这个大学死乞白赖追了他两年的人。
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
不是说病好了吗？怎么又晕倒了？就那么关心么？关心到连纪念日也爽约？贺席果然还是心里有他吧？
我被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想法惊到了，什么时候自己的思绪一直围着贺席转了。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我变成了自己看不起的那种人——天天疑神疑鬼，一点风吹草动就上窜下跳的。
就在我机械地拨出第十个电话的时候，突然被接听了。
“喂？老婆，对不起我刚才手机落车里了，今天可能来不了了，回去跟你解释。我爱你。”
“贺席，你现在在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片羽毛。
我以为我可以会歇斯底里，但是我竟然悲伤到已经提不起声调。
贺席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
“在医院是吗？”
“你听我说……”
“停，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
“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五周年纪念日。我在餐厅等你等了半个小时。”
“唐嘉熙是不是还躺在手术室里面？以后他咳嗽一下，你是不是还要过去倒水，病倒在床是不是天天还要在旁边陪护啊？贺席。万一他真的病逝了呢，你是不是还要为他哭坟啊？”
难听的话像流水一样不过脑子就从口中涌出，我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着刺耳又尖锐的话。
“贺席，之前你以为他病逝了不是很伤心难过么，现在人还活着你就好好珍惜吧。这次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我成全你。吃你们爱吃的香菜，喝你们爱喝的咖啡去吧！”
“你不用再跟我同床异梦，扮演你的模范好丈夫了。我的人生也不是非你不可！”
“贺席，你记住了，是我不要你了。”
“我们离婚吧。”不等贺席出声，我就挂断了电话。
这五个字好像用尽了我一身的力气，说完我就跌坐在椅子上。
不就是一个男人么，老子不要了。我就不信，没了贺席我还不能活了？
贺席的电话接连打过来，我关了机把这恼人的声音隔绝。我将放在桌上的锦盒扫进垃圾桶里。
破衣服烂男人，不要也罢。
盒子落进垃圾桶发出碰的一声，侍应生被这声音引来了。
他弯腰看我：“先生您没事吗？需要帮助吗？”
我眼睛通红，忍住流泪的**。
别哭啊余喜，别这么狼狈。是你丢掉了他。
“不好意思。请帮我结账。”
侍应生将账单递给我，“先生，不好意思，您只消费了这两杯饮料。我们这边有最低消费……”
他好像难以启齿，毕竟刚刚还祝我旗开得胜现在却看到我这样颓废的模样。
我努力撑起笑容：“没事就按最低消费结吧。”
“那，那玫瑰呢？”
“麻烦你帮我丢掉。”
我用力将套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进垃圾桶。
这东西失去意义后，跟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小圈在盒子上弹了一下，弹出了垃圾桶，不知道滚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前几章留不住人（鱼叹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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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结婚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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