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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胡女士坐在客厅，那条红色围巾已经快织完了。
“嗯。”我踢掉鞋子，一把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哎，几岁了。”胡女士笑。
“在您面前不永远还长不大么。”我在沙发上蛄蛹了一下，将头蹭到我妈旁边。
“聊得怎么样？”我妈腾出一只手，搓了把我的头发。
“我不想说。”我闭着眼，感受到猫跳上沙发，一脚踩在我的肚子上。
“行。”
“妈，我想问你个事。”我挠着小猫的下巴，抬起头看着我妈。
“问呗，你什么时候闯祸跟我报备过了？”
“你怎么想我跟男生在一起的？”
她沉默了一下，“不怎么想，这是你的生活，开心就成。”她像撸猫一样顺了下我的刘海，“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你觉得贺席怎么样？”
“都离婚了，想这些？后悔了？”她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小贺吧，抛开你跟他的关系不说，他在妈眼里就是一个挺规矩的孩子，你们还没离的时候也常来看看我，给我带点东西什么的，妈没什么感觉，他对你好就行。现在，看你了，我怎么看他，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要先考虑自己。”
“不后悔。”
“嗯。我不干涉你任何事情，你累了就来我这歇歇。”
“嗯。我爱你。”我又蹭了下胡女士的指尖，“今晚我下厨给你展示我在国外学会的技能——煎荷包蛋！”
“那你可别了。等会把厨房炸了，我还得打火警。”
“胡女士！你怎么这样！”我控诉她，不相信我的进步。
晚上我还是没得到进厨房的允许。
“今年在哪过年？”我妈夹起一把子菜放进我碗里。
“嫌我烦了吗？胡女士。”我笑着。
“是挺烦。天天哼哼唧唧的，比大炮还烦。”
大炮是我们家的布偶猫，也不知道谁给它取的名字，蓝汪汪的眼睛，顺滑的毛发，漂亮极了，结果叫了大炮这个名字。
“那不也你养的么。”我恃宠而骄，“哪能不跟您过，我都这么些年没陪你了。今晚我去老余那意思意思得了，他们一家和和美美，我去不添乱么。”
“意思意思我是支持，但你爸那该要还得要，别让人欺负去了。”
“您儿子我是会被欺负的人吗？”
余乐刚见我就登登登地蹭过来，黏在我的腿上拔不下来，被他妈嫌弃得不行。
说来也奇怪，我跟他也没有相处过很多时间，我也不信我那个女人没有说过我坏话，但是余乐每次见我还是这么粘我。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小乐，压岁钱拿好，过年哥哥就不回来了。”
余乐怯生生地将红包揣进自己的怀里，抬头看了一看他妈妈，“谢谢哥哥。”
我挥了挥手，“自己先去玩吧。”
我把带来一堆大包小包放在茶几上，“爸，阿姨，过年好。。”
余建华本来知道我今晚要来就有些奇怪，现在听到我跟余乐说这些，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今年那么忙？春节都不回来过。”
“我这不都提前来了么，就不给你们一家添乱了。”
“说什么话！”余建华听起来有些生气，“你就不是我们家的吗？”
“是是是。我今年陪陪我妈不行么。”
余建华抬起下巴，朝他对面的地方点了一下，“坐下，聊会。”见我没有动静，又竖起眉毛，“过年都不回了，现在聊会都不行？”
看他这阵势，不知道要聊些什么，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坐下。
“你和贺席离婚了？”
我点点头，我和贺席离婚这事，不像当初结婚那样大张旗鼓，也不是不想告诉我爸，只是觉得没必要，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他今天倒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这么大个事情，也不告诉我，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爸，我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您这不也知道了。”我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么些年他还是喜欢喝这种浓茶，我还是不适应，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你告诉我和我自己知道，这事情能一样吗？”余建华被我的态度气得不行，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不过离了也好，两个男的也不能生孩子怎么能走得长久。趁现在还年轻，我让你阿姨给你介绍几个女孩。”
我听不惯他的话，“您和我妈不也有我吗？走长久了吗？”这么些年，我知道他不满意我的婚姻，但除了最开始，他也没当面对我说过这些话了，只是对贺席的态度不冷不淡的。
余建华没话说，只是脸上显示出一些愠怒。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和他结婚，耽误了这么多年。贺席那个穷小子，早说了配不上你。”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你对贺席说过什么？”
“说什么！要不是当初我给他投的钱，他那小破公司早就破产了。”
什么？我紧皱眉头：“您还演过这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呢？挺厉害啊。他接受了吗？”
“接受？他那小子精得很。”
现在我才知道，余建华早就找过贺席。当时他创业初期出现了危机，资金链断裂维持不了公司的运营，余建华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就找上贺席说只要他跟我分手，就给他投钱帮他度过这次危机。
贺席没答应也没拒绝，直言说不可能分手，但是可以换个形式。于是这两个人就签了对赌协议，贺席的公司没有完成协议里的指标，余建华就会收回投资以及贺席赔偿相应的损失。
行，他们都是商人，一个瞒着儿子，一个瞒着当时的爱人，只有我夹在中间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俩真行。我生气余建华作为我的父亲却对我的恋人说出这种话，也生气贺席当时作为我的爱人，遇上困难不告诉我，却只是跟余建华签这样的协议。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贺席赢了，否则我也不可能现在才知道。但是，贺席没想过他输了会怎么样吗？
“行。爸，年关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都先冷静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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