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华夫人的眼神突然变冷,可能沈节说错的话,下一秒就会把人给杀了。
“姓何?我怎么知道。”沈节见华夫人松了气把短剑扔给墙头上的华长琴,自己也把长生归进了鞘。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会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来吧。”华夫人甩下这一句话,自己施施然打开后门进了院子。“衣无乐那个死丫头净给我整些洋的,一个畜生起啥人名儿啊?有那闲工夫把事安排好了,你瞧这磨磨唧唧的,她自个儿把挑子一分感情她痛快了——姑娘你叫啥?我连你是谁还不知道呢。”
“沈节。”沈节答道,总觉得自己又被捎带着骂了一遍,她心里开始同情华长琴了。
“噢——你就是宰了柳老头那个是吧?”华夫人表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装潢精致的屋内端起烛台,脚下不知道怎么一掀,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洞口。
“嗯。”沈节实在不想回忆起这一段,别人提起的时候她总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杀的。
不过后来也不解释了,当年自己的名字突然为江湖所知就是因为她杀了柳差泉;而且即使解释了,断云派也永远不会放过她。
她跟着华夫人下到地下室——适应这里的昏暗光线之后发现这不是一个地下室那么简单,这是一条地道的起点。
华夫人把烛台放到积满灰尘的桌上,长琴后脚下来,把头顶的洞口恢复了原状。
“顺这条道直走左拐,看见岔口走中间,走到头敲石头,一长三短,那有接应你的人。华长琴,你搁这儿看家,这盘香烧完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去前山找衣无乐,我走了。”
华夫人的影子转眼就没了,沈节对着烛台,和桌子另一边的华长琴面面相觑:“她干嘛去?”
“无乐姐也找她帮忙了。”长琴拿起烛台,“咱也走吧。”
在烛台离开桌面的一瞬间沈节发现烛台在满是灰尘的桌上没留下丝毫的印记,这些灰尘居然是粘到桌面上的。刚才长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场刺杀的策划者就是衣无乐,或者说不仅仅是刺杀,更像是起事。
走出五步,沈节说道:“谢谢,帮我解围。”
“应该的。”长琴低声答道,不太稳的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到洞壁上,沈节突然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并不是个小孩子,更像个被装进“孩子”壳子里的一个大人。
“你想问什么?”长琴突然问道。
沈节没想到长琴会这样问,可能从进门开始她表露出来的疑惑和戒备太多;不过确实,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比如衣无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用什么途径找到了自己,这些年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那个玉罗刹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追杀她;还有,陈子临这些年又帮着谢清平作了多少恶。
但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跑到山下装乞丐?”
“给弹剑作歌探听消息,你上山的消息是我报给他们的。”长琴答道。
“弹剑作歌还在?”
“在,无乐姐接手之后规模变更大了,俺们一直在对抗听风崖。”
“听风崖……”
“没有听风崖,一叶门还是一叶门。无乐姐说,有了听风崖,落枫山就是座炼蛊鼎,谢清平就是那个蛊师。鼎里的虫子为了活下来只能咬死别人,别人死了,就永远都咬不到自己身上。我们都是鼎里的虫豸,想独善其身都要被他人分食——”长琴仰头看着沈节:“你不一样,你是直接来杀蛊师的人。”
沈节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谢清平死之后,一叶门由谁掌管,听风崖怎么处置?”
“无乐姐说,在选出合格的掌门之前,她代行掌门的权务。听风崖……不毁了听风崖废了听风使,我们肯定不干。”
“谢清平最大的恶在于,他开了一个最坏的头,让其他人看到了这种制造恐怖剥夺别人而获利的方法。我可以为一叶门杀了他,但是没法杀掉所有抱着同样想法的人,以后在别的地方还会有听雨崖,听雷崖。人一旦学会专权,这种恶就没法消灭。”沈节看到了地道的岔口,以她的估计,她们现在已经斜贯了半个村子。
“这个我不知道,你应该直接问无乐姐。我加入弹剑作歌只是想结束现在。”
“嗯。溪水西边住的那个,他是什么来头?”
“他……”长琴的神色突然暗了下去,“他的事你问万姑姑,姑姑高兴了没准告诉你。”
“万姑姑?”
“嗯,就是万家之前的那个家主。”
沈节对万家的事情所知不多,大概是因为研究新的功法时出了问题,直接导致参加试验的弟子变成了玉罗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而相关的记录还不小心泄露到了外面,这种错误邪术为江湖所知;于是当时的家主便不得不按例被驱逐,继任者本来应该是从女性小辈里选拔,她的外姓侄子却当上了家主,当时万家内外都一片愤慨之声,直到今天也是。
不过沈节没想到的是被驱逐的那位家主居然就藏身在一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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