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回到营地一个个恨不得倒地就睡。校尉只能让留守的守卫将他们抬进帐篷里。
“林姑娘,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自制的荧光蘑菇粉而已,以前捣鼓来抓猫玩的。顶多亮半个时辰就没用了,而且很安全就算小动物舔进肚子里也不会受伤的。”
按计划熏香的时间快到了,林觅一把将追命的僵绳从陆吾手中夺出塞进校尉的手里。
“将军该换药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说完林觅便拉着陆吾回了军帐。
校尉一脸无语。
几个守卫见状悄悄凑到帐篷外偷听。
陆吾一走进军帐就闻到了一阵类似雨后树林的清澈气息。
“这是什么味道?”
“是我调配的安神香,将军晚上休息不好不利于养伤。”
失败原因一排除。
陆吾坐在床边,林觅想帮忙脱下玄甲可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开口。
“那个,这衣服怎么脱啊?”
“她要我们将军脱衣服!”
“啊?”众人惊恐不已。
陆吾抬手卸下轻铠只着里衣。里衣还没解开林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赶忙扒开陆吾衣领,伤口果然裂开了,鲜血足足浸湿了半边衣衫。
林觅气不打一处来,手上止血换药的动作也粗暴起来。昨个她给了自己一刀才把这血止住,今个全白搭了。
直到陆吾闷哼出声,林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我的天她怎么敢的!
“抱歉,我这就轻一点。”
“没事。”陆吾居然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林姑娘说她要轻一点。”
众人瞠目结舌。
“林姑娘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将军那可是号称杀神的人物,在北府听到他的名号小孩都不敢哭。她居然敢直接下手,不愧是南府女子,佩服,佩服。”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校尉看着这几个在帐篷外鬼鬼祟祟的守卫出声呵斥然后下一秒他就被这伙弟兄给捂嘴拖走了。
“将军,你就注意点吧,这伤反反复复地撕开得多疼啊。”
林觅借着上药包扎的动作指尖再次覆上肩窝,子蛊还在这里,位置没变。
取蛊新计划正式开始。
本以为指定会被无视但没想到陆吾居然郑重地回复她:“好。”
“那我回自己帐篷去了,将军你好好休息。”
林觅掐算一下时间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起身便要离开。不想陆吾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觅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你之前叫我什么?”
“将军啊。”
陆吾就这么看着林觅。
林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山路上好像叫的是陆吾的名字。
“我错了将军。我下次一定不犯,你罚我吧。”
林觅丝滑认错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但陆吾却还是一言不发。她心里渐渐忐忑起来。被发现了?
过了不知多久林觅听到一声轻叹,随后一个令牌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下次要找我可以叫守卫送你。还有,记得给自己换药。”
林觅走出军帐看着手中的令牌心里突然升起了那么一丝丝愧疚。
对守卫们添油加醋的讲述半信半疑的校尉刚回来就看见林觅捧着将军令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接下来几天,林觅每天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陆吾每天卯时起戌时归,自己的计划完美推进着,有没有用只能等待时间印证了。
林觅伸着懒腰走出帐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几日她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校尉牵着一匹马经过:“醒了就去马厩挑匹马吧,我们要下山去云安城了。”
“你们剿匪剿完了?”
“差不多。”
“这么快?”
“你知道我们这几天为什么要那么拼吗?”
林觅摇头。
“这些土匪寨子之间是有联系的,这几天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快速剿灭一个又一个寨子 ,剩下的土匪得到消息势必会因恐惧而遁逃。将军早在下山的每一处隘口都设置了精兵埋伏,这段时间逃下山的土匪足有千余众。山上山下一起剿。就算有剩下的也成不了气候了。这就叫事半功倍。”
林觅第一次对陆吾的手段有了认知。歼灭与速度,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到云安城休整几天补充物资再奔西府继续剿匪。”
一个守卫跑来塞给林觅一壶清水,一包烧饼和肉干。
“林姑娘,将军说了今天行程不着急,你先吃点东西。”
校尉再次冲林觅竖起大拇指。
林觅激动地走入马厩。想不到几天前的梦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她先是量力走向一匹小白马但是小白马一脸嫌弃地躲开了她的手,在连续碰壁好几次之后,林觅简直是灰心丧气。难到自己猫嫌狗厌的气质在马身上也奏效。
正当林觅准备放弃时一匹马儿突然从后面蹭了蹭她的头发,林觅惊喜回头就看见了那一匹曾经救过自己的黑马。
“是你啊,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你愿意载我一程吗?”
黑马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温顺地在林觅面前屈下前膝。
林觅的欢呼声响彻整个营地,她骑着那匹黑马在营地里来回转圈,原来骑马是这种感觉。自由自在!
校尉一脸惊恐地跑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不是让我挑一匹马嘛,我挑好了呀。”
“这可是将军的马?”
林觅有点委屈:“可是只有它肯理我。”
校尉不可思议地看向温顺的追命。平时这家伙平时可是连碰都不准旁人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马类主?
“可你骑了追命,将军骑什么?”
骑马漫步在山间小路上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追命极通人性都不用林觅指挥就知道避开障碍,所以她连疆绳子都懒得拉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而陆吾则骑着一匹白马走在林觅前面为追命引路。
校尉一脸忠臣看妖妃的表情看着林觅。
走着走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空气变得潮湿憋闷起来。
“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
“你怎么这么娇……”
“将军的伤不能沾水。”
校尉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我真该死啊。
“就算我们想躲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找不到地方躲啊。”
林觅闻言从马鞍旁卸下自己准备的斗笠递给陆吾:“将军,你把这个戴上吧。”
果然妖妃能成为妖妃还是有本事的。
这时突然一阵歪风吹来,林觅手上的斗笠被吹走,她想追却立刻被陆吾抬手拦住。
顺着被风吹走的斗笠向前看去,前方的树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他低着头像一尊石像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谁?”
林觅的声音终于让这尊雕像睁开了双眼,他抬手缓缓拔剑出鞘,天空的乌云压了下来。
一阵狂风吹过,破旧的灰色披肩被吹开,蓝色的剑光划破寂空。
棕黑色卷发半遮着天蓝色的左眼,右眼是寻常的黑色但亮的自带一层水感。这副胡汉交融的恰到好处的的样貌着实是新奇又养眼。林觅忍不住打量这个人。
一身藏青色贴里,黑皮袖腕,极致的简单轻便,一看就是走江湖的打扮。但衣着的普通更衬的那张脸不普通。
“赫连漠?”
不知是谁说出这个名字随后紧张瞬间席卷整个军阵。
赫连漠剑指陆吾。与此同时众将士也拔剑出鞘。
“在下赫连漠想在此挑战镇北将军。”
“为何?”
“江湖上我已经无人可以挑战了。”
“真是狂妄”军中众人愤愤不平。
确实,怎么会有人能把单挑说的像吃饭一样平静啊。这样的人自己要怎么取蛊啊?
陆吾的手指轻轻摸索着自己的银枪,他并未回应赫连漠的挑战但也不想拒绝。一头狼和一只鹰就这样静静对峙着。陆吾杀气燃起的那一瞬间赫连漠已至马前!
林觅反应过来时追命已经带着她后撤到安全的位置。她看着那一枪一剑眼花缭乱地碰撞完全看不出战况如何。
不是,自己的水蛊和土蛊怎么就打起来了。他俩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都活不成啊。
想到这里林觅赶忙拦下想要帮忙的校尉。
“高手过招看清了吗你们就帮忙?到时候帮了倒忙怎么办?”
大伙只好停下脚步。
林觅回头屏气凝神死死盯着那一枪一剑,不知不觉间好像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她看见那把剑巧妙地挑开银枪从高处直刺向陆吾防御空缺的右肩。
“不要!”
一道惊雷劈下。
树林里骤然亮的什么都看不见,等电光闪过所有人都怔住了,只见林觅不知何时挡在了将军与赫连漠之间,赫连漠的长剑因林觅手中匕首的格挡而停在了陆吾的肩上没有成功刺下。
林觅睁开双眼茫然地直视赫连漠。她也怔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刚才又做了什么。
匕首破碎,一滴血落下,林觅侧颈的伤痕被赫连漠的剑再度剖开。
赫连漠看着那滴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是谁?”
“林觅。”
“你和我比一场。”
林觅被震惊到一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她慌忙扔下手中残破的匕首。
“我不会武功和你比什么?”
看到赫连漠眼中更甚的斗志陆吾立刻将林觅揽到身后。
追命同时跃起将赫连漠甩下。赫连漠收剑跳下马。
“可你挡下了我最后一剑。”
“我说这是巧合你信吗?”林觅小心翼翼地从陆吾背后探出头。
“你不想和我比?”
你怎么还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该难过的是我好嘛。
“不是,我……”
“那就比。”
“啊?”
赫连漠看着陆吾挡在林觅面前的长枪和四周正在逐渐对自己形成合围之势的士兵果断出手。
林觅只见赫连漠微微偏头看着她,下一秒她就视线倒转不知身在何处了。
大雨倾盆而下。
“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