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赫连漠眨了眨眼敛下眼底的水光主动走向林觅。
这么轻易就信了?看着一副不好搞的样子居然这么容易被拿捏。这哪里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孤狼分明是乳臭未干的狼崽子。
终于到自己装一把的时候了。林觅拍拍手打算起身但却因突如其来的眩晕跌坐了回去。
又是这种感觉……
赫连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奇怪。这个女孩怎么一会儿身手好的惊人一会儿又四肢不调的样子?
林觅颤颤巍巍地冲赫连漠伸出一只手。
赫连漠看着那只手不知所以。
林觅无奈:“你拉我一把,先带我去山下把伤口处理一下我真熬不住了。等我处理完我就告诉你。”
赫连漠这才将林觅从地上拉起来。但他刚松手林觅就直接靠在了树上。
“你这样还能自己走下山吗?”
林觅摇头。赫连漠只好再次伸出手。林觅立刻抬手拒绝。
“你别扛我,越扛我越晕。”
赫连漠变换手势。
“抱也不行,我伤在脖子抱的话脖子没有支撑点。”
赫连漠无奈只好背过身。
林觅这才勉强满意地趴到他肩上:“这才是对待伤员的正确态度,记得走稳一点。”
赫连漠突然有种自己被骗了感觉。
林觅伏在赫连漠背上闭上眼睛。
“我没骗你,虽然我不是什么从无虚言的正派人物。但我又不傻,在这种事上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赫连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听话地背着林觅迈开了脚步。
林觅嘴角忍不住噙笑,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真好懂。自从发现赫连漠所谓的“好斗”和“喜欢侮辱对手”其实是“武痴”和“单纯一根筋”后林觅就彻底放松下来。
“不过,你怎么两次出手差距这么大啊?”
“因为对手水平不一样。”
那看来我的计划可以放心实施了。
林觅想着想着就眯了过去连脖颈间的纱布滑落也没注意到。
马匹在山间快速疾驰扬起烟土。
“吁!”
追命突然停下绕着什么焦急地来回踱步。
校尉立刻跃下马捡起追命找到的东西,一截带血的纱布。
众人看着将军冷凝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以此处为中心,搜!”
“是!”
赫连漠走在乡间的田垄上。远处的几个老农看到他突然急切地喊了起来。
怎么了?
很快一个老妇便带着几个年轻女子朝赫连漠跑了过来。他立刻警惕。
不想老妇却一把扯住林觅的袖子。
“医女娘娘,我女儿要生了,您快帮我们看看吧!”
林觅迷迷糊糊地只隐约听见什么女儿,生了。
“她受伤了恐怕帮不了你们。”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事先约好的医女突然得了急病也过不来了。”老妇急得团团转。
“我没事,你女儿在哪呢?”林觅强打起精神从赫连漠背上下来。
老妇惊喜万分赶忙拖着林觅就往村子里跑。
入夜,一声婴儿的啼哭从茅屋内传出,林觅满手是血的从屋内走出,她脖颈伤痕的血早就干了。
母女平安。幸亏师傅有先见之明让我先专研女科一门,不然今个儿可就闯祸了。
林觅倚靠着竹门休息。
赫连漠站在院中看着林觅这副样子疑惑不已。
“你都难受成这样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这时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吃力地端来一盆热水。
“医女娘娘你快洗洗。谢谢你救了我姐姐。”
后院正在熬鸡汤的老头听到声响忙匆匆盛了两大碗鸡汤。老妇端起一碗走向产房。
“那一碗快给医女娘娘送去。”
“唉。”
老头忙将鸡汤端到前院奉给林觅。
“医女娘娘辛苦了。”
林觅瞥了一眼赫连漠擦干手端起那比脸大的碗痛快地喝了起来。
“你以为南疆为何这么尊重医女?祖训在上,南疆医女只有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任待产的女人不管。”
林觅喝完咂咂嘴,感觉力气可算恢复了。
“那你现在能说方法了吗?”
林觅放下瓷碗脸上也正经起来。
“你听过一句俗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赫连漠皱眉:“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培养一个对手?”
“没错。”
“练武是需要天赋的。”
“那你就找个有天赋的呗,这不比你满世界找对手简单多了。”
“可我该去哪儿找呢?”赫连漠陷入沉思
你若是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来藏剑山庄找我。
林觅这时起身开始在赫连漠面前抻腰踢腿展示自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我知道了。多谢。”
赫连漠转身就要走,林觅赶忙一把给他薅住。
“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
“二十四武庄学徒众多,我可以挑一个。”
“挑什么挑,这不就现成有一个吗?”
果然跟这种家伙交流就得打直球,绕一点弯都白费。
林觅努力扬起好学生的笑脸看着赫连漠,赫连漠一脸嫌弃。
“你?可你这身子骨怕不是学武的料。”
“我那是生病了而已。”
“什么病?”
“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你肯收下我很快就会好的。”
赫连漠一脸不相信。
林觅只好拿出杀手锏。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天下还有谁能仅凭本能躲开你两剑。”
赫连漠动摇。
加大力度。
“而且,你若是肯收下我,我可以保证半年内出师!”
赫连漠眼睛瞬间亮起。
“好。一言为定。”
这眼神活像狼看到了肉,虽然这狼不想吃肉,只想跟肉打一架。
林觅实在是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被人打败啊?”有受虐倾向吗?
“不知道,就是想,很想……”
赫连漠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现在算你徒弟了?”
“嗯 。”
“你们江湖上有没有什么拜师仪式之类的东西?”
“有,但我们没必要。”
“那不行,必须正式。”不然你教着教着后悔跑了怎么办?
“按规矩至少需要同拜师祖,送谢师礼。但我没有师祖。”
“不就是祖嘛,我们随便挑一个拜能做见证就好。”
林觅正好看见村子不远处有座破庙。
老头此时又拿着一瓶金疮药折了回来。
“医女娘娘,我家夫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谢了。”林觅一把接过药瓶拖着赫连漠就朝那座破庙走去。
“你们要去哪啊?”
“拜庙。”
老头看着两人前去的方向神情古怪。
这庙有够破的,泥像脸上斑驳在暗淡的烛光下压根看不清是什么神仙。
“这么小的庙供的估计是个土地老吧。我们就拜这个。”
林觅将面前的蒲团拍干净跪下。赫连漠也只好随着她。
“拜师词怎么说来着?”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就会打架。算了,自己编吧。
“土地神在上,我林觅在此拜赫连漠为师。”
说完,林觅立刻捣了捣赫连漠的胳膊。赫连漠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
“我赫连漠愿收林觅为徒。”
林觅转而又对着赫连漠一拜。
“师傅在上, 弟子日后必勤学苦练,尊师重道。”
赫连漠觉得更奇怪了。
林觅心里的小算盘波的啪啪响:反正赫连漠的武功是靠土蛊成全的。若是她练的成正好名正言顺地拿回来。若是练不成只要她能赖在赫连漠身边就有机会用引蛊香将子蛊引出。到时候赫连漠功力大减,他的梦想也算间接达成了。
可惜事与愿违,拜师完成后,赫连漠居然径直起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
“我还有个挑战要赴约。”
“那人打的过你?”
赫连漠摇头。
“那你理他干嘛?”
“被挑战自然要赴约,况且哪轮得到被挑战的人挑高低。”
还挺有道理。
“那我怎么办?你不教我了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那不行,这儿还有只羊呢。
“可我在这儿还有事没做完呢。”
赫连漠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拿那本攻玉剑谱递给林觅。
林觅愣住:“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给我了?”
“以宋庄主的品德想必不会特意派女儿来诓我,你照着练,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便回来与你切磋。”
赫连漠刚要走被林觅死死拽住披肩扯了回来。
“等等!你又不知道我要去哪怎么找我?”
“你出发前可以留封信在这儿,我回来的时候会先来这儿看看。”
赫连漠将本就破旧的披肩从林觅手中救出。
“等等。”
林觅从衣服夹层取出那包香丸递给赫连漠。
“这是我的谢师礼,上好的安神香,师傅记得没事熏熏对身体好。”
赫连漠只得收下。
“再等等!”
赫连漠耐心耗尽“刷”的一声消失在了黑夜里。
“给我留几颗……”
林觅的手无奈落下。
这下好了,回去找陆吾也没用了。
方才的老妇此时拎着包袱气喘吁吁地追至庙中:“你这孩子怎么不领酬劳就走呢?”
“嬢嬢,你知道这附近哪能买到香料吗?”
“香料?这种稀罕东西至少得往云安城走才有吧。”
天刚蒙蒙亮,林觅便背着老妇一家给自己的报酬和村碟顺着田垄往云安城走去。
日上三竿了,林觅才将将看到云安城门的影子。
终于到了,这座南疆最边陲的小城人口不多也不繁华。许是因为最近山匪横行,城门口的守卫比来往的人还多。
城门口一支商队正在接受检查。林觅又看到了熟悉的莲花纹。
“天商会前阵子送的药材被截故而新送了一批来补上。”
林觅排在后面看不见马车内的人只听见一个像溪水流淌一般温柔清澈的声音。
守卫对着马车里的人毕恭毕敬。
车队驶入城内。林觅赶忙跟上。
守卫一把拦住林觅。
“我是南山村来的,需要进城采购香料药材。”
守卫看了一眼村碟又看了一眼林觅身上的医女服饰没有为难便放她进去了。
林觅忙想追上刚才的车队却被一顶突如其来的轿子挡住。等轿子穿过已经看不见车队的身影了。
马车上一双如玉的手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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