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温存着,听见皎月在外头敲门:“小姐,您要的姜糖水给您端来了,奴婢现在能进去吗?”
皎月心下奇怪,这大白日的,怎的还关了门,平日里小姐也没有这个习惯啊。如今姑爷也暂住在这里,想来定是有别的事,还是不要贸然进去的好。
时怀瑾闻言道:“央央且先去榻上躺下,为夫去给你端来。”说罢便出去开了门,接过皎月手中的托盘,又说:“你且先下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皎月行了个礼,应了声便下去了,也没再多问。
新煮好的姜糖水还算滚热得烫人,时怀瑾拿了个新的碗来,用勺子舀了来差不多有半碗的样子,饶是夏日,依旧能看见上方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时怀瑾凑上去轻轻吹了吹,又自己用唇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将盛着姜糖水的勺子凑到了昭黎唇边。
昭黎有些别扭地不肯张嘴,脸上已然落了一寸绯色,除了娘亲,还未曾有人喂过她喝姜糖水。
时怀瑾却以为她还在闹脾气或嫌难喝不愿意喝,便耐心哄道:“央央乖,多少喝一点,喝了身子才能好受些,来,喝一口。”说着又把勺子往她唇边凑了凑,昭黎这才颇有些不自在地张了张唇,将这一口咽下。
滑腻,温热,辛辣混着鲜甜,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夏日显得愈发别扭。
昭黎其实喝完这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了,她如今只想吃蜜饯,但看见他期待的样子,竟又狠不下心拒绝了。面前这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还是日日含笑的好。她便忍着不适将剩下的半碗喝了下去,见他又想盛,立马眼疾手快地上前摁住他的手,有些讨好地道:“二哥,不必了,不必了……”
男人见面前的女孩难得的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却也只是低低笑了声,便依了她的意愿。她既不愿喝,那也不必强求,一切随她欢喜便好。
昭黎喝完,时怀瑾便坐到床沿上,将人轻轻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道:“若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好不好?不要再自己气自己了,这样对谁都不好,别还将自己的身子气坏了。”
昭黎闷闷地应了声,忽想起明日家宴的事,就又蹙起了眉头,声音有些低落:“如今这样,明日家宴我定是不能再胡吃海喝了,本来想着经了这么一出,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现今看来,我怕是只能吃些热粥了。”说罢她还叹了口气,面上满是苦恼的样子。
时怀瑾见她现今这样了还想着明日家宴的事,不禁失笑道:“此事我同沈昭阳说一声可好?就说——”
不等他说完昭黎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面色更红了几分,嗔怪道:“二哥还嫌我不够丢面子吗,还要说与我哥哥听,这不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嘛……”
只见男人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眉目间满溢温柔。他轻轻握住女孩白皙的腕子,略显强硬地将其捂住自己嘴的手拿下来,又笑道:“我又没说要将实情说与他,我只告诉他央央近几日身体不适,家宴延后几天再办也不迟,央央意下如何?”
昭黎闻言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点点头:“那便依二哥所言。”言罢漾起一个让人觉得温暖至极的笑容,美人如玉,自是美不胜收。
时怀瑾将此事说给沈昭阳之后,却遭到沈昭阳一记白眼:“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央央身子不好该不是你夜里折腾狠了吧?”
时怀瑾闻言只觉好大一口锅——
早知会被沈昭阳这样冤枉,就不忍着了,谁想到他跟昭黎都那份上了,昨夜却也只是拥了她在怀中睡了整夜。
“我是那种人吗?你只说同不同意,我好跟央央交代。”
沈昭阳理了理长袍,没声好气道:“同意,本少爷当然同意,”说着却伸手抓住了时怀瑾的领口,颇有些威胁的意味,“不过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们家不比别家,我们可不是那种女儿嫁了人就不算我们家人的那种人家,你若是胆敢让我妹妹伤心,你看我取不取你性命!”
沈昭阳生得眉目刚劲,哪怕昭黎已经是美艳一卦的,却也没有沈昭阳生得这般有攻击性。
时怀瑾却是眼皮眨都没眨,只回了句:“自然。”
时怀瑾回去的时候昭黎已经睡下了——
美人如玉,莹白的肌肤上如今不再如几个时辰之前那般惨白,多了几分红润,细看着双颊上还有淡淡的绯色尚未褪去。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着,隐隐约约还有几滴生理性的泪水留下的泪痕,原本蹙着的眉头如今也舒展开了,平添了几分柔美之色。
时怀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轻声自语道:“若一直睡着,当个睡美人也不错,只是平日里那样牙尖嘴利的,也讨人喜欢,只是我家央央怎样都好看。”
昭黎似乎被他吵到了,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心正贴着他的脸颊上,便道:“二哥回来啦……”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朦胧与沙哑,说不尽的绵软。
见她醒来,时怀瑾轻声道:“吵到你了?”
昭黎摇摇头,又朝他伸了另一只手,朝他撒娇:“二哥上来陪我睡吧。”
昭黎找他,他哪有不依的理。
时怀瑾唇上漾起一抹笑,便和衣上了榻,将被子扯过来些,又将人揽进怀里。
等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他才道:“我同你哥哥说好了,这几日你只安心歇着便好,等你好了再办家宴,定少不了你素日里爱吃的东西,可安心了?”
昭黎点点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整个人像小兔一样软绵绵的:“嗯,二哥真好。”
时怀瑾轻笑一声:“睡罢。”搂住她的那只胳膊轻轻隔着被褥拍打她的肩头,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哄她入眠。
不觉已是黄昏。
后头四五日也都是这样。
昭黎困了便窝在时怀瑾怀里睡下,醒了便同他说说这个聊聊那个,闲了还同哥哥嫂嫂一起玩闹一番。
只是伴着日头的升升落落,她与时怀瑾的感情也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日子中变得愈发明显。但那块玉佩的事情却是烙进了昭黎的心头,愈发深刻,惹得她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时候久了昭黎也觉得无聊,便拿了自己之前写过的诗文往帕子上题。一笔一划,女孩写得认真,怕是也没注意到自己一旁已有人来看,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听见来人念道——
“灯昏烛暗蝇虫飞,雨落花开莺歌啼。不将海棠日渐肥,却看舂米夜夜雷。”
时怀瑾刚刚念完,昭黎便闹了个大红脸,虽然这不是什么闺中秘事,但随便一个人写的东西被旁人这么大剌剌地念了出来也会不自在。
慌乱中将帕子攥紧后就往面前的红烛上扔,却不慎灼伤了手,下意识一声——“疼!”昭黎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正正好好靠进了他早就张开的怀中。
此举正中某人下怀,伸了手将人抱进怀里,偏生还故作无辜道:“这可是央央自己投怀送抱,怨不得二哥罢?”
昭黎美目含嗔,看着眼前人一副要找打却还让自己找不到由头上手的样子就觉得心痒。索性字也不写了,径直离了他的怀抱就往榻上去,躺下后又将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不再搭理他。
时怀瑾见她大有要将自己闷死的架势,便也不再逗她。他走到榻前将人往里挤了挤,连人带被子一同抱住,还不忘给她留个口出气,免得闷出毛病,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人儿窝得更舒服些,才道:“怎的这样不经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倒显得二哥像个负心汉一般了。”
昭黎听他口出此言,不禁发笑道:“这难不成有什么不对吗?传出去时家二少爷把刚成婚不久的妻子整日里欺负哭了,怕是二哥想不成为千夫所指也难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咱们相熟的人哪个不知道我唯你是从?若央央方才的话真被传了出去,那承风就真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说罢还一副委屈样子,像是如今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昭黎见他如此,便不再逗他,掀开被子,露出憋得有些泛红的脸蛋,笑道:“那还不简单,央央找那渔人借了渔网,将二哥打捞出来不就成了?”昭黎一双鹿一样的眼睛如今闪烁着狡黠,泛着光,竟不觉让人陷了进去。
“央央可还记得今日有什么事情?”时怀瑾忽然问道。
昭黎愣了下,皱起眉头。她有些苦恼的时候便喜欢皱眉,思考问题的时候要皱眉,被爹爹凶了要皱眉,看了感人的话本子要皱眉,连吃辣了不小心被呛到也要皱眉。这习惯可是了不得,她一皱眉时怀瑾就跟着担心,而如今好在他知晓前因后果,否则估计又得担心。
时怀瑾见怀中的人似乎没想起来,便提醒道:“前几日你托我找沈昭阳说过的事,可想起来了?”
昭黎闻言才一拍脑袋,灵光一闪:“对啊,我怎的把这事儿忘了!那二哥的意思是,就是今日了?”
时怀瑾不置可否。
段评已开[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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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见玉佩昭黎再起疑,床帏间娇女语檀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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