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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时候，周定沉正式调职到了苏黎世，两人的距离从联程的机票缩减至三个小时的车程，见面的频率也稳定在一周一次。
不过拜德铁的延误率所赐，周定沉早在第一次往返于德瑞之间的时候就彻底粉碎了心中对德国人以严谨著称的刻板印象，来到苏黎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名参加更换驾照的路考，在收到驾驶证后不久又迅速提了新车。
五月中，陈慎顺利结束答辩，坐上了飞往慕尼黑的飞机，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落地正好是午后，将朝开车去机场接他，碰头后还一起给林疏雨和赵楚白去了个电话。
几人说说笑笑地打了个视频，一直到坐上车电话才被挂断，陈慎帮她把手机放好，边系安全带边笑着问：“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吃饭吧，”将朝打开手机回了条消息，说：“玛丽亚广场那边有家店，听我朋友说还不错，一起试试。”
陈慎笑着应好，有些新奇地看着道路两旁不断倒退的建筑，将朝边开车边给他简单介绍，间或说着在自己在这边生活时遇到的些许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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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路上的好心情却在见到餐桌边等候的那个人时戛然而止，陈慎敛下笑容，看着不远处起身朝两人打招呼的周定沉，语气不太好地问：“他怎么会在这？”
“我哥前段时间调职到瑞士了，”将朝随口解释了一句，脸上的笑意不变，说：“他这两天刚好在这边，听说你要来就说要请吃饭。”
她抬步朝对方走去，动作自然地靠着他坐下，问：“点单了吗？”
“不知道你朋友喜欢什么，只点了几个店员推荐的，”周定沉伸手接过她的包和车钥匙放好，向对面坐下来的陈慎微笑示意，说：“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加。”
“这有中文菜单，”将朝把菜单转过来对着他，说：“我朋友说这个烤牛小排好吃，要尝尝吗？”
陈慎点头，说：“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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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周定沉去结账的时候，陈慎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哥什么时候调职到瑞士的，你没和我说过。”
“就前段时间。”她和周定沉的事情只告诉过林疏雨，陈慎之所以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还是因为大学时的一次聚餐，周定沉来接她回家，被他撞见了两人在路上牵手。
事后他问起来，将朝也没含糊其辞，很直接的承认了，陈慎震惊之余也劝了几句，都被她像上次那样随口敷衍过去。
“那他以后就待在瑞士了？”放在桌下的手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裤子，陈慎仔细观察将朝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勉强，但很快就失败了。
将朝摇头，说：“怎么会，也就两三年吧，可能我读完博士就回去了。”
陈慎问：“那你呢？”
听到这话，将朝有些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问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上次也是。”
陈慎尽量露了个自然的笑容，说：“这不就是问问你的未来规划吗，万一你准备回国，我们还能一起……玩。”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一句话说完，把最后一个字无声的隐没在唇间。
将朝不知是没发觉还是无所谓，说：“没发生的事我也不能跟你保证啊，我又做不到走一步想十步。”
“不过你的工作已经确定了吧？”她反问他，说：“上次说想要的那个offer收到了吗？”
他点点头，说：“很顺利，七月就要入职了，谈的工资也挺好的。”
“那就好，”她也为他高兴，拿起桌上的杯子示意他举杯，玩笑道：“陈总前途无量。”
陈慎看着她真诚的笑容，抬起手和她碰了碰，指背触到一起，带起一阵劈里啪啦的电流。
他僵着手指收回酒杯，只觉得心尖一阵阵地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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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朝给陈慎订的酒店就在她公寓的不远处，怕他刚来不适应，一直到帮他办完入住领至房间才准备离开，陈慎送她到酒店楼下，看了一眼不远处安静等候的车辆，问：“你哥和你住一起吗？”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将朝犹豫了片刻，反问道：“怎么了？”
“没事，”陈慎看出她的脸色，说：“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
“好，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将朝和他挥手作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车子没有片刻停留，几乎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就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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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慎的旅游签证是一个月的，将朝和他商量旅游计划的时候定了四个城市，分别是慕尼黑、科隆、杜塞尔多夫和柏林，为了后面挤出时间，她这两天还要需要给自己即将要投稿的论文收个尾，没太多时间陪他，只能麻烦自称太累休了年假的周定沉帮她招待几天。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慎几乎是两眼一黑，臭着脸背包下楼，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
周定沉倒是心情还不错，按下车窗示意他上车，道：“朝朝让我带你在慕尼黑玩两天，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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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人又是一起吃饭。
将朝忙了一整天，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一点，先下正专心致志地解决眼前的炒饭，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周定沉好笑地看着她吃得鼓鼓的脸颊，把一杯水递到她唇边，说：“慢一点，喝口水。”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勉强压下腹中的饥饿感，说：“中午去学校了，在工作室待了大半天，累死我了。”
她缓下进食的速度，看向眼前的人，说：“今天去哪玩了？这两天天气还不错，应该都还挺漂亮的。”
陈慎点点头，说：“宁芬堡宫，还不错。”
他话比平常少了很多，将朝似有所觉，笑着说：“我明天应该就能把论文写完了，到时候带你去新天鹅堡，天气好的话特别好看。”
陈慎说：“没关系，你按照你时间来。”
将朝说：“就是按照我的时间来呀，我明天真能写完。”
可即便她这么说，陈慎也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明显的疲惫之色——从高中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样一个柔软的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别人的情绪，然后用最不动声色的方式去缓解它。
像是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只要靠近她，就能感觉到那种独属于她的温暖。
只是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开始，这点温暖对他来说就已经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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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注意到陈慎的情绪，将朝晚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他说话，等到回家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严重忽略了另一个人，心虚地跑到Thera的猫窝旁，趴到那个蹲着喂猫的人背上。
周定沉没说话，自顾自地给Thera开罐头，他真是雷打不动，每天一个，有时候在苏黎世过不来，还会专门提醒她。
“哥，哥——”她往他肩窝里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黏糊糊地唤了两声。
周定沉摸了摸Thera的脑袋，头也没回，说：“难为你还记得哥哥。”
他语气是少有的别扭，倒是把将朝给逗笑了，伸手去掰过他的脸亲他嘴唇，问：“你吃醋啦？”
周定沉默默看了她两眼，嗯了一声，长长的凤眼低垂下去，掩不住眼里的失落和难过。
将朝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一下子就心软投降了，说：“那我朋友是我邀请来玩的嘛，我肯定要多陪陪他的，没想到论文没写完只能麻烦哥你了，今天是不是有点尴尬？”
“还好。”
“我今天赶一赶论文，明天就不辛苦你了好不好。”
“不辛苦，”周定沉巴不得两人没时间独处，说：“明天还是我带他玩吧，你好好写论文，后天我就回去了。”
将朝感受到他的低落，收紧手臂说：“对不起啊哥，这次没时间陪你。”
他好不容易放个小长假，两人却没多少时间待在一起。
“没事，”周定沉的态度一软再软，趁机提出要求，说：“等他走了你也快放假了，到时候接你去哥哥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将朝以往的假期不是待在慕尼黑就是去柏林找将雪，又或者和她在德国的朋友出去旅游，但按照她现在的课题进度，今年暑假估计也需要做课题赶论文，都是居家工作也无所谓住哪里，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说：“没问题。”
哥以退为进进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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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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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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