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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棋逢对手

段成玉的手指在琴弦上划动,悦耳清脆的声音倾泻而出。

他目光低垂,像是一颗心都落在了琴弦上,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但秦昭临却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了几分急躁。

秦昭临今日撤掉了屏风,可以更加直接地看见段成玉。

她白皙的指尖摩梭茶杯上的花纹,面色平静。

但内心思绪万千。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教坊中还是有人为难他?

秦昭临面不改色,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解决教坊中欺凌他的人。

陈教头可是收了她的好处,若是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得了的好处可是得加倍吐出来。

秦昭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想道。

段成玉三曲过后,倒是可以走了,但是上方之人迟迟没有出声。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至于香炉中袅袅香烟,满室的莲花香气。

秦昭临捏起一颗黑子,目光扫过跪坐在琴前的段成玉,随意开口:“听闻你的棋艺不错,可要来与我对弈一场?”

段成玉颔首:“是。”

心里却是一阵错愕,皇城人皆知他的琴艺不错,但很少人知道他的棋艺更胜一筹。

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秦昭临手执先手黑子,段成玉拿起白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颗白字,轻轻落在棋盘之上。

秦昭临看着他手拿的白子,出了神。

和前世的他一样,只要是拿起棋子,他身上的气质就会发生改变,更加从容,似乎棋盘就是他的地盘。

棋盘上局势瞬息万变,一步错可能将会满盘皆输,只是一个愣神,段成玉抓住机会,不急不躁堵住她的后路。

秦昭临收回心神,又下一子,破了他的局势。

但一局棋很快就下完,秦昭临看出来了,他在让着她。

秦昭临扬眉,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一丢,往后一躺,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你不必让着我。”

段成玉收手,将白字放进棋盒。

内心却翻起惊天浪涛,她的棋风简直和他有七八分相像,甚至能猜到他下一步的局势,是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不知道的是,秦昭临的棋是他一点一点教的,当时他们困在那处小院,她也只能拉着段成玉对弈,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棋艺得到了很大的长进,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他的风格。

可以说,段成玉也算是他半个老师。

段成玉垂眸,拱手:“大人谦虚了,是在下棋艺不行,不如我们再来一把。”

秦昭临坐起,一挥衣袖:“请。”

这次,段成玉没有谦让,心中的杂念已然抛弃,心里只有这一局的对弈。

秦昭临也认真起来,这次对弈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段成玉可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秦昭临的棋风是猛,如同猛虎蛟龙,直接捣毁一切,而段成玉的棋风则是柔中带杀意,像藏在水中的蛟龙,在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蛟龙出水,一招致命。

这场对弈可谓是酣畅淋漓,秦昭临像是知道他下一步会出手在哪里,每次都能很快破解他的局势,他换了另一种思路打法,她也能很快就跟上他,和他势均力敌。

若不是他的老师只有自己这一位关门弟子,而且早已仙去,他都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师妹了。

这一局,平局。

秦昭临看着段成玉有点疑惑的眼神,忍不住偏过头去,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她的棋艺可是前世的他一点点教的,而现在的段成玉的手段还是有些稚嫩。

比不过她也是应当的。

秦昭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沉浸在棋局中的她这才发觉现在已经旁晚了。

没有想到,下了这么久的一局棋。

窗外西边的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飞鸟斜斜掠过,飞翼处都沾上了霞光的颜色,染上了金光,朝着远处的林子处飞去。

秦昭临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和段成玉一同下棋了。

秦昭临歪着头,一缕发丝落在脸颊边上,耳边那颗殷红的痣在霞光下格外鲜艳。

段成玉目光落在了一旁摆放的花瓶上,再次抬眸时,眼底撞入这样一抹画面。

不由地愣了一瞬间,除了母亲祖母小妹他们,他还从未这么一个女子有这么近的距离。

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张棋盘。

段成玉眼眸就像被烫到一般,快速垂眸,不再去看她。

秦昭临收回神,侧头看向他:“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段成玉依旧垂着眸子,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是。”

————

段成玉回到小院处时,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段成玉坐在窗边,他在等。

小院中传来云琼的声音,他们回来了,只是一阵吵闹,很快恢复寂静。

他们明日有一场宴会要上场,但是好在段成玉不用,他现在是天字一阁的贵客专属乐师。

段成玉细数时间的流逝,几乎外面只剩下几声不知名小虫子的鸣叫声,他就知道到时候了。

他换下乐师专属的白袍,在床榻下拉出一套灰色的奴仆衣裳。

这还是天子骄子,段家赫赫有名的十七公子第一次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是他顺了不知道哪位小厮换洗的衣服。

段成玉也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只好换上。

与乐师的衣袍相比,底层奴仆的衣裳更加粗糙,无论穿了多久都是一种粗糙的触感,而且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小厮到底多久没有换洗衣物了。

段成玉穿在身上,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汗臭味,他面不改色,谁能想到他半个月前甚至还是一位贵家公子,现在却是衣服小厮装扮。

他打开房门,索性之前破旧的木门早就被陈教头换下,木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段成玉低着头,溜出了小院。

只是他没有看见,一间房门的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

此时是丑时,教坊后院的人大部分都睡下了,只有几间院子还散发着亮光。

丑时,也正是教坊中粪夫进来挑粪的时间点。

教坊中人数众多,后院的粪污一日不清就散发恶臭,粪夫每天都会在丑时这个时间点来,而丑时也是教坊守卫换岗的大概时间。

这是段成玉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换上小厮的衣服,出去观察守卫换岗的时间和粪夫过来的时间。

今晚正是好时候,他那处小院里面的所有人明日一大早就要起来去为宴席做准备。

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轻易发现他溜出了教坊。

粪车还在原地,但是粪夫却不见了。

段成玉躲在一旁,等了许久,粪夫这才鬼鬼祟祟地回来。

他打开粪车上的大桶,这个大桶居然是夹层的,甚至能容纳下一个人。

粪夫左顾右盼,见四下真的无人,这才将手里的用破布包裹住的东西放进去。

破布露出了一角,段成玉眼见看见,竟然是一个花瓶,上面画着风雅的梅花。

是教坊前段时间专门采购的汝窑花瓶,可谓是价值不菲。

教坊的人竟然和粪夫里应外合,偷教坊的东西去卖。

他就说前院的那批汝窑花瓶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原来是有人偷换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粪夫。

段成玉原来的计划是打算用事先藏好的木棍把粪夫敲晕,然后换上他的衣服出去。

只是没想到,今晚会有意外之喜。

段成玉心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计划。

他从暗处走了出来。

粪夫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在这里。

他先发制人:“你是谁?”

段成玉嗤笑:“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要把教坊的东西拿去哪里?”

粪夫眯起眼,他看眼前的人是小厮模样,看起来应该也是想和他分一杯羹,不然早就大喊守卫了。

不过涉及钱的问题一切都好说,他就不信有人会不想要钱财。

他思索片刻,扬起一抹假笑:“兄弟,东西我拿出去后分你三成如何。”

这个汝窑花瓶拿到外面去,也就能卖一百两白银罢了,能分给他三成已经不能再多了。

段成玉思索片刻,假装犹豫:“这三成我可以不要,你把我运出去。”

粪夫闻言,心中了然,怪不得不跑去举报他,原来又是一个想要逃离教坊的奴仆。

教坊的奴仆很多,和很多乐师舞妓一样,都是从小买回来的,筛选出没有天赋的人,在这里做一辈子奴仆。

但凡是普通的奴仆就算了,在这个世道,奴仆的生活更不好过。

教坊的也不例外,乐师舞妓在教头手下讨吃的,教头在达官贵人手下讨吃的,而他们奴仆的地位自然更加低下。

教坊底层的奴仆几乎每年都会换一批新的。

但可不能逃跑,小厮逃跑被抓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粪夫摇头:“这可不行。”

万一抓到连累到他了怎么办。

粪夫拒接他,段成玉也不意外。

“那我只能喊人了。”

粪夫这么一听那可不能。

要是引来守卫没准他现在就死,万一这个小厮出去了没有发现,或者是没有查到他身上,他还能活。

思绪一转,他飞快改口:“行行行,我带你出去。”

段成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成功了。

粪夫挑好粪,段成玉钻进中空的粪桶,一股浓烈的恶臭将他包裹住。

他用衣角掩住口鼻,又是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涌入他的鼻腔。

最后只能默默放下衣角。

粪车上多载了了一个人,粪夫推起车来,吃力了许多。

出去的时候恰好是守卫交接换班的时候。

为首守卫狐疑地看了一眼推着粪车的粪夫。

粪夫注意到他的视线,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咽了咽口水。

只能祈祷他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躲在里面的段成玉也听到了这句话。

心里大石头也重重地提起。

这可能是他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等一下。”为首的守卫果然叫住了他。

粪夫冷汗直流,他停下粪车,看向守卫。

守卫:“今天怎么这么迟。”

粪夫松了一口气,拿起汗巾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谄媚笑道:“这次的东西有点多。”

身前的粪桶还在散发着恶臭,守卫掩住口鼻,“行行行,快走吧。”

粪夫连忙答应:“是是是。”

藏在粪桶下的段成玉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一路上,一路畅通无阻,毕竟谁会想着要拦一个装满粪的粪车呢。

粪夫到达和段成玉约定的地点,将他放下来,便着急地走了。

是一处郊区,距离乱葬岗也就一公里的距离。

段家一家上百口人,就埋在乱葬岗。

段成玉先前经过乱葬岗好几次,知道路线。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进入乱葬岗的这么一天。

在刑场死去的人都会拉到这里来。

他们段家人也不例外,按理来说,他们段家人触碰天子威严,天子处死之人是不允许入土为安的。

也不知道是谁,兴许是以前父亲门下的门徒吧,将他们一家上百口人给埋了。

其中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段成玉看一眼就知道是的坟头。

段家上百口人,全部都整整齐齐排列好。

在这乱葬岗看起来倒是颇有牌面。

段成玉苦笑,这由算得上是什么牌面。

段成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上沾满了乱葬岗乌黑到极致的泥,只有用腐肉腐化出来的泥才具有这段乌黑到发亮的颜色。

父亲,母亲……原谅孩儿的不孝。

他开始挖坟,向来用来弹琴执棋白皙的手上赞满污秽,挖到手上全都是伤口,也不肯放弃。

挖到一半时,夜空中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老天爷似乎都在在替他流泪。

雨水将坟土浸泡,更加松软,也更加好挖。

段成玉垂眸,雨水将他的脸打湿,他脸上的是水还是泪,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将段家上百口坟一个个刨开。

……

天微微蒙亮,教坊众人陆陆续续起来。

只是段成玉那处的小院的门猛然间被外力推开。

总教头怒气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陈教头也在其中。

云琼不明所以,对着陈教头打眼色。

陈教头此时完全没有心情搭理他,他现在满身心都在想。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总教头停在院中心,手下之人立刻上前去将段成玉的房门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

总教头面色难看,陈教头在这里在职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么黑的脸色。

总教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查!绝地三次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完蛋了。陈教头无力地闭上眼睛,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也要跟着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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