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是法式田园风,内室格调温馨,四角摆放绿植盆栽,桌上装束不少鲜花,于秋眼睛亮了亮,惊讶他怎么能找到这么浪漫的地方。
他们平常很少在外面吃饭,向来也都是于秋去做攻略,她比较注重仪式感,李澄阳既不扫兴也不热情。
今天他这是开窍了?
前脚刚进门,服务员就笑盈盈地拿着菜单迎上来,带他们入座,给他们倒茶,一边推荐一边勾勾画画。
于秋随便点了份想吃的甜点,剩下的让李澄阳决定,她喝了口茶水,香味扑鼻,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姥姥家的味道。
那是一股淡淡的麦芽香。
她抿了抿唇又喝了几口,点完餐,服务员在桌上放置了一块号码牌以便后续上餐,于秋摸了摸桌上摆放的小花篮,里面的花显然都是最新鲜的,带着浅淡的香气,很怡人。
李澄阳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去了趟卫生间,于秋若有所思,盯着他渐远都背影。
下一秒,手机响了,这家餐厅服务意识极高,眼见着她就要拿手机接电话,眼尖的服务生立马走过来,轻声询问:“这位女士是要打电话吗?”
“嗯嗯,我接个电话。”
“那我带您去安静点的地方?”
于秋朝她微笑,“那谢谢了。”
依旧是去卫生间的方向,中途有扇可以轻松滑动的玻璃门,是一个很宽敞的露台,周围花花草草很多,更像个小花园。
“好漂亮啊。”
服务生微笑道,“餐厅人多就比较吵,这儿很适合接听电话。”
“好,谢谢。”
洗手池前有面很大的镜子,李澄阳洗完手烘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两秒呆,回神时,偶然发现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青茬。
并不明显,但仔细一看他不忍皱了皱眉,愣是在厕所待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回去路上碰到一个穿短裙的女生,拦下他,李澄阳轻睨了她一眼,不耐地拧起眉,一脸问号。
“学长好巧呀!”女生掐着嗓子,甜甜的朝他喊了声,和他打招呼。
完全没印象这谁,李澄阳怀疑她认错了人。
“你看错人了。”他迈开腿作势要走。
女生连忙道,“澄阳学长,我是楚怡呀,我们经常一起打游戏。”
说到这,她脸都有些泛红,“和......和小军哥一起。”
小军?李澄阳还没反应过来她口中这个人是谁,又看了她两秒。
楚怡一脸羞赧地看着他的脸,低声提醒说,“这两天小军哥没空,就是我们一起双排的,你还带我躺赢了好几局,你打游戏好厉害啊。”
她继续道,“之前小军哥把你微信推给我,我们还加了好友,你不记得了吗?”
李澄阳沉默地看向她,“......”听不懂她到底想表达点什么。
她挺会安慰自己,伸手勾了几缕刘海到耳后,面色红润,说:“也是,除了打游戏,我们在学校很少能见面,也说不上话,身边应该也有很多学姐,记不住我很正常。”
李澄阳:“......”
“但是......”她提议道,“我们可以偶尔聊聊天,互相了解......”
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楚怡着急眼尾都红了,脸上维持着有些僵硬不自然的笑,继续道,“昨晚你问小军哥哪家餐厅性价比高,还要环境漂亮的,女孩子喜欢的,他发信息问我了,还是我给推荐的呢。”
她猜想今天可能会在这里偶遇李澄阳,干脆就请几个姐妹过来吃饭,本来定在中午,心里也没对偶遇抱有多大希望,结果一小姐妹中午有事来不了,只好推到现在。
没想到,这还正巧让她给遇上了。
李澄阳不耐地听她讲了一大堆废话,敛眸片刻,又倏然掀起,最后漠然地瞥了她一眼,从她身侧直接离开,“抱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怡有些恼了,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顶着这样一张脸,脾性却......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她口中的小军哥就是李澄阳的室友刘军然,最近几个晚上他们经常一块儿排游戏,楚怡就是被刘然军拉进来的。
刘军然拖延症很重,这两天被催着赶PPT,压根没功夫再打游戏,先前答应了要带人家上分,为了不丢面这才求李澄阳带人玩几局。
结果小学妹惨遭学长嫌弃。
玩游戏菜就不说了,她话还不少,开着麦尽顾着自言自语,还喜欢一惊一乍,不是一般的影响人操作,第二晚,李澄阳宁愿单排。
奈何刘军然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并发誓这个学期给他当牛做马,这才劝动他大发善心,勉勉强带人又打了几把。
......
回到座位,发现菜是上齐了,人却不见了,李澄阳转头正准备问一旁的服务生,于秋恰好回来了。
想是去了卫生间,他便没多问。
于秋默不作声地坐到他对面,李澄阳并未察觉有何不对,反正坐哪里都一样,整张桌就这么大,不影响夹菜。
-
哐啷一声,球准确无误落网。
天气闷热,几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陈方洪坐地上休息了会儿,两手向后撑,仰着脖子大口喘气。
两腿大剌剌地敞开着,对即将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突然袭来刮来一阵凉风。
不对。
那不是风。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被眼前无限放大,飞速旋转的球体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出于本能反应,屁股火速往后挪。
刚挪一点,嘭咚——
一声巨响,在离他身下命脉仅有0.1厘米距离的位置猛地砸了下来,陈方洪眼睁睁看着,差点晕过去。
生里死里,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球却紧接着反弹上来砸到他小腹下面一点,陈方洪绝望哀嚎一声,终于倒下。
夹紧双腿后,彻底晕厥。
医务室很空,出奇的安静。
就连进来的人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于秋走到窗口,小护士抬头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我想买一盒葡萄糖。”
“稍等。”
拿上药,她刚准备离开,耳边传来细碎的吵闹声,从楼上传来。
病房内只有一张小床上躺着人,正面向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边上给他递水的人,嘴里不停道歉,“你说句话呗?”
“你这样我害怕。”
“陈方洪,你吱个声。”
他还沉浸在上午被那个猛球差点断送余生的恐惧之中,脸色惨白,差点就要失去求生的**。
“哎呀。”高明远把水杯放下,愧疚地挠挠额发,安慰他,“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当时看着吓人。”
“呵呵。”陈方洪目光空洞,望着天花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冷声道,“换你试试。”
自知理亏的高明远瘪了瘪嘴,“好吧,那都怪我,这不都跟你道歉了,检查了也没大事。”
“你就放心吧,还不至于断子绝孙,你的*真没事。”
陈方洪脸色本就不好,眼下更黑了,沉默不语。
高明远啧了声,更自责了,“要真有问题我给你负责。”
陈方洪一拳头砸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扭头恶狠狠瞪着他。
见他有所反应,高明远很二百五地说,“要真废了,以后让我儿子认你当干爹,给你养老送终,怎么样?”
“你他妈滚啊!”陈方洪急眼了差点要跳起来揍他。
高明远被他这反应吓了跳,而后缓缓道,“呀呀呀,怎么还激动了呢,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缓解一下气氛。”
陈方洪爬起来,靠着床头,抱着胸,黑着脸,咬牙切齿道,“缓解你个头,嘴巴没用就捐了。”
“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还疼吗?”
“你觉得呢?”
“那我给你看看。”高明远说完便走过去。
“你这又要干嘛?”陈方洪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是喊疼嘛,我给你看看。”说这话,他面不红心不跳,语气诚恳。
陈方洪瞪大双眼,下意识夹紧腿,双手捂住下面,“滚啊,滚!”
陈旧的门板吱吖一下,开了。
空气瞬间凝滞,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没有人说话,三个人面面相觑。
陈方洪尴尬到脸色一青一白,简直想死,但在此之前得把高明远这个傻逼给掐死。
高明远舔了舔干燥的唇,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于秋怎么也没想到,她循声上楼,又经过这间病房,谁想隔音贼差,不小心听到一点不该听的,这都准备走了,莫名其妙吹来一股穿堂风。
不对,这简直是妖风。
虚掩的门是被这股妖风吹开的,真的和她毫无关系。
“抱歉。”于秋鼓起勇气,对里面的人说,“打扰了。”
她赶紧关上门,往回走。
“人都走了!”陈方洪着急地喊了声。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
话虽这么说,高明远还是飞快跑了出去。
于秋正下楼梯,见有人跑上来,转头看见是高明远,她刻意放慢了步子。
想到刚才那场面不免有些尴尬,“抱歉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在楼下听见点声音,觉得耳熟,我就好奇上来看一眼。”
高明远送她下去,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是这样的,上午打球,我把他给砸了,所以刚才就......”
他没好意思说砸人哪儿了。
于秋也不多问。
“现在没事吧?”
“嘁,你看他那样,精神好得很,没啥事,就逮着这机会想骂我呢,我还不好还嘴。”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觉得委屈。
高明远见她买了一盒什么东西,仔细瞅了一眼,“葡萄糖,你低血糖了?”
“不是,我们明天要出去调研,现在天气热,怕中暑,提前给组员准备点葡萄糖。”于秋说。
“去几天啊?”
“一个礼拜。”
高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等李澄阳回来都见不着你啰。”
“他去哪了?”于秋问。
高明远越来越不懂他们这恋爱到底在谈点什么,蹙眉道,“他不回家了?没告诉你啊?”
“说了,可能最近事太多我给忘了。”她干笑了下,想到昨晚,李澄阳凌晨三点半发来的消息。
【我这两天不在学校,不用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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