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要脸……对待一个筑基期,输了还要车轮战?”
“还记得上个和他比试的人吗?啧啧啧。”
“这姓吴的究竟用了何种功法,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别挤,别挤,是我先占的位置……”那人说着,便见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竟是代宗主傅云!
那人站在人群之中,在一众蓝白相间的启宁峰弟子却和谐得没有一丝突兀,若不是他不小心挤着自己了,竟没有人能注意到他。
傅云看向了那人,静悄悄地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仿佛魔咒一般,那人眼神顿时变得茫然起来,刹那间竟忘记了刚才为何要回头,把目光转向了中央的比试。
至于旁边的宗临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此时的他扶摇剑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虚虚地搭着剑柄,显然若是有任何意外,他都能第一时间抽剑将两个金丹期制止。
原本他只是打着吴惑想玩就任由他玩的心思。
却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吴惑的进益却如此之快……这种快不是体现在修为上的快,而是对于自身灵力和功法的熟练掌握,以及如何把握战斗中人们的心理变化,如何把握敌人的弱点,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一击摧毁敌人的意志……在这方面,宗临甚至不敢说能比吴惑更加熟练。
他甚至开始期待,吴惑若是再次面对上瑶姬,是否还会是上次那般结果?
“宗……前辈。”周舒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自从上次之事,他不好再叫宗临师叔,又不好以师兄弟相称,便改口称呼为前辈。
宗临只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看着对方被吴惑触碰过的肩膀,握过的手,然后再平淡地扭回头:“嗯。”
周舒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态度,只觉得宗临似乎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还请前辈赶紧适时阻止吴惑吧。李二不是什么好货色,各种阴损手段,上次有个人和他比试直接被他废了灵脉。还有一人虽赢了比试,但是后来惨遭追杀,最后坠崖而亡。”
高个名叫李二,在启宁峰的风评极差。那日具体怎么比试已然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的对手被刺穿丹田,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但是碍于双方皆在比试前立誓,相互不能追究,宗门也处理不了他。
寒室苦练几十年,仅一瞬便又成了凡夫俗子。那人最终在明月潭饮恨而去。
另一个人,他虽然当场赢了李二,而后被多次寻仇。最后在一次外出任务里被暗杀而死,虽然这只是小道消息,但周舒相信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因此,吴惑独自一人面对上这两人的时候,周舒是特别紧张的,压上本命武器也只是想让这两人明白,吴惑是他罩着的,他再怎么实力不济,也是宗主一派的人。
可却没想到,吴惑的反击如此高效,让这两人动了火气。
宗临闻言,眉头微皱,但仍然没有出手,而是郑重地说道:“有我在,终究不会让他出事。”
周舒还想在说点什么……比如说对方暗自下黑手啊,比试场上瞬息万变啊,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有什么顾忌不到啊……
却见宗临不耐烦地说道:“我在此以心魔立誓,只要有我在,断然不会让他出事。”
周舒还没出口的话顿时哑在喉间,被这“心魔”二字打得一干二净了。
剑修最怕心魔,因为剑修本该是最锋芒毕露的剑,就该所向睥睨,一往无前,而心魔却让人畏惧,让人退缩,让人迷失自我。一个剑修能以心魔立誓,其中含义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两人的话说得很小声,因此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周舒望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一时竟看不透其中蕴含的浓稠似血的情愫,心情不由得低落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这边暗潮汹涌,那边两人却是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李二偷袭不成,就此打住。
吴惑的手段寻常人可能看不出,但以李二的眼力还是能察觉出是与吴惑的站位有关。
因此,李二始终紧盯着吴惑的动作,生怕在他手上吃亏。这一次比试他已经背负了不少骂名了,不过左右他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断不可以在筑基期面前败下阵来,连实力都让人看不清。因此他要赢,还要漂漂亮亮地赢。
说是迟那时快,李二拔剑的瞬间欺近了吴惑身边。
以他的观察,吴惑的身法了得,但是速度方面仍然比不上金丹期,因此只要他的剑足够快,能迅速封住对方走位的空间,必能一击必杀。
他的剑朴实无华地横劈了出去,也料定了吴惑会躲。
事实上,吴惑也如他料想一样,折腰避开了李二的剑。
但是,李二的杀招从来不是第一把剑,只见他的袖中探出了第二把剑。
“嚯,双剑。”观众一片惊呼。
一剑横斩,逼着吴惑折腰。另一剑直刺吴惑的腹部——竟是直接瞄准着对方的丹田!
吴惑的眸色陡然冷了下来,被迫伸出两只手指,抵住了李二直刺他丹田的剑尖。
却没想到那把剑居然是软剑,一击不成,便当场变势,以剑身抽向了吴惑的脸。
吴惑却轻飘飘地避开了攻势。
李二的招式不止强势,而且阴险。吴惑这才想起来,李二这个人在原著中也有出现过,而且是个小炮灰。
原著里,就在回到启宁峰之前,宗临与原主曾经在一个城镇里暂居,偶遇了小白脸和李二欺男霸女。
原主为了维持他白莲花的人设,便出言相助。顺其自然地演变成李二与宗临的对决,李二大败,但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暗中跟踪他们,并找到机会偷袭了宗临。宗临坠落枯叶境,吴惑紧接着跳了下去。这才有了枯叶境遭遇凶兽肥遗,吴惑舍命相护的故事。如今这段剧情被天宝阁吃掉了,但是这个李二仍旧上赶着来被打脸,只是打脸的对象换了个人。
可是……如果是与这个人对决的话,原著里可以非常完整的描写。
吴惑的嘴角弯起了一抹不明的笑意。
李二顿时如临大敌,戒备地紧盯着四周。
李二实力在金丹期中算得上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么多次比试中都大获全胜。但是,这是金丹期与筑基期的比试……这种较量只有赢一种可能,没有输这个选项。
可之前那个小白脸输得太过于彻底了,以至于李二对吴惑的戒备过分到有些妖魔化的程度。仿佛吴惑的每个动作都有所深意,仿佛悄无声息的不知名阵法已经在周遭展开,仿佛下一秒那羞辱人的巴掌也会扇在他的脸上。
可李二对吴惑的行动轨迹分毫都察觉不出来。仿佛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收拢,可分明他只是一个筑基期。
李二的剑甚至隐隐还在发抖。
就在这时,吴惑在他的面前竖起手指。
李二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退避了开来,但是意想之中的突袭并没有发生。
是啊,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有已经发了什么,可他不知道。
吴惑则在他面前,比了一个中指,虽然众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总归看着一只手指竖在他面前,就会有种莫名的不爽。
为什么他不进攻?脑子里仿佛一根拉紧的弦绳,李二警惕地盯着吴惑的手指。
吴惑往前走了一步,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不对!他这是激将法,他一定是在激怒我,若是我冲上去才是落了他的套。
“我一个筑基期也需要你如此小心翼翼吗?难不成要我请你出手吗?”吴惑如此说道。
周遭人顿时笑了出声。
“少欺人太甚。”脑海里的弦绳断裂,李二但也不知道是怒气涌了上来,还是什么,竟怒吼着拔剑便往吴惑跟前冲。
就在这时,李二的裤腰带断了,裤子一松绊到了他的脚,整个人往前倾倒。
与此同时,迎面而来的是吴惑的手掌——那是带着铁钉的加强型耳刮子。
“啪”的一声,带着血的牙齿从嘴里飞出,李二整个人都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人群之中。
吴惑:“满分!”
那清脆的巴掌不仅打碎了他的脸,还连同李二的尊严。
周遭人议论纷纷。
“那裤腰带怎么又断了?比试之前还不会系好吗?”
“啧,就这点本事。”
李二不止欺男霸女,更喜欢捅人丹田,毁人根基,嫉妒一切修为比他高的人,又自命不凡。常年位于外门,因此嫉妒所有内门弟子。自持没有任何师父教诲却能进阶到金丹期,他比任何人都有天赋。如今看他被这般折腾,看戏的人竟也跟着起哄。
“你怎敢!“李二见着吴惑那宛如看垃圾的眼神,眼里冒起了熊熊烈火,拿着剑便不知死活地冲了上来。
吴惑就仿佛逗弄一般,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对方始终摸不着,却又近在咫尺一般。
忽然,吴惑不退反进,轻飘飘地贴着李二的剑划了过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下,你才算真的中招了。”
逼李二警惕,叫他忌惮,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布阵的时间。和一个阵法师拖延时间,正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阵成,以他在阵法上的天赋,元婴期的瑶姬、阎魔等人都够喝一壶,更不提小小金丹期。
正如李二所想,吴惑非常清楚他在蓉城之中的功劳必然遭致非议,他也不想一个个解释,更不愿意被各方人士试探,所幸就在这里展示点实力,叫所有人闭嘴别惹他。
那他就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吴惑右眼里流露出半点幽蓝色的火光,轻轻一挥手,在李二周遭猛地立起一个庞大的法阵。
与此同时,第一道雷击降下。
李二慌乱之中,以剑挡之,可那剑却被拦腰击断。
“天雷阵!借天雷之力阻击敌人,至死方休的阵法!这不是元婴期才能习得的高级阵法吗?”
“这……吴道友究竟是何人……竟是有如此强悍的阵法天赋?他什么时候布的阵,我怎么没看见?”
“他怎么会只有筑基期啊,怎么会啊!”
李二感受着阵法里磅礴的灵力,没来由得感到害怕,再看着周遭人那震惊的眼神,也知道了此阵法的厉害。
只要吴惑一声令下,这天雷阵就能将自己轰成渣渣。
吴惑就在李二面前抬起手。
李二当即撕心裂肺地大吼道:“我错了,求您,别!”
吴惑把手收了起来:“你输了?”
李二咬了咬牙,眼里满是不甘,就见吴惑再次抬起手,连忙吼道:“我输了,我输了!”
吴惑:“你的剑?”
李二连忙将另一把佩剑也扔了出去。
吴惑接过剑,轻轻一笑,随即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道天雷在天空中炸响,炸在了李二的身边。
李二顿时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随即便见他的裤子被雷烧成粉末。
“好了,你的佩剑我收到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我不是启宁峰的人,不需要对你手下留情。”吴惑轻飘飘地说道,便背过身去,准备找到宗临和周舒,然后走人。
打了两场,振奋了己方士气,给那些因为自己是筑基期就看不起自己的愚蠢修士上了一课,还替周舒出了口恶气,吴惑如今只觉得神清气爽。
却没想到,李二在短暂的惊恐之下恢复了冷静,眼里流出一道恶毒的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近了吴惑,手里捏着一柄淬毒的匕首。
速度不足,也没有神识,这是吴惑作为筑基期最致命的弱点……他一定反应不过来……
哈……什么天之骄子,都给我死!
众人传来了一阵惊呼,有不少人要阻止他的,阵法师何其珍惜,若是殒命于此太过可惜……可他和吴惑实在离得太近了。
匕首近在眼前,眼见就要刺入。
一只手就将吴惑拉近了怀里,宗临以剑身去挡,可还是猝不及防被匕首划了一道,毒素瞬间顺着伤口蔓延入血液。
可宗临对此置若罔闻,扶摇剑悬在半空,遂而拔剑出鞘,仅一刹那间便将李二持剑的右手砍下。
鲜血如柱,李二捂着断手撕心裂肺地尖叫。
随后宗临将剑归鞘,隐藏住自己受伤的手,整个动作不到一秒。
吴惑似有所感地回头,但下一秒被宗临捂住了眼睛:“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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