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灵渊外的迎客亭旁,景淮琊正盘膝调息,指尖捻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玉佩。
这是宗门特制的子母佩,子佩由祝词随身佩戴,母佩留在他手中,一旦子佩催动求救信号,母佩便会发烫共鸣。
此刻他指尖的玉佩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急切的灵力波动顺着玉佩蔓延至掌心,那波动断断续续,带着微弱的急促感。
是祝词的子佩!
“祝词!”景淮琊猛地睁眼,素来沉稳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眼底翻涌着惊怒与焦急。
他身形已如惊鸿般掠出,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衣袍被气流鼓得猎猎作响。
足尖点过亭檐的飞翘,踏碎晨露沾湿的石阶,他循着玉佩指引的方向疾冲,风声在耳边呼啸成锐鸣。
寻常修士需半个时辰的山路,他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遥遥望见山谷西侧的轮廓。
越靠近,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浓重。
景淮琊心头一沉,速度再提三分,终于在裂缝边缘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齐炎一行人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燕清梦蜷缩在一块岩石后,脖颈上有一道伤口渗着黑色的血液,裙摆被血浸透,脸色青黑如纸,嘴角还残留着黑紫色的涎沫。
齐炎半倚在崖壁上,长刀脱落在地,手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外翻着,毒素已顺着血脉蔓延至脖颈,皮肤泛着诡异的灰青。
徐飞星左手紧握长弓,右手死死攥着最后一支箭,箭头染血,他的小腹有一道清黑色的伤口,幽蓝的毒素正顺着伤口往心口蔓延,少年的脸白得像纸。
而本该在其中的祝词,连影子都没有。
景淮琊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强压下喉间的腥甜,身形一晃已落在众人身边,指尖迅速搭上燕清梦的脉搏,脉象紊乱微弱,毒素已侵入心脉,再晚片刻便回天乏术。
“撑住!”景淮琊低声说道,迅速从怀中摸出三个小玉瓶。
他先将一枚解毒丸塞进燕清梦口中,又以灵力撬开齐炎和徐飞星的牙关喂药。
景淮琊蹲在徐飞星身边,看着少年心口微弱的起伏,他指尖凝聚起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顺着徐飞星的经脉疏导,将那幽蓝毒素一点点逼出体外。
毒素遇灵力化作缕缕黑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景淮琊紧紧的抿着唇,直到看到他脖颈的灰青渐渐褪去,才松了口气,又取出疗伤的药膏,仔细地为几人包扎伤口。
忙完这一切,他一边探查四周一边源源不断的为几人注入灵力。
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七八具尸体,有穿着黑衣的刺客,短刀上还沾着未干的毒液,脖颈或心口都有致命伤,有具尸体显然是被徐飞星一箭封喉。
更远处的碎石堆后,还倒着几具身着万象门锦衣的弟子尸体,死状惨烈,脖子上都有一个血洞,像是被利器贯穿。
“万象门弟子和暗影阁的刺客……”景淮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裂缝边缘,“祝词呢?他去哪了?”
这时,徐飞星率先悠悠转醒,喉咙里一阵剧痛,他咳了几声,沙哑地问:“七杀门的大师兄?”
徐飞星支起身子,环视了一圈说道:“祝词呢……”
“我正要问你们。”景淮琊扶起他,“你们晕倒后发生了什么?祝词为何不在?”
一旁的燕清梦也慢慢睁开眼,看到周围的景象,瞬间想起昏迷前的混乱,迷茫了一瞬,听见景淮琊的声音后,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我们被刺客围攻……祝词杀了最后一个刺客……然后大家都中了毒倒下了……我晕过去前,好像看到祝词还在……他怎么会不见了?”
齐炎捂着发麻的手臂坐起身,粗声道:“难道是被那些暗影阁的人掳走了?他们刚才就在附近!”
徐飞星小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喘着气道:“不对……我倒下时,看到……看到裂缝那边好像有个影子……像是个少女……”
话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愤怒的呵斥。
景淮琊立刻将几人护在身后,灵力悄然运转。
只见一群身着万象门服饰的修士簇拥着几位白须长老奔了过来,为首的长老看到地上的弟子尸体,顿时勃然大怒,拐杖重重顿地,石阶都裂开一道缝:“是谁杀了我的弟子?!”
他的目光扫过景淮琊几人,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和燕清梦身旁染着血的佩剑,顿时厉声喝问:“你们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为何会在此地?我宗少主应青延方才还在此处查探,如今人去了哪里?!”
一名万象门弟子指着地上的暗影阁刺客尸体,又指着景淮琊:“长老!定是他们!他们杀了我们的人,还掳走了少主!”
“胡说!”燕清梦气得发抖,“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的朋友也不见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放肆!”另一位长老怒目圆睁,周身灵力暴涨,“我宗少主金贵无比,岂会掳走你一个无名小卒?定是你们杀了人,怕少主报信,才将他掳走灭口!”
景淮琊面色沉冷,挡在众人身前:“长老说话还请三思。此地有暗影阁刺客尸体,你宗弟子多半是遭刺客所杀,与我宗门师弟师妹们无关。至于你家少主和我师弟的去向,我们同样不知情。”
“不知情?”那弟子冷笑,“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出现在凶案现场,还敢狡辩?今日若不交出我家少主,休怪我们不客气!”
双方剑拔弩张,万象门的弟子已纷纷拔剑,灵力在剑刃上流转,泛着冷冽的寒光。
齐炎几人虽刚解毒苏醒,身体虚弱,却也握紧了武器,怒视着对方。
山谷的风从裂缝中穿过,卷起地上的血尘与药香,将紧张的气氛拉扯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景淮琊眼眸一冷,那双眼眸极黑,黑得像深冬的寒潭,不起半点波澜,却藏着刺骨的冷意。
目光扫过之处,如同利刃出鞘,带着不加掩饰的威压,那弟子瞬间僵在原地,手脚都忘了动弹,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景淮琊沉声说道:“你们若是不听我们解释,一味把错误归咎在我宗弟子身上,就休怪我不客气……”
几人都被景淮琊的气势深深压制下来,景淮琊让出半个身子,示意徐飞星说话。
徐飞星站上前来,朗生说道:“我们并未与万象门的弟子交手过,只要拿我们的武器与死去的弟子身上的伤口做对比就可以发现了,我晕倒前在看见了一个穿着贵门弟子服饰的女生在附近,那女孩并未晕倒,或许还可能目睹了全过程。”
此话一出,万象门的弟子齐齐看向了站在中央的一个少女。
少女被两名万象门弟子半扶半推地拽到了人前,她本就穿着单薄的衣裙,此刻裙摆上沾着泥污与草屑,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残叶,一见到前方的长老,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楚瑶!”为首的白须长老拐杖重重一顿,石阶上的碎石都震得跳起,“你是最后见到少主的人!快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少主为何会失踪?这些人是不是凶手?!”
长老的怒喝让楚瑶身子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弟子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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