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仔细回想起入村的情景,从刚入村到下午和齐炎打闹的那一段,村口有一个后院打了水井的人家。
那户人家的后院积水很多,但昨日一整日都没下雨,其他村民的院子也没有积水,着实奇怪。
祝词将手中的食盒带去大浴房,里面的三人累的使不动力,见祝词带着食盒来了,索性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吃点食物补充能量。
祝词注意到水池中只剩那一件衣服,却又觉得那一件衣服有些许的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那件衣服是谁的,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喂,盯着别人换下来的衣服看,你别是有龙阳之癖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祝词扭头看去。
一个少年裸着上半身靠着浴房的门,温热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在一片水雾中迷失。
噢,是徐飞星。
祝词反驳道:“我才不是,我只是在想谁的衣服可能要沾上卤牛肉味。”
徐飞星觉得有些许不对劲,走近一看,帮着洗晒吹的三人组在忙着吃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卤肉香。
徐飞星只好裸着上半身坐在一旁看着这三人扒饭,原是没什么的,只是有一个师门的师姐在男浴房外面和齐炎搭话,那师姐看这三人都不像是还没洗澡的人,室内也没有水气再出来,认为已经没人在洗澡了,便走到门口旁闲聊。
祝词的肩膀被人捏着,身后的徐飞星羞红了脸,整个人缩在祝词的身后,祝词忍不住想笑,一个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贵公子如今像鹌鹑一般缩在后面,生怕被人看见一丁点。
徐飞星咬牙切齿:“你别笑……”
祝词更想笑了,肩膀抖了一下,徐飞星恼羞成怒打了一下祝词的肩膀,祝词这才忍住。
靠近外面闲聊的三人早就注意到了祝词和徐飞星这边的动静,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徐飞星明知道其余几人也在笑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那师姐走远后,几人迅速调整好工作状态,装模作样的给徐飞星弄干了衣服,徐飞星见三人这般认真,也不好说什么,肩上衣服后在浴房大门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奈何齐炎是个榆木脑袋,看见徐飞星想说话,他就先发制人问:“徐飞星?你还有衣服要弄干的吗?”
徐飞星见齐炎如此天真无邪的眼神,只好作罢,余光瞥见祝词乐不可支的模样,给了一记眼刀后迅速回了楼上客栈。
祝词忽然觉得徐飞星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相反还是个极好玩的人,就是脸皮有点薄。
四人回到楼上客栈后大家都差不多已经睡下了,祝词拉开客栈的窗四处望了望周围,确定了真的已经没有刺客后将窗户关好。
上次一个人住客栈,同一层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幸好外面没有敌人埋伏,否则一出去就要腹背受敌。
而这次,同一楼层的都是师门的仙尊和同窗,更何况是浮溪村专门订好给他们的,几乎不会有外人在。
祝词躺在床上,正要沉沉的睡过去,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幽幽的啜泣声,那哭声穿透了门缝,钻进了耳朵里,好似在说……
我的夫君呐……
你来陪我夫君可好……
都是你们害的我夫君惨死……
祝词猛的惊醒,凉风习习,黑夜里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哭声从远处传来,却很清晰,像是有意要祝词听见她说的话一般。
我的夫君……
你来当我夫君可好……
祝词不敢点灯,有传言说,厉鬼在深夜里会通过点亮的灯来找到你,通过呼吸的声音确定你的位置。
小郎君生的真俊……
我那夫君早逝,求你了……
救救我吧……
小郎君呐,把我救出去你做什么都行……
好不好……
那声音悦耳动听,闭上眼好像就能看见一个俏丽的女人趴在窗台上,眸光忧郁,脸上总带着哀伤,皮肤雪白,瘦的让人心生怜惜。
瘦弱的肩膀撑不起的衣服,半露不露的胸脯勾人心魂,那女人趴在窗台边,对着你招手,声音听着很柔和。
她说,郎君,带我走吧。
好不好……
她的话语像一道咒语,令人神魂颠倒。
熟悉了黑暗的环境后,祝词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却忽然看见窗外有一道火光过去了,是有人朝着村口走了!
祝词不敢出去看,怕与人撞了个满怀,若是那人神智清醒倒还好,若是不清醒,是被厉鬼附体了,那就危险了,厉鬼借着那人的眼睛看清了模样,届时不论是做什么都麻烦。
祝词不是不要命的人,过了约莫十分钟,那阵哭声停了,祝词却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后半夜时祝词扛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时,齐炎坐在祝词房间的窗口边,在往外张望着什么,见祝词醒了便开口说:“你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祝词摇摇头:“不大好,怕是认床。”齐炎笑了笑,一副我也是的样子:“我看不止认床,噢对了,村口出事了。”
果然……
祝词目光一凝,从床上下来也凑到了窗台边,窗台往右侧看就是村口,村口人头攒动,不少人在最外围张望着什么,祝词扭头问齐炎:“发生什么了?”
齐炎摇摇头:“不清楚,隔壁那条街道姓梁的那家大娘的郎君死在村口了吧好像。”
祝词无语,这还叫不清楚?就差把人家几户人都摸清楚了吧?
齐炎拽了拽祝词说道:“今日还要去插秧,咱们回头到村口打探打探。”
祝词点点头转身带着齐炎下了楼洗漱吃早餐去了,下楼时还碰上了脸色不太好的徐飞星,祝词看着徐飞星的模样,猜测对方也听到了昨晚的动静。
齐炎十分自来熟的跟徐飞星打了个招呼,令祝词感到意外的是,徐飞星竟然点点头应了,还主动与祝词打招呼了,祝词受宠若惊。
祝词也是在今天见识到额齐炎的超强社交能力,齐炎眼见自己和徐飞星打上招呼了,热情地拉着人家和自己坐在一桌吃饭,这次徐飞星不是很给面子了,转头走到了徐明溪的身旁坐下。
齐炎也是个心大的,笑嘻嘻的说:“他和他姐姐感情真好。”
二人坐下后没多久,宋秋穿着淡粉色绣着桃花的衣裙端着一碗粥到祝词二人身旁坐下,朝着厨房的方向指:“厨房那边的木桶里装着粥,要喝快去盛,一会不够了有你哭的。”
齐炎点点头拿起两个碗去盛粥,宋秋满脸毫无气色,祝词问道:“你也听到了?”
宋秋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问:“听到什么?”
祝词觉得有些奇怪:“你没听到半夜的哭声?”
宋秋摇摇头,更丧气了:“没有,但是我梦到了……”
“梦……梦到了?”祝词目瞪口呆,我们还在听,你就已经梦到情景了?
宋秋扶额点点头:“嗯……梦到了,但能记起来的几乎没有。”
祝词长出一口气:“这才好些,若是能记起来那就坏事了,我们家那边都说,能记起来的梦要么大吉要么大凶,钱财机遇可以再来,命却只有一条,记不起来也算半件好事。”
宋秋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一会给你多送碗水喝。”
齐炎这时刚好听到二人聊天的后半段,将碗放下说道:“我也要多碗水喝。”宋秋懒洋洋的扫了齐炎一眼:“有他的还能少的了你的?我是那种双标的人吗?”
齐炎闻言笑嘻嘻的回答道:“肯定不是啊,我们秋姐温柔大方,肯定少不了我的。”三人吃完了早餐很快就开始到各自的地方忙活去了。
祝词和齐炎出村口时,祝词刻意留神去看了村口刘寡妇家的后院,后院还是有一滩积水,后院的窗口上,有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搭在上面。
正当祝词要收回视线时,那双手却对着祝词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那双手撑在窗框上一撑,一个看着没骨头的女人从下面爬了上来,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趴在窗框上,直勾勾的看着祝词,盯得人后背发凉。
祝词不敢再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凉透了一般,齐炎注意到祝词的不对,正要往后面看去时,祝词拽住齐炎小声喝道:“别回头!”
齐炎觉察到什么,抓住祝词拽着自己的手,抓住祝词的手时,齐炎惊了一下,那只手凉的可怕,齐炎释放了火元素灵心,祝词才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有了点温度。
祝词坐到田埂间的,呼吸缓缓恢复,齐炎疑惑的问:“你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祝词长出一口气说道:“村口那个刘寡妇,我看到他家后院门框上一个女人浑身湿透对我打招呼,应该就是昨晚那个半夜哭声的主人。”
齐炎想起昨天半夜的声音,转头看向祝词:“那我们一会回去的时候咋办啊,还有啊,咱让宋秋一会别出门送水了呗?”
祝词环视一圈:“不现实,我们不喝别人要喝,我看不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一会传音叫宋秋去和几位仙尊说一下吧。”
齐炎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裤脚就下地了,祝词在身旁的草丛中摘了朵紫色的小花下来念咒语:“灵犀贯空,花携语至。”
念完花飞往村庄,祝词这才安心下地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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