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光给这个房间增添了暖意,女孩秀丽的脸上眉头舒展开,一只纤纤细手将女孩唇边的药擦拭干净。
叩叩。
木门被敲响,女人打开门小声说道:“刚换完衣服,她刚喝过药快醒了,你们俩小声一点别吵着她。”
门口的两人齐齐点头:“知道了师姐,我们进去看看她。”
柳轻玉笑了笑:“小秋儿能有你们这群朋友也不错这么关注着她。”
说完柳轻玉将屋内的盆收起下楼,祝词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上四处张望,扭头看向齐炎说道:“明日就要回宗了,可惜没玩过瘾?”
齐炎摇摇头:“倒也不是,我想去河边找那邪灵打打架。”
……
祝词不想和武痴说话了,齐炎忽然开口问道:“你下午……出去了?”
祝词转过头去看齐炎,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没有啊,我在房间里修炼呢,你没听见吗?”
齐炎挠了挠头笑了笑说:“没听见啊,我还以为你翻窗逃出去了。”
祝词颇为无语的说:“我吃饱了撑的要逃出去做什么?”
四下无声烛光闪烁,凉风带着淡淡的潮湿吹开了窗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暮色朦胧,天已经被染成了深蓝色,半枯的花朵耷拉着脑袋。
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呜咽声,像一个女人在风里流泪,连呼吸都带着凉意,那股阴凉的风顺着袖口不屈不挠的往胸口钻去,浸的让人心里发毛。
祝词随后淡淡的抛出一句话:“还是说,你跟在我后面看着我跳窗出去的?”
话锋一转,霎时间狂风大作,窗棂被吹得哐啷作响,原本耷拉着脑袋的花朵被吹折了腰,屋内的烛火被吹灭,最后的一点光源都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
周围不知在何时早就没了声音,月上中天,却没有半分光辉,倒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照不清人间的路。
眼前的齐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掩着唇笑道:“小仙君,你是何时发现的?”
祝词依靠在窗边笑了起来:“我没发现啊,你自己说的。”
女人变了脸色,目光阴凉:“小仙君这是何意?”
祝词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没发现你不是齐炎,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啊……可全都发现了。”
女人眼眸一沉冷笑道:“那现在你也发现了,受死吧!”
女人伸出手,那双手尤为可怖,指甲足有半尺之长,弯曲如钩爪,在灰暗的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令人胆寒。
女人彻底化为邪灵的模样,周身环绕着墨色的阴气,身上的每一寸都似被岁月和怨恨侵蚀。
邪灵发出尖锐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刺骨,长长的指甲犹如夺命的利刃向着祝词狠狠的刺去。
锵!
一把玄黑的大刀横在身前护住祝词,邪灵的手被弹开,怒吼声响彻云霄。
“看招吧!”
那柄通体玄黑的大刀上赤金色的火焰猛的窜起,火光熊熊映得持刀人眼底也似有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邪灵被震的后退几步,手腕翻转,齐炎手中的大刀带着一刀破万钧的架势,跃动的火焰仿佛一条燃烧的火龙横斩而过,划破漫漫长夜。
床上的宋秋已经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齐炎哈哈大笑起来,眼里闪烁着熊熊的战意,祝词翻过窗一跃而下,对着上面闪着火光的窗潇洒的吹了个口哨。
锵!
又是一记横斩,邪灵在齐炎的刀光下不断退后,齐炎勾起唇角毫不吝啬夸奖:“你就这样的本事,还想要夺宋秋的身体,真是痴人说梦!”
邪灵嘶吼着扑向齐炎,利爪划破空气,带出一道道黑色的残影,仿佛要把前面的人撕成碎片。
齐炎侧身一闪,锋利的指甲擦着衣衫划过,割破了布料留下痕迹抓痕,邪灵一爪未中,发出愤怒的吼叫,再次扬起手发了疯得抓向齐炎。
“不自量力。”齐炎冷哼一声,一刀横劈,邪灵似是被击中,消散殆尽,空留地上一滩水渍散发着恶臭。
齐炎推开窗翻身跃下,与祝词击了个掌。
祝词失笑道:“你怎么也爱翻窗?”
齐炎笑嘻嘻的说:“看你翻窗太帅了,有样学样,耍个帅。”
就在这时,柳轻玉走到二人身边,手中灵力流转说道:“冒牌师弟逃去河边了,明日你们返回宗门时须得尽力绕开河道。”
祝词和齐炎苦着脸哀嚎:“还要回去啊?能不能再延一天?”
柳轻玉收起手中的灵力伸手在二人脑门上各来了一下:“你们灼儿师姐吓都要吓死了,带着的小师弟变成邪灵了就算了,七杀门今年唯一一个小师弟还让邪灵侵体了,还延?也不怕以后师姐回宗门了之后给你们做藤条焖猪肉。”
齐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柳师姐,你何时发现那邪灵冒充我的?”
柳轻玉的古玉在指尖翻转:“你真当你师姐的上古冰晴玉碰不得你这至阳之体啊?再说了,那邪灵为**,再怎么说你这阳火也不至于被邪气侵体至如此,不愿让我用古玉碰你额头,也是怕我直接将她驱散了。”
“起初只是以为你小子被邪气深重的邪灵厉鬼附身了,我竟打不散你身上的邪气,我在冒牌师弟的额前弹指的那一下就是打上了个标记,能感知到她的位置,怕邪灵控制你的身体做出什么事。”
“谁知道他竟跟着祝师弟出去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刚要跟着出去就碰上了把邪气炼尽的你回来,好在那冒牌师弟没有在那时候对祝师弟下手,否则你灼儿师姐非得把这河烧干了给你们报仇。”
祝词笑笑,回想起下午返回客栈时的场景。
午时的客栈。
四人坐在一楼的茶桌旁,脸色都算不上好,祝词远远的看着这四个雷打不动的人,暗叫不好,绕了远路从客栈自己的窗户边上找到了个好角度跃上了窗户。
祝词仔细瞧了时间,等周围的其他房间的弟子们都开始陆陆续续出门了才推门出去,下了楼后,恰好碰上刚起床的徐飞星,祝词打了个招呼坐在离那两位仙尊的不远的板凳上等齐炎。
过了没一会,齐炎就下了楼,径直的走向祝词,路上别人和他打招呼也没应,忽然的冷漠让其他弟子摸不着头脑,天府仙尊破天荒允许了祝词和齐炎完成最后的半天助农活动。
一旁的天梁仙尊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一直不说话,天府仙尊询问他意见时也只是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几人都当他这是默认的态度了。
祝词与齐炎走到路上时,却总觉得身旁的人有些奇怪,不光是气息,就连举止都透露着机灵聪明的感觉。
这可不像齐炎,齐炎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我是傻子来跟我打架这八个字。
下午的助农才做到一半,宋秋就端着两碗水走到了二人耕作的位置,祝词惊讶的问:“你好了?柳师姐还敢让你出来送水?”
宋秋笑嘻嘻的从袖口拿出一条手帕,贴心的给祝词擦了擦汗说道:“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不得帮着你们一点,就是恢复的不完全,只能出来这一会,头还有点胀。”
宋秋有些站立不稳,似是要倒下,祝词赶忙抓住她的手臂撑着她,宋秋手中的手帕搭在了祝词臂间,祝词扫一眼手帕觉得有些眼熟四周看了看说道:“那快叫柳师姐送你回去,一会回不去半路倒路边了可没人能找到你。”
不知是不是祝词的言出法随,柳轻玉竟真的在附近喊宋秋回去,祝词赶忙招手回应,柳轻玉走到二人身旁,嗔怪的说道:“宋秋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在村口找个人帮忙送到这儿来吗?来让师姐看看你体内的邪气还用不用驱散。”
说着柳轻玉就掏出手里的那枚古玉正要往宋秋的额头上贴,齐炎却出声阻止道:“柳师姐,宋秋本就属**,古玉寒凉不宜再使用了吧,宋秋快回去休息才好一些。”
宋秋也很配合的按住柳轻玉的手说道:“是啊师姐,我体内的邪气散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好了,不必再大动干戈了。”
柳轻玉这才放下手中的古玉,将宋秋从祝词的手中接过,手帕拂过小臂,祝词看着宋秋临走时那舍不得他目光,只觉得一阵怪异。
虽说宋秋和祝词齐炎二人关系最好,但也不至于露出那样……如此舍不得他的目光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秋是像齐炎那样有些黏人的大狗狗呢。
祝词摇摇头将脑海里的画面丢了出去,视线不知不觉聚焦在齐炎身上,到底是什么呢?总感觉齐炎今天下午有点怪怪的。
手帕。
祝词猛的想起,宋秋手上为他擦汗的手帕。
那是齐炎的。
可齐炎的手帕,怎么可能在宋秋身上……
排除掉他俩暗渡陈仓的可能,无非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祝词若无其事的从石路上跳到田埂间,和齐炎的距离越来越近,作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弯腰在地上摸了把泥。
走到齐炎身边时,迅速在齐炎脸上抹了两道泥渍,齐炎发出一声惨叫,手蹭去脸上的泥渍一边吐槽祝词一边走向宋秋刚端过来的水,用着那碗水把脸擦干净。
很正常。
感觉很正常,擦脸很正常,吐槽很正常,惨叫也正常。
到底是哪里不正常呢?
祝词正想着,旁边的田间一对兄弟忽然开始互扔泥包,扔的对方满身是泥渍,却还笑得灿烂。
原来不正常的地方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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