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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应不识

日月更替,青山依旧。日悠悠,几度秋。

明月山上明月寨,明月山下月明村。

在乱世夹缝之中,月明村还算平和,一切井然有序倒有几分桃花源的意味。

只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我的好娃娃你再忍忍,你爹娘已上山去寻药仙姑了,很快病就能好了。”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安慰着自己正发着烧的孙女。

村民口中的药仙姑便是明月寨里的大夫百里英华,她本是医馆女医,却被人诬陷逃到了明月山上,幸好聂青姑娘为人仗义收留了她。

她本想着从此隐姓埋名,安稳度日,但依旧抵不过医者仁心,诊治了不少村民。也成了大家口中的“药仙姑”。

英华一路匆匆下山,小姑娘不过是偶感风寒,简单开了药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了了这事儿。

良药苦口,对孩子来说又有些难以下咽。英华又留了下龙须糖给孩子吃。

临走时,老婆婆还送了药仙姑一串腊肉,只因药仙姑看病从不收钱。

英华刚走几步就遇上另一个村民,他自称王五,媳妇儿怀孕了想让药仙姑给瞧瞧。

孕妇脉搏强健,胎相平稳,再过几月便要临盆,应是没有大碍。英华关照了几句,便要上山。

可王五却拉着她非要开几副药才可放心。

“我家娘子这是头胎,万不可有疏忽,还烦请药仙姑,开几副药,我们方才安心。”

他言辞恳切,像极了关心妻子的丈夫让英华有些动容,便开了几味强身健体的药。

“你糊涂呀!”英华回了寨子,刚与非春说了几句,便被数落了几句,“月明村什么人咱不认识?哪有什么王五?可别落入官兵的圈套。”

英华性子慢吞吞,听完愣是缓了几拍才恍然大悟,拍腿担忧起来:“他会不会对产妇不利?”

虽然有些对牛弹琴,但英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非春想了想派了一支小队,大约也就三五个人去月明村盯着,想来一个王五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听说近日从双蛇县调了个新任的剿匪官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只是一提起双蛇县,非春不免有些失落,更何况又是临近中秋的日子。

望着那一轮明月,她斟满酒,向夜空中敬了一碗。年年如此,一到这日子,她便只会借酒消愁。

“少喝点吧。”贺兰烛收了她的酒,又默许她的醉意靠在他的怀里。

五年过去,说长,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说短,非春又从未淡忘某个人。

“我扶你回去。”贺兰烛横抱着非春回了屋子。

她喃喃道:“阿烛……我找到郎中了……清白在等我……带我回去……”

还没放下么?贺兰烛除了心疼,也没别的法子,摸了摸她的头附和道:

“好嘞,小的这就带二当家去。”

“好疼……”

“现在还会疼么?”

非春在他肩头蹭了蹭。

那日坠下山崖的伤痛,时至今日都还会疼么?

如今叶非春算是拜了山头成了明月寨的二当家,成了聂青的左膀右臂,成了朝廷通缉的匪患。

可这个年头,朝廷不过形同虚设。各路诸侯割据一方,外敌环伺,百姓惶恐。

明月寨不过也能守一个月明村罢了。

可笑的是朝廷放着外敌、叛军不管,非挑明月寨这种软柿子捏,当真无能至极。

“英华,有醒酒汤么?”

安顿好非春,贺兰烛又去问药仙姑讨碗醒酒汤。

“阿烛,还有何事?”

贺兰烛拿了醒酒汤也不走,还在她屋门口徘徊,也不知有什么话要说。

“非春今天说痛,想烦请你再看看。”

明月寨里谁都知道那是心病,看不好的。腿断了能接,心空了如何是好?

“那就再给二当家抢个压寨夫君回来!”聂青口无遮拦惯了。

她大马金刀往二人之间一坐,又一本正经说道:“听说新来的剿匪官生的不错,改天抢回来让小春看看,别一天天跟个寡妇似的,年纪轻轻又未婚嫁。”

英华与贺兰烛面面相觑觉得聂青又在说笑,这时只有海棠认真思索一番附和道:“非春确实喜欢生的好看的,当年看上柳公子也是看他生的漂亮。”

贺兰烛心里一酸,论相貌他也不输柳清白,怎么五年过去了,非春眼里依旧看不见他?

“你别失落。”聂青从五年前第一面见到贺兰烛与非春就看出其中微妙,只是没想到五年还是没点发展,多少心里有些觉得他不争气,“改日给你做媒!”

“多谢大当家好意,在下觉得一个人也挺自在。”贺兰烛端着醒酒汤赶紧撤出了英华的院子,再待一会聂青可真要做媒了。

回了非春屋里时,非春已经醒了大半。她酒量不错,缓一会便舒服了。坐在床边照着铜镜,看着耳垂上那一副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的珍珠坠子。

她以前是最喜欢打扮的,如今明月寨住的时间长了,也不太爱打扮了。

铜镜中除了自己很快出现了贺兰烛的脸,他一步步靠近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簪上一枝红玛瑙金簪。

“今儿下山看见的,觉得好看就给你买了。”

非春仔细端详了一会,那簪子做工精巧,应是不便宜。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又还给了贺兰烛。

“下次送给你心仪的姑娘吧。”

贺兰烛看着金簪默默走出房间,他知道他一定会被拒绝的,所以也没太失落。因为他还有时间等得起。

非春见贺兰烛走远,心绪难以平静,坐到桌前点起一盏烛火,翻起一本兵书。

桌子靠着窗,窗外能看见院子,院子里一棵老槐树下扎着秋千。

她似乎觉得,眼前景物理应如此,也只能如此。

如今,她已没有不认得的生字。一本兵书也能流利通读,字也写的像模像样。她攒着厚厚一摞纸,却不知道给谁看。

如果那日,她没有一意孤行坚持翻山,而是绕城而行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如果当时没有住在那座荒废的破庙是不是也不会出事?

如果她没有将柳清白一个人扔在庙里,是不是也能寻得一线生机?

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腿上的伤隐隐作痛,不是英华医术不精,而是非春不许自己不痛。只有痛着她才觉得自己活着,如此才是自己应得的。

“清白,当时你也如此痛么?”

她翻着那一沓清白留下的小像,一个个生动的小人已经被五年前雨水泡烂,只看得清模糊的大概。那是后来在山上寻到的箱笼里找到的。

如果不是最后一页的“王八图”,非春根本不敢认那是柳清白的箱笼。

在连绵不断的雨水冲刷下,连那座荒废的庙宇都被巨石倾轧,尸骨自然无从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时至今日,叶非春依旧认为柳清白现在或许依旧好好活着,只是他们没有相遇罢了。

她将小像与“王八图”还有那一摞她的字都收在一起,拿小锁锁了起来。

派去月明村盯着王五的小队回来禀报,声称那王五并无不妥,是附近遭了难,拖家带口来投奔姑妈的。王五姑妈也确实是月明村的村民。

既然没有疑点,也不必盯着了,让英华自己多留个心眼便好。明月寨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多人手,不过是个小寨子,不然也不会成为朝廷眼中杀鸡儆猴的“鸡”。

叶非春还在为寨子的开销而苦恼。

“要不……”聂青又有厥词要放。

“不可。”叶非春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场拒绝了。

“你怎知我要说什么?”聂青觉得这个大当家当的委屈,这寨子谁听她的?

“你要劫剿匪官。”

被说中了,聂青撇嘴狡辩起来:“他要剿我们,我们劫他,礼尚往来,不是很合理嘛。非得等人家兵临山下再拼个你死我活?”

“少主动招惹官府的人。”

聂青看非春无动于衷,又挑衅道:“你不会是听说,新来的剿匪官是个小白脸,就怜香惜玉了吧?”

叶非春对聂青的嘴也有些忍无可忍,最后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走!今晚就去!我倒要看看生的有多好看!被你念到现在!”

“就等你这句话了!”聂青立刻背上弓箭,兴奋地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非春总觉得聂青这样秀气的名字与她并不相配。

官邸中,官兵隔着屏风汇报:

“大人放心,王五的身份本就是真实的。明月寨查不出破绽。”

云母石屏后透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歪在榻上看不出在做什么,只觉得应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手里似乎握着一支簪子。

那个身影起身倒了一杯茶,只淡淡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月上柳梢,青烟袅袅。流苏帐子里,柳清白正歪着看布防图。

烛影摇曳,他已经习惯夜深不能寐,这些年都是如此熬过来的。终于熬到了来到明月山脚下,终于他要与某些人见面了。

窗外黑影闪过,也不知是哪来小贼?

柳清白会心一笑,吹熄烛火,躺回榻上。

只见珠帘轻挑,床上流苏帐子被扬起,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彼此面前。

“许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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