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大会的余韵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并肩走在回程路上的两人。
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街道两旁店铺的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及川彻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握住了弥山遥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温暖而干燥，因为常年打球带着些薄茧，将弥山遥微凉的手指紧紧包裹在手心，仿佛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弥山遥没有挣开，任由他牵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略高于常人的温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上的热度迟迟未退，心跳也依旧失序。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里后知后觉地涌上一阵强烈的懊恼和不可思议。
——刚才怎么就… 脑子果然被五条悟气坏了吗？
——怎么会做出那种完全不符合她风格的事情… …冲动了。
——太冲动了！
弥山遥巴不得扇死几十分钟前的自己。
她甚至可以打包票，这件事如果被五条悟，夏油杰那些家伙知道，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恨不得永远不回高专。
而与她的懊悔截然不同，及川彻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极度亢奋和飘飘然的状态里。
他的嘴角根本无法控制地上扬，脸上傻笑几乎挂了一路。
手心传来的、弥山遥纤细手指的微凉触感，是如此真实而美好，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却足以烙印一生的瞬间——漫天华彩下，她主动靠近的容颜，微凉的唇瓣相贴的柔软触感，以及那双近在咫尺的、总是带着倦意此刻却映满了烟火的眼眸…
每回想一次，他的心跳就漏跳一拍，然后更加疯狂地鼓动起来，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般的幸福感。
他忍不住偷偷侧过头，看向身边低着头、耳根依旧泛红的弥山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一点点不真实的眩晕感。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沉默地牵着手走了很长一段路。
气氛微妙而暧昧，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看不见的甜蜜泡泡。
直到路过一个街边的小型露天体育公园，里面隐约传来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和年轻人的呼喝声。
及川彻像是忽然被点醒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停下了脚步，兴奋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小遥！我们去打排球吧！”
“…”弥山遥从自己的懊恼中抬起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晚上？而且，”她示意了一下两人身上的常服和脚下的靴子。
“没关系啦！”及川彻兴致勃勃，完全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想法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营业到很晚的室内排球俱乐部！有场地！走吧走吧！我想和小遥一起打球！”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孩子般的期待和撒娇意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让人很难拒绝。
弥山遥看着他兴奋雀跃的样子，那句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反正，现在回酒店，两人独处一室，好像会更尴尬…
“…随便你。”她移开视线，算是默认了。
“耶！太好了！”及川彻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拉着她的手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小跑起来。
那家俱乐部果然还开着门。
及川彻轻车熟路地办理了手续，租了场地和两双合适的运动鞋，甚至还借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新的排球。
走进空旷的室内场馆，明亮的灯光，木质地板特有的气味，以及空气中淡淡的汗水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让及川彻瞬间如同回到了主场，整个人更加放松和活跃起来。
“好久没来了~感觉真棒！”他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动作舒展而流畅，带着运动员特有的美感。
弥山遥则显得有些拘谨和笨拙。
她换上了租来的运动鞋，站在场地上，看着手里的排球，感觉比面对咒灵还要无所适从。
即便看过比赛，但是自己上场的感觉终归还是有所不同。
她习惯了利用术式进行高速移动和精准打击，但这种需要规则、技巧和团队配合的运动，完全在她的知识盲区。
“来来来，小遥，我先教你最基本的上手发球！”及川彻跑到场地的另一端，隔着球网，朝她招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俨然一副专业教练的架势。
他示范了一个极其标准的上手发球动作，抛球、引臂、挥击，动作一气呵成，排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遥前方的区域内。
“看清楚了吗？很简单的！试试看！”他跑回她身边，站在她侧后方，开始耐心地讲解动作要领，“首先，要这样把球抛起来，不用太高，稳稳的…”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
弥山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然后手臂像这样引过来，用手掌的这个部位击球的中下部。”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的右臂，帮她调整姿势。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所触碰的地方仿佛激起细小的电流。
弥山遥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这个笨蛋。
“对，就是这样…腰腹用力…”他的另一只手虚虚地环过她的腰侧，似乎在感受她的发力点，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同于平时的磁性。
弥山遥可以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在他的讲解上，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聚焦在了他触碰的地方。
“来，试一下。”及川彻稍微退开一点，给她留出空间，眼神充满鼓励。
弥山遥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他刚才的动作，模仿着将球抛起——抛歪了。
她想去击球，动作完全变形，胳膊抡得像个风车，结果不仅没打到球，自己还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
“噗——”及川彻忍不住笑出声，但立刻又憋住了，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没事没事！刚开始都这样！已经很棒了！我们再来一次！”
他又耐心地示范了几次，然后再次站到她身后，这次几乎是将她半圈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她抛球和引臂的动作。
他的胸膛若有若无地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侧。
弥山遥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引导动作。
“对…就是这样，放松一点…”及川彻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小遥你的身体协调性其实很好，就是太紧张了…”
在他的引导下，弥山遥终于勉强完成了一次像样的抛球和击球动作。
虽然球飞得又高又偏，毫无力量和角度可言，但至少是打到了。
“哇！成功了！”及川彻却像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一样，开心地鼓起掌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小遥好厉害！第一次就能打到球了！”
遥看着他毫不作伪的兴奋和鼓励，心里那点懊恼和尴尬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但神情稍微专注了一点。
接下来，及川彻又教了她垫球和传球的基本动作。
过程依旧磕磕绊绊，弥山遥的动作时而僵硬时而滑稽，不是把球垫飞就是传歪，甚至还差点用脸接球。
及川彻却始终耐心十足，一边笑着纠正她的动作，一边不停地给予夸张的表扬。他一会儿跑到这边帮她捡球，一会儿又跑到那边当人肉靶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笑容却从未消失过。
场馆里回荡着排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及川彻清亮耐心的指导声、以及他偶尔被弥山遥笨拙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的声音。
弥山遥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自在，到后来渐渐被他的热情感染，也稍微投入了一些。虽然还是打得很烂，但看着他为了教自己而跑来跑去、满头大汗却依旧乐在其中的样子，一种淡淡的、陌生的暖流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忽然觉得，偶尔尝试一下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能看到他这样毫无阴霾的、如同夏日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及川彻又一次精准地接到了弥山遥传歪的球，小跑着把球捡回来，递给她。
他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累了么？”他笑着问，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
弥山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汗湿而明亮的笑脸，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移开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不累。”
两人继续进行着训练，完全没有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
［五条悟：（图片）］
［五条悟：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为了约会把我们抛下来巡逻！！］
正在涉谷站岗的五条悟愤怒的发着信息，但是平常那位秒回的同期，迟迟没有已读。
——可恶，一定是在约会啊！！
这个天气我哭死，安徽没有春秋[爆哭][爆哭]
真的讨厌吊水啊……
谢谢宝子们的关心，文章也破百了，等我好了给大家双更[狗头叼玫瑰]
最近注意保暖哦
*
弥山遥如果真的想学肯定可以学好，毕竟是咒术师，但是现在她心里全是某个人……
五条悟他们在巡逻，遥是提前请假加超额完成任务所以跑走了[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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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跨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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