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艺,”江宴妄目光如炬一般的望着她,“你心里有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祝书艺笑着说,眼里却看不到一点点笑意,她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一下又一下,一字一句道,“你觉得现在我还能爱上你吗?”
他们经历了多少,她被他几乎病/态的手段折磨了多少,这一些一点一滴难道都可以化为乌有吗。
她祝书艺骨子里的本质做不到。
自己今天本意找他来并不是为了吵起来,所以她不想在再这件事情上和他探讨。
“我们都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好…就算不说这些,你难道没有爱上我一点点么。”
“没有。”祝书艺斩钉截铁,她不打算继续留下来,这个地方充斥着江宴妄卑鄙的通行证。
江宴妄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像是不甘心似的泄气。
此刻的感觉连他都难以分清到底是悲伤还是悲哀。
“到底要我怎么做…”江宴妄苦笑着,一条残废了的腿任就困不住她。
祝书艺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压抑住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凉凉地笑了下,“你当真爱我吗。”
他们之间互相斗了不下十几年,如若说没有一点点感情也说服不了什么人,就算是恨,明眼人早就看出来端倪,至始至终一点点爱意的滋生,都显得无比荒唐。
更何况现在他就一残废了的人,还不如就此收手。
不断的话题像是橄榄枝一样抛地他头晕眼花,江宴妄想,他要疯了。
他要死在这场尔虞我诈的爱恨情仇里了。
祝书艺看着他不能动弹着的腿认真的问他,“后悔吗。”
后悔舍弃掉的一条腿。
接着她笑了下,眼眶里的泪水被她遮掩的太好了,毫无破绽,“你说,一个愿意为了你牺牲掉半条命的人,除非我铁石心肠,除非我是个刽子手。你说,我是什么。”
“你是我爱人。”他坚定的说,眼睛红了,“失去一条腿,我只是身体残缺。而失去你,我的精神彻底残缺。”
祝书艺吸了吸鼻子,心里面五味杂陈,“好,如果你的真情彻底打动了我,你凭什么认为你就可以照顾好我,你拿什么去照顾以后的我。”
“会的!我会照顾好你的。”
祝书艺不再去说什么了,她拿着手提包从病房快速夺门而出,她怕,她是心软了。
江宴妄眼神中的炙热一点点被浇灭,他沉默地盯着外面。
渐渐下起了大雨。
连同他的眼睛彻底要被山雨欲来所要填满。
……
祝书艺后来也没有离开这里,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离开这里的人也不再是她。
这个城市杂乱无章,谎言连篇,就连虚假的面孔下也无法看透每个人的真心。
如果你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远远的这儿,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发展。
她可能会说,“去面对。”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发生的必然不过是一念之间。
这几年祝书艺早就淡出了娱乐圈,她性子细,闲暇时间总喜欢多翻翻书来看,好像这样就可以回到初中那一年,回到一切都是那个平平静静的夜晚。
某天,她路过一处咖啡厅,旁边桌的女生窃窃私语地指着假在墙角上的显示屏,原来的江氏集团正式被人收购,而他原来的老板——正是江宴妄。
这个城市从来不缺那些大人物的丰功伟绩,难得的是,在如今这个互联网飞快的时代,居然还没有被人彻底遗忘。
说了什么,祝书艺听不太清,或者她并不想知道。
可惜这里的老板比旁桌那几个姑娘还要激动,从桌上拿起遥控器便调高了声音。
满屏幕都是报道着这位曾经辉煌如今却再无消息,甚至连消息都下落不明的江总。
祝书艺牙齿顶着吸管,舌尖上尽是咖啡苦涩的浓郁,她始终都低着头,聪耳不闻。
就像是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祝书艺早在前几年便和过往一刀两断。
然而亲情是割不断的,血浓于水。
这几年来,父母依旧俩地分居。据说母亲似乎找到了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她再也不用嫌弃父亲畏手畏脚,在她冰冷的眼睛里那个拿不定主意,事事都要向她汇报的窝囊废。
而父亲的身体虽离不开药物,但还是有希望的。每次去探望那个满头苍白的男人,她都会觉得,至少在现如今,她的生活还有希望。
祝书艺不祈求时间倒流,也不幻想如果没有发生的这一切,因为这些白日梦做多了还不如清醒一点。
身边的人都说她太过于清醒了。
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该碰什么。
是啊,太清醒了。
祝书艺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条街最东边的一处小公园,前段时间医生说父亲身体适当允许出去走走,她便推着轮椅慢慢地在小公园溜达。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祝书艺抬步往医院走,医院就在公园的后面,不行五分钟就可以到神外科的住院部。
大概是想起了往事,总会是在脑海里浮现起一些画面。
她甩了甩头决绝的挥去那些不该出现的人,继续保持沉默地往前走。
“喂!”
祝书艺刚迈出一步,后面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她低头不管不顾接着走,那人又接着“喂”了一声,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厌倦。
“祝书艺,我哥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祝书艺站稳后,回头看过去。
叫住她的这位男生,她认得,那个当年站在江宴妄的病房中冲她发怒的男生,但名字什么的她现在已经没了什么印象。
“找我吗?”她指了指自己,他们并不太认识,但男生说是江宴妄一定要转交给她的一份东西。
祝书艺想说,不认识。但男生似乎也不乐意见到她,如果不是受人之托,甚至是曾经那个让他无比敬仰的江宴妄所托,她还是走了过去。
“什么东西。”她说。
听着女人冷冰冰的声音,阿莱有些生气,握住了拳头,不甘心地问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你觉得呢。”祝书艺接着说。
“没有,一点都没有。你根本都不知道!”男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想到了江哥提前就预料到自己的性子临走前最后的警告,抿了抿嘴,“算了,我也是受人之托,既然你已经收到了,我就该走了。”
男生直接甩到她的手心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祝书艺盯着手上像信封一样的东西,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了自己的包里面。
显然对方是带着怒气的,祝书艺茫然地摸了摸鼻子,才看到被重重打在手心上的印子又红又肿。
她好笑的盯着手心看了一会儿,笑着笑着鼻子酸了,突然的无力让她难以行走。
从来没有想过明明五分钟就可以走到病房,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
江宴妄,那个早已经被她忘的一干二净的男人味,如今想起来像是无形中的一根刺。
她没有去打开那个信封,反而在小公园里一个人坐了好久好久。
看着人群渐渐疏散,看着树影慢慢重合,看着夕阳缓缓拉开黑夜的帷幕,然后她看着皎洁的月光爬上像墨泼了上去的夜色。
祝书艺想,她是该回去了。
而那一封信,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她走了,走之前看到大树下几个小孩挖出了几个大坑,还没做出一点成绩便被父母叫回去吃饭。
她笑了下,眼泪也跟着毫无知觉地留了下来。
风吹过,脸颊四处都是凉凉的,她恍然一抬头,手上那些纸屑已经在一阵风中飞向了别处。
对不起。
祝书艺默默念道,深吸了一口气向住院部走去。
不念过往,不问将来。
……
老头子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可惜年纪大了,记性总是那么不好,最近嘴里头还念叨着家里的孩子们,说是书艺不开心,自己要买给她最喜欢的布偶娃娃。
祝书艺听着听着胸口酸涩的一痛,但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答父亲,“小艺收到了,小艺再也不会和家里面闹矛盾了,小艺乖乖长大,让您不再担心。”
“好孩子,好孩子。”父亲拍了拍她的手背,鬓角的斑白一点点被刷白,原来时间才是那个不管不顾一直向前的人。
最新消息的公布,再度让这个城市为之一颤。
各种新闻都纷纷报道纷纷猜测江宴妄到底是怎么就没了。
可惜,谁也不知道。
据知情人透露,他是在公寓睡下后再也就没起来过,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早就没了生命迹象。
得知这个消息的记者还是无意间在挖掘新闻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争着抢着去报道。
然而没过去一天,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就被压了下来,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看到新闻的父亲好像有了什么记忆,“是小江吗?”
“不是的。”祝书艺削着苹果,转了不到一圈果皮也就断了,她接着动手去削。
“那小江人呢?”
“可能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吧。”
“那他会回来吗。”
“也许会。”
父女俩大对话简单也安静,没过多久父亲便睡着了。
祝书艺关掉了电视,从另一个通道走了出去,那个直通小花园的小路。
他们之前有通过一次电话。
江宴妄说,“我还是想你。”
“嗯……”
“如果有一天,想疯了的话,我想我快死掉了。”他笑了下说,在小花园里安静的坐着,看着她推着祝父离开的背影,“骗你的。”
女人身形一顿,似乎感受到了后背一道炙热的目光。
再回头去,什么也没有。
她恍惚地关掉手机,没再说话。
要是时间能够倒退,祝书艺想,自己还是否有勇气和江宴妄继续斗争下去。
会的。
因为她们的立场从始至终都不同。
他为了复仇。
而她为了保护家人。
希望她下辈子也不要再见到江宴妄了。
—全文完—
该怎么去形容最后的大结局呢。其实我也想了很多种,我想我接着写最后HE,但良心上过不去,最后也是勉强结局。现在的结局虽然不那么欢喜,可是在一种男主对女主长期的霸凌欺负下,女主不可能不会意识到,她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她不可能委曲求全的,所以,学会释然,学会告别,是她一生都在努力去做的一件事。
在过去一年里断断续续的写文让我深刻的意识到,断更的后果是非常大的,也非常的影响自己对一本文的感情。
最后希望认识到这些不足之处,慢慢写文,沉下心去写文,写出好的文。
我们下一本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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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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