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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007】

夜深了,幽冷清风吹起帐幔,银月的光泽较之亥时更为清冷。

已经四更了。

听那打更的声响便能算出,这会儿该是子时。

卫筠嫣身上不过浅浅盖一条纤薄的汗巾,白雪似的肩头那块,深深浅浅的梅花烙印似的印记蔓延至颈项处,十分旖旎。

她的衣裳堆在床帷下边,与章怀肃的衣物混杂在一块。

这事儿他总不喜掌灯,便总熄了灯。

偏偏她怕黑,因此这事儿完了总紧紧依偎在他怀中,极娇媚的模样,有时他火气重,见她如此,刚要过便又掐着她的软腰泄火。

他这阵子忙,十日没来她的玉暖阁歇过。

今夜闹了近一时辰,这会儿他方才略略止了兴致,掐着她的软腰复又放纵几回退出,也未多加与她温存,随意扯了件白袍穿上下了床榻。

这事儿上边他总有些粗暴,没什么怜惜,横冲直撞的。

最开始有了这事儿那会儿,她总疼,又不敢拒绝他,只忍着任由他索取。

卫筠嫣这次也不知怎的,他离榻之际,忙伸手扯住了他一只衣袖。

他是皇子,衣裳用料自是极好的,连一件里衣也做工精湛,摸着柔软如棉。

没点灯,黑暗里,她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夫君。

章怀肃并未拂她手,只顿了身道:“安歇吧,我有几卷卷宗要看,明日早朝又起早,未免打搅夫人,今夜便不歇在夫人这里。”

卫筠嫣一怔,想问些什么,却没问,松了手。

他命丫鬟进来掌了灯。

她拉下他刚掀开的床帷,又套上一件宽袖的单衣,随意用一根玉簪子挽了发束也下了榻。

他已穿戴整齐,丫头正替他整冠。

“夫君,这会儿子是要出府去吗?”

她不觉朝他走去,连鞋袜也忘了穿。

她赤着脚的模样怪喜人的,添了几分未出阁那会儿的稚气。

章怀肃挥退了丫鬟,回身时蹙了眉,几步过来,将她打横一抱往回走。

珠帘碰撞的响声里,她听见章怀肃微有些沉的嗓音自她发顶传来。

“怎鞋袜也不穿。”

虽他平日一惯如此冷淡示人,可刚同她欢好过,这声儿听着倒比平日要温润些,也不知是不是她自个儿听错了。

“夫人,当心凉了脚心。”

她怔了下,也未语,由他抱回床榻上放着。

她刚被放下,又被他抱了起来,她不知何意,他只皱着眉,唤了丫鬟进来换了床罩子被褥什么的,这才又放她回去。那床榻上实在杂乱潮湿。

夜里倒也不热,她院里竹多,吹了幽风进来还有些冷,她这人怕冷不怕热,春夏反倒比秋冬更容易着凉。

安置好了她,章怀肃没什么话便就走了。

他背影萧索,他又惯常穿玄色的衣裳,这么看着倒真有几分活阎王的架势。

她略微洗了回身子,很快睡着了。

梦里几重梦境兜兜转转,她醒了又醒,好歹是醒了,可也累得慌,跟没睡一样,昨夜被他折腾了一个时辰,更累,没力气,也就懒待了些,睡到辰时才醒,往常她大抵卯时三刻就醒了的。

宝莺因守了一夜未睡,这会儿子睡觉去了,进来服侍她的三个大丫鬟精神足得很,伺候她洗漱穿衣,一面取了十来件新做的夏裳让她挑。

这些夏裳多用纱来做,轻薄透气,穿上好几层也不热,宫里那位得宠的张皇贵妃娘娘用的那薄如蝉翼的料子,穿个十层还能看得清心口的朱砂痣呢。

三个丫头说到了张皇贵妃,十分起劲儿,因这张贵妃是个奇女子。

张皇贵妃本不是官宦出身的女子,她只是当年皇后宫中一个奉茶丫鬟,因姿容美丽,皇后忌惮,便调去了宫中的浣衣局做粗使宫女,百般刁难折辱,几次差点遇害,可偏偏,张氏还是活生生的和圣上相遇了,就是这么巧,不过才宠幸了一回,张氏的肚子就争气地大了,接着封了贵人,封了嫔,一连生下三位公主,封了妃,又生下皇十子,便是今日的齐王章怀克,圣上喜爱,封张氏为贵妃。

张氏一步一步走到了皇贵妃的位置,宠冠后宫三十年。若非皇后还在世,真怕这圣上立张氏为后。

卫筠嫣也有所耳闻张贵妃的事情,只是她听得少,也不怎么跟人一起嚼舌根。

未出阁那会儿,府上的姊妹也没几个待见她的,她总孤零零一个人躲在自个儿屋子内做绣活,做好了就偷偷拿出府去卖了换几两碎银。

她为了这几两碎银也不算什么,只要周姨娘过得好便是,可惜姨娘总不领她的情,骂她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可她能如何呢?

她不这般“下贱”去做买卖,光靠裴氏分给她的那一两月银却是不够花销的。

她的长姐卫筠娆尊贵,身为嫡女,每月有二十两的月银不算,裴氏也不会吝啬自己的亲女,她听几个姊妹计算过,长姐卫筠娆每月的花销根本不止那二十两,算上主母裴氏给的,再有一些老祖宗和父亲给的,长姐每月足有五十两可挪用的,实在奢靡,宫里妃位的娘娘一年也才五百两的月银。

往事如烟哪。

卫筠嫣一时冷笑。

当日姊妹间谁也看不上的睿郡王妃这个位置,今日,她成了睿亲王妃了。

卫筠嫣只管思虑着这些前尘旧事。

二十多个管事的女人进来请安,分别禀报了这几日府上需花销银子的大小事宜。

卫筠嫣端坐主位,眉眼冷厉不似平时,只因她是主母,管着这府上三百来号人口,她又才刚二十一岁,不做一副威严的模样,底下人只当她是绣花枕头,谁服她?

一一听罢她们所言,卫筠嫣叫四个大丫鬟呈上那些账目,核对完,这才叫人取了自己的令牌分给这些女人,女人们有了令牌后才能依令行事。

这时范大的女人范秦氏进来请安,请安毕方说了来意。

这范秦氏本不是睿王府的下人,原先嫁过两次男人,丈夫都壮年死了,最后跟了范大,一开始范大的爹范叔不同意,还闹了一阵,最后这范秦氏有了身孕,范家几代单传,范叔才松了口,让秦氏入了门。

范秦氏总有些举止轻佻,又才二十五岁,行动间极有风韵,总和小厮眉目传情,卫筠嫣不甚喜欢范秦氏,本不让她进玉暖阁,但又碍于范叔的脸面,也就一直没开口。

范秦氏喝了茶,说了些囫囵话,见卫筠嫣一副不怎么爱搭理的模样,这才说了正事儿。

“王妃每日都要操持这许多家事,本不该来打扰王妃,只是我家三儿近来总高热不退,自己医不好,这么下去也不得了……”

范秦氏哭哭啼啼起来。

三儿是范秦氏给范大生的儿子,因之前她已和前两个丈夫生过两个儿子,所以这孩子小名就叫三儿。

三儿今年五岁,人机灵得很,嘴也甜,又懂事得令人怜惜,从不哭也不闹,卫筠嫣其实喜欢这孩子,虽不喜范秦氏,此刻却也有些动容了,便放下茶盏,问:“三儿近来高热,你们怎么不早些说?”

范秦氏抹了抹泪,道:“哪里敢发个烧就来叨扰王妃,只是已经自己治了半月了还不见好,天天都要烧,怕是大病,这才来同王妃请示……”

“你且先回去,让范大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看,若不好,我再叫了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范秦氏忙止了泪起身福了几次,连说了好些感恩戴德的话才肯走了。

绿珠道:“王妃也真是心善,怎还为了范大的儿子专门请宫里的御医来呢?若是爷不允……”

卫筠嫣道:“他不允,便训斥我就是了。”

绿珠不敢再说。

卫筠嫣心口闷闷的,又忆起往事。

那一年她也才五六岁,发高烧,身上长了水痘,又丑又不敢见人,姨娘那会儿只管邀宠,并不怎么关怀她,她一个人烧了好几天愣是挺过去了,幸好她不曾挠破那些痘儿,身上一处也没留疤的。

她总想着,那会儿若有个人对她好些,她也不至于一天天大了一天天更哑巴,不至于在府上没人跟她好。

三儿是好孩子,她能帮,为什么不?

她是王妃,是睿王府主母,这也不能,她要这王妃的名头来做什么用。

没一会儿又几个女人进来,卫筠嫣一一打发走了,有点乏,正欲睡半时辰,谁想门房的女人来报,说平国公府来人了。

照理说,平国公府是她娘家,她该回去走动走动,可婚后到现在她不过回去了两次,一次是回门,一次是三年前过年,不得已去了趟。

她起初不受待见,觉得回去好没意思的,再者章怀肃是王爷,君臣之礼摆在那儿,也没理由该他去国公府拜访,她又不爱回去,渐渐就不去了。

谁想章怀肃步步登高封了亲王大权在握,如今是朝中出了名的活阎王,谁也不敢开罪他,平国公府虽有心巴结这个女婿,但想来裴氏还有个太子女婿,又不好拉下脸面……两边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朝中可能有大动作,裴氏绝不会拉下脸面派人来王府找她。

昨个儿来了,今日又来,想必裴氏是得了太子那边的话,不得不走动。

卫筠嫣端坐了,细看来人,不是翠环,是老祖宗身边的大丫鬟芳月。

裴氏当真是有手段。

老祖宗是为数不多待她好的长辈了,芳月姑姑也待她不错,她自然不好拂了老祖宗的面子。

她客客气气请芳月坐那榻上喝茶,芳月只是笑着不肯坐,不得已,她叫绿珠搬了一只小凳进来,芳月这才肯坐下。

“姑姑,祖母近来身子可好?是我不是了,这些年都没有回去看望过她老人家。”

卫筠嫣这话倒是真心的。

芳月道:“王妃是主母,府上事情多,自然抽不出空回去,只是过几日是老太太的八十五大寿,往年都是置几桌席面,自家人吃了贺一贺寿也就是了,已有五年未办大寿,大老爷的意思是,今年一定要大办,也算晚辈敬一敬孝心,老太太这几日翻出王妃回门那次送她的礼物,还念叨着,怎么许久不见三姑娘和三姑爷回去了呢,想必是想得很了,因此特遣我来打搅王妃和王爷……”

卫筠嫣应下了这桩事,晌午一到,芳月便起身告辞,她送至庭院花圃,芳月一顿,笑道:“这牡丹真是好,也只有王妃人比花娇,难为睿王爷得了好的牡丹都命人搬来王妃的住处,三姑爷真是有心。”

卫筠嫣客气应付了几句,始终带着笑,可芳月一走,她脸色立时冷了。

这些牡丹虽好,可喜欢牡丹之人从不是她,极爱这牡丹的,是她长姐卫筠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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