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营,几位将领站在议事桌前面面相觑。
“我再看看这信。”一位面皮黝黑的将军拾起桌上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又瞧,下定结论,“就是陛下的字迹。”
“陛下怎会突然让咱们退兵呢?”
黑皮将军疑惑地举起信:“这信是不是有何玄机?”
他举起信,将它放在光柱间,无甚异样。他又跑去点燃了灯,被炙烤许久那信毫无变化。
“难道是得放在水里泡一泡?”黑皮将军自言自语。
他正想去试一番,沉默许久的褚睢开口:“不必试了,这就是陛下之命。”
陛下之所以写这封信,只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被胁迫了。
第二,他被说服了。
褚睢思索着两种可能,哪一种都不太妙。
若是陛下被渝国人扣押,他们定会派重兵层层围守,想救他出来怕是不易。若是陛下与渝国议和了……
他们这位晟国新皇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既已决定了要攻渝,绝不可能轻易松口议和。更何况,粮草兵马已至渝国边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新皇怎能忍下这口气?
褚睢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让陛下同意议和,除非渝国愿割数座城池给晟国。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渝国几座城,自然是大好事。
可那渝皇会甘愿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吗?
褚睢摇头,也不可能。
渝皇虽然年纪小,可坐在皇位上已有四年,他处理朝政井井有方,这些年来渝国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他不是个软骨头,更不会被晟国大军吓到。
思来想去,褚睢也想不明白。
陛下总不可能为了陆景退兵吧?
褚睢无奈哂笑,笑自己急昏了脑袋,连这种天方夜谭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
-
古越郡守府。
被晟国将领们忧心不已的新皇,正鞍前马后伺候着渝国皇帝。
“陛下,尝尝这葡萄。”
一颗紫玉葡萄被送至虞止嘴边,虞止扭头:“不吃。”
“陛下,你尝一口,它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如今不是很喜欢吃这种酸甜之物吗,这正合你的口味,吃一个吧。”
虞止垂眸,眼前葡萄浑圆如珠,果皮透出深深的紫,看着就分外诱人,他低头将葡萄含入口中。
衔起葡萄时,舌尖无意滑过骆庭时指腹,骆庭时指尖微动。
虞止扫他一眼,眼皮掀起冷光:“骆庭时,不许动什么歪念头。”
骆庭时颇为无奈:“在陛下眼里,我便是时时刻刻想着那事的人吗?”
虞止:“难道不是?哼,也不知你宫里的那些人是怎么受得住你的,日日发情……”
“老皇帝活着时,曾赐过我几位侍妾,但我从未碰过她们。登基后,朕便将她们纷纷遣离了。”
骆庭时缓缓抬眸,直直看向虞止眼底,一字一句道:“陛下,朕只有你一人。”
虞止微愣,那夜骆庭时居然也是第一次?
难怪他一开始那么痛。
驴玩意儿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直往深里凿,他差点被弄死。
虞止冷哼一声:“怪不得你水平那么差。”
骆庭时表情一僵,脸上笑容维持不住了:“是吗?”
虞止见状勾起唇角,凑近骆庭时,故意在他耳边低声道:“就你,还敢肖想朕?我大渝儿郎比你能干的可太多了。”
骆庭时再也笑不出来了,脸上乌云密布,沉沉目光定格在虞止身上,缓缓开口:“朕定当多加学习,让陛下夜夜进入极乐之境,欲.仙.欲.死。”
虞止:“……”
这个男人嘴里果然吐不出好东西,他就不该起这个头。
虞止气得牙痒:“再对朕说污秽之语,朕就让人拔了你的舌。”
骆庭时:“情之所至之时,又如果能忍得住?”
虞止:“……还敢顶撞朕?”
骆庭时:“朕确实想顶撞陛下。”
“好啊你,屡次顶撞朕,朕要……”虞止怫然大怒,正欲惩戒骆庭时一番,脑中忽然闪过什么,猛地瞪大眼睛,“你、你!”
虞止才意识到——
骆庭时所说的“顶撞”,并非是他的“顶撞”。
虞止指着骆庭时说不出话来。
作为九五之尊,从来没人敢对他说这种话。岂料一日之内,他竟被这个男人用下流.淫词欺辱数次。
虞止再也不想同骆庭时待在一处了,拂袖离去,冷声撂下一句。
“给朕跪在这儿反省,未得朕的命令不许起身,膝盖若敢离地半寸,朕定不轻饶!”
-
骆庭时这一跪,就跪到了月上枝头。
目光随着一格格移入屋内的月光游移,骆庭时忽地轻笑出声。
小东西脾气够大的。
只是还不够狠啊,身为习武之人,跪一跪并不妨事。
如此心软,又如此单纯,他很难忍住想要逗弄小皇帝的念头。每每听到他口中之语,小皇帝都脸颊通红,羞恼不已,那模样煞是教人心动。
小皇帝此刻在干什么呢?
“咕咕——咕——”
外头传来几声夜鸮嚎叫,骆庭时眸光一动,迅速起身,悄无声息翻窗而出,一个纵身跃入月夜,飞至郡守府外东南角。
“陛下!”
“陛下,您没事!”
角落里一群黑衣人踏出阴影,欣喜上前,压低声音向他行礼。
褚睢不着痕迹地将骆庭时打量一圈,迟疑问道:“陛下,您没被他们关押?”
骆庭时:“长话短说,你们退兵回京,朕暂且留在渝国。”
褚睢:“陛下,您真的不打了?”
骆庭时:“打什么打,再打朕的妻儿就没了?”
众人:“???”
他们没听错吧,什么妻儿。
所有人纷纷望向褚睢,褚睢无奈摇头,替大家问出心声:“陛下,您的妻儿是?”
骆庭时:“朕的家事你们无需过问,立即退兵。褚睢回京后告诉魏相,朝政之事暂由他代管,若有大事要事,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渝国,朕做决断。”
褚睢心都凉了。
陛下难道真的是为了陆景退的兵?
褚睢:“陛……”
他话还没出口,眼前人一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吱声。
褚睢一咬牙,冷声喝道:“走!回营,退兵。”
-
骆庭时轻巧落入庭院,正欲抬脚,脸色忽然一变,薄薄眼皮含起狭窄的光,直直冲向那扇紧闭的门。
停留片刻。
他整了整衣衫,闲庭信步迈向那间屋子。
如水月光倾泻而下,在斜斜的冷光中,骆庭时推开了那扇门,踏着月色,没入黑漆漆的屋子。
屋内有道清浅的呼吸声。
骆庭时勾了勾唇,迈向厅中座上那道黑影,低声问:“陛下何时回来的?”
虞止缓缓抬头:“你去了哪儿?”
骆庭时实话实说:“褚将军找朕,他们误以为朕被渝国所囚,方才朕已经同褚将军说清,明日他们便会退兵。”
虞止狐疑道:“真的?”
骆庭时低低一笑,嗓音温和:“朕发誓,若是假的,朕便再碰不到你、亲不到你……”
“骆、庭、时!”
虞止恼声怒喝,若不阻止,骆庭时下一句定然会是……
混账东西,真该死!
虞止一脚踹向骆庭时膝盖,骆庭时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一晃,重重跪倒在地。
“朕说过,未得朕允许,你得一直跪着。”
虞止俯身,抬手拍了拍骆庭时脸颊:“你说,朕该如何惩戒你呢?”
小猫咪每天都在炸毛:骆庭时这个老流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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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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