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楚天江阔
余玖发现彻底疯狂还是非常有用的，绝大部分网友都开启了静默模式，只剩下那几个眼熟的ID 上蹿下跳。
而他们在网上蹦跶的越欢实，余玖心里就越踏实。
因为只有怯懦者，才喜欢像老鼠一样躲在不见天光的网线后面胡乱咬人。
而真正有胆量的疯狂者往往很少发言，基本都是拿起凶器直接杀。
不过这类人所占的比例非常小，而且他们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人生的成长过程中一定经历过什么足以令他们绝望窒息的事，或者接触了什么极度阴暗扭曲的东西。
当然，XYY染色体综合征患者除外。
他们的基因密码自带血腥程序，他们是天生的暴徒，无需任何人引导。
运用专业知识，分析了一下那些具有潜在危险性之人所发表的言论，余玖最终只重点标记了一个网友，打算出院以后再去扒他的资料做防备，便继续躺在床上养伤。
说实话，在精神病院养病有一个好处。
那是真的安全。
每层都配有专业保安，且每人手里都拿着防暴盾牌和防爆钢叉。
同时，每间病房的门口都配置了人脸识别装置，只有符合要求的人才会被允许进入病房。
安全性毋容置疑，至于安静......
世界上怕是没有比这里更吵闹的地方了。
虽然他住的是vip病房，但他隔壁却住了一位情况相当严重的多重人格患者，经常扒着窗户大喊“我是鸟，我要自由飞翔！一飞冲天！”，让人不得安宁。
然后再加上某位现任顶级催眠师，天天跟打卡似的来他这里晃悠，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得感谢季修淮。
如果不是季修淮帮他挡住了屡次前来找他麻烦的余栎和易司承，他可能更加难有安宁的时刻。
所以，即便季修淮天天像个苍蝇一样在他眼前晃悠，他还是同意了季修淮的好友申请。
不过和季修淮成为列表好友后，余玖发现这人是真的E，动不动就给他发表情包。
不是兔子转钢管，就猫在那里扭来扭去，净是些不正经的烧图。
所以，互加好友的第一天，余玖就没忍住，直接把季修淮给屏蔽了。
他是真受不了自己的微信当中总是有未读消息，一看见那个红色数字，他就浑身的不得劲，必须给它点掉。
......
......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精神病院里养了三个多月，余玖终于迎来了出院的日子。
作为被家人以“重度抑郁”为名头送进来的余玖，他要出院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
第一：家属签字同意。
第二：做心理测试，并取得60分以上。
第一个条件好实现，他只要给原主那个满脑子只有“利益”二字的爹发个微信，告诉他“如果他不来签字，同意他出院，他就曝光他对原主妈妈做的事”。
毕竟这个瓜一旦暴露，公司的股票肯定会疯狂下跌。
至于第二个条件，余玖有点拿不准，因为给他做心理测试的人是季修淮。
两人面对面坐下以后，余玖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
“季先生，我听说你很忙，患者想约你做一次催眠，得排几个月甚至一年的队才行。”
季修淮合上余玖的个人资料，微笑着看向他：“我确实很忙，甚至将这个月的排期都清空了。”
“是吗，”余玖眯了眯双眼：“我怎么感觉季先生你闲到了一定程度呢，天天都在我面前晃悠。”
季修淮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天天在你面前晃悠，就是忙着在研究你呢。”
余玖轻哂：“知道的你是催眠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变态，想解剖我呢。”
季修淮毫不遮掩：“我确实很想解剖你，尤其是这里。”他点了点自己头。
“你信不信，”余玖抵住自己的下巴，神色晦暗不明：“在你举起手术刀的瞬间，我就可以让你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膛。”
季修淮不假思索：“我当然信，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研究你。”
在他出师以后，能够反催眠他的人就只有他的老师。
但就算是他的老师，也得花上一些功夫才行，完全做不到像余玖这样，瞬间完成反催眠。
要不是他仔细看了余玖的各项检查报告，通过数值确认了他人类的身份，他都要怀疑余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变来的了。
余玖对于季修淮给出的理由感到无语。
“我记得顶级催眠师King曾说话一句话，一个合格催眠师可以借用周围一切能够借用的东西来完成催眠，包括他本身。”
“其中，催眠师的眼睛是最好的辅助，因为眸光可以表达出很多种不同情绪，瞳孔也会因为明暗的变化表现出不同的状态。”
余玖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所以，你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想要研究我，那只能证明，你还没有把催眠术学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余玖说的这段话，季修淮自然是听过的。
这些话是当代每一位催眠师踏入该行业所要学习的第一课，而他的老师作为King的第十三代嫡系徒弟，更是隔三差五就要在他耳边念叨一番。
他敢拍胸脯子保证，除了King本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他更熟悉这段话了。
季修淮笑说：“你说的这些话我当然知道，而我也一直在精进自己的催眠术。但宝贝你不觉得自己很神奇吗，一个从未学习过催眠术的人竟在朝夕之间就学会了催眠术，而且掌握的炉火纯青。”
余玖的脸沉了下来。
“第一，不要叫我宝贝。”
“第二，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有学习过催眠术。”
“第三，你到底什么开始给我做测试。”
“别着急啊宝贝，我们再聊一聊。”季修淮笑的越发灿烂：“我找人调查过你，十分确定你并没有学习过催眠术。”
余玖冷着脸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未经他人允许，擅自调查他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季修淮摊了摊手：“我知道啊，可是我太好奇了吗。”
余玖：“好奇不是理由。”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季修淮说：“那你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自己学过催眠术吗？”
余玖偏头看向窗外：“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件事。”
季修淮：“你若无法证明，那就说明我的调查结果是正确的，你就是莫名其妙忽然会的催眠术。”
余玖双眸轻动：“你凭什么确定自己调查结果是正确的。”
季修淮：“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有痕迹，而我的人也一定能调查出来。”
“呵，”余玖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手眼通天的神吗。不妨告诉你，我想隐藏的事，就没有任何人能够调查出来。”
季修淮：“不可能，我派去调查这件事的人，是顶级黑客，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先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余玖下颌微抬，睥睨眼前之人：“你还是当今第一催眠师呢，不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季修淮的好奇心越发重，他身体前倾，凑近余玖：“这么说，宝贝你还是一位顶级黑客？”
余玖勾唇：“你猜猜看呀。”
季修淮用手掩住嘴唇：“你这样让我更加想要深入研究你了，所以求求你可不可以快点发生一些意外死去，然后躺在我的解剖台上呢。”
这么长时间接触，加上方才的交流。余玖对季修淮的性格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颠起来的疯子，但同时又很遵守法律的底线。
所以余玖听到这句话以后，只是翻了个白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好吧，那我先在梦中想一想吧。”季修淮重新翻开余玖的病历：“好了宝贝，那我就开始做心理测试吧。”
余玖坐好：“你终于肯开始做正事了。”
季修淮：“宝贝怎么能这么说呢，与你交流可比这个更重要，毕竟平时你都不怎么理我的。”
余玖没吱声，季修淮不以为然的继续说：“我的测试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即可。”
余玖：“嗯。”
“好，”季修淮说：“第一个问题，请你说一下自己的处世原则。”
余玖：“既来之则安之，既疯之则彻底疯狂，谁都别想好过。”
“很好。”季修淮在这个问题后写下合格二字，继续问：“第二个问题，请你表达一下自己对他人的看法。”
余玖：“他人与我何干，我自己都水深火热呢。”
季修淮又写下一句“患者对自己的处境认知清晰”，便接着问：“第三个问题，请你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余玖言简意赅的总结：“很核善，想引爆。原子核的核。”
季修淮在这个问题旁边写下“患者精神状态非常美丽，不会再继续内耗致使抑郁”，便在允许出院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表单递给了余玖。
“宝贝，恭喜你，可以出院去迎接更加美好的人生。”
“迎接美好人生？”余玖接过表单，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不，爹出去后，要引爆某些傻逼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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