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雁月漾大喜,她们当然知道秦樾曾是花微雨的徒弟,想必另有办法相救。
秦樾自然看穿了她们的想法,微微摇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所中的毒应当是白云遥所制奇毒,破茧。”
“不错,正是破茧。”
破茧之毒不同于见血封喉的毒药,可其阴毒之处令人发指。
中毒之人平日里看起来与普通人无甚差别,但每到毒发之时,全身皮肉便会寸寸溃裂,犹如千刀万剐。
这种毒虽不致命,却可令人生不如死。倘若没有解药,原本溃烂的伤口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愈合再次溃烂,循环往复,痛不欲生。
“白云遥早已叛出师门,这破茧之毒既是她的独门秘药,我又怎会知道如何化解?”
见她们二人面如死灰,秦樾稍稍一顿,又继续说道。
“我没有办法,可却不代表旁人也无法解毒。”
听他此言,江月雁微微思索后不由询问。
“你是说,白云遥的徒弟?”
“是,也不是。”
秦樾勾唇一笑,一旁的钟楹脑海中迅速划过一个人。
“你是说小兰?”
“不错,正是她。白幽兰天赋异禀,逍遥山庄之内若有一人能够解白云遥的奇毒,那这个人只能是她。”
月雁月漾面面相觑,“可是,我们听说白幽兰已经失踪一个多月,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见秦樾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钟楹可以肯定他一定知晓。
“你知道小兰在哪?”
秦樾神情凝重地点头,“不瞒你说,其实我带你来桂州,便是为了救小兰。”
“你的意思是,小兰有危险?”
看秦樾点头,钟楹不由奇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与你传了信?”
秦樾叹息摇头,“她既身陷囹圄,又如何传信给我?”
“你还记得,血刃与纪林华服下的九曲归元丹吗?”
钟楹怎么会忘?这九曲归元丹不但害得秦樾受尽了苦头,也害死了许多门派的高手。
想到之前秦樾说起过九曲归元丹实为半成品,而花微雨救他教他武功皆是为了研制出完整的九曲归元丹。
等等。
钟楹神情一变,难以置信地对上秦樾的眼瞳。
“你是说,白云遥囚禁了小兰?!”
秦樾沉眸点头,“武林大会之日我猜到血刃与纪林华服用了九曲归元丹,我便猜到定然与小兰有关。”
当日他利用散功的机会下了软筋散,本想待那对师姐妹药效发作之后给白幽兰服下解药,没成想她竟像是没有中毒一般。
秦樾一直猜测,也许白幽兰与旁人不同。比如,百毒不侵。
而武林大会之日,他的这个猜想得到了印证。只不过这一切终究只是他的猜测罢了,决定跟着钟楹闯荡江湖之后,秦樾便想着见一见白幽兰,倘若真是他多想了,也就罢了。
钟楹同样想到了这其中的关联,不由抚掌道。
“所以,小兰渺无踪迹,也就证明她定是被白云遥关起来炼药了!”
秦樾心中沉甸甸地,当日白幽兰离开之时,他便猜到白云遥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白云遥竟会用她炼药。
思及此,秦樾不由讥笑。该说不愧是同门是姐妹吗?
“只要救出白神医,我们身上的毒就有救了!”
江月漾又惊又喜,随后又不由心中恍然。
“可是,若真如二位所料,那白神医定是被白云遥严加看管,我们既不知她被藏在了哪里,也……”
秦樾冷哼,“你是想说我们就算找到了白幽兰,也不是白云遥的对手,是吗?”
江月漾抿了抿唇,垂首不语。钟楹不由拧眉,冷声道。
“你们既为了活命敢参与两国争斗,数次深入险境,如今有了活命机会,却要畏缩不前?”
“九儿说的不错,命是你们的,既然你们不想活,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
说着秦樾便要拉着钟楹离开,见此,江月雁忙起身道。
“二位留步!我们绝无贪生怕死之意。”
“百余条性命系在我们姐妹二人身上,我们死不足惜,但,就怕此次不但救不出白神医,反而得罪了白云瑶。”
若无把握,她们并不想与白云遥为敌。在找到真正的解毒之法之前,鱼龙帮还需依仗白云遥手中的解药。
秦樾冷笑,“还是那句话,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要去要留,随你们的便。”
“我们既不欠你们的,也没有义务为你们卖命。机会只此一次,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月雁月漾对视了一眼,“好,拼就拼了!”
……
凌云峰上劲风催人,好似一不留神就会被崖底卷上来的风带下山崖。
钟楹望了望周围的石壁,脚下步子不停,踏过峭壁无声落在崖边。
四人小心谨慎地穿过冗长的隧道,越往里走,钟楹愈发觉得寒冷。
又走了一刻钟,不知秦樾按在了哪里,只听咔嚓一声,面前的石壁便分割开来,露出白茫茫一片。
此处赫然是间冰室,钟楹还来不及四下探察,便见秦樾率先踏入冰室。
四人先后入内,七拐八拐之后,果然见到了冰室深处的小少女。
只见冰床上的少女双目紧闭,面如霜雪,无声无息,宛如冰雕一般。
但钟楹知道这仍是个活人,纵然那气息微弱,可这微弱的气息却让四人欣喜若狂。
“她还活着,太好了!”
钟楹低呼出声,月雁月漾也跟着露出笑意,秦樾也不由松了口气。
“我们需得快快离开,白云瑶不知何时就会回来。”
两姐妹点头,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背起白幽兰就要往回走。
“几位不请自来,掳走我的爱徒,是何道理?”
鬼魅般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又似由近及远,激得人气血翻腾。
见月雁月漾脸色有变,钟楹迅速点中二人穴道。
“稳住心神,带着小兰快快离开!”
送进体内的真气让月雁月漾神识清明,二人也不敢推诿,又恐待在这会给钟秦二人拖后腿,是以拔腿就跑。
“嘭——”
迎面而来的掌风惊得两姐妹一左一右匆匆躲避,只听先后两声“呛”,再抬眼去瞧,方才在她们身后的钟秦二人已拔剑缠上了前方的白云遥。
纵然白云遥不常用剑,但两姐妹却也知道她的剑法如何厉害。没想到钟秦二人双剑合璧,竟有压制之势。
但见漫天银雨,一青一白两道剑光层出不穷,一前一后压向白云遥。
他们三人身形变化之快让两姐妹瞧不真切,只依稀看到他们二人同进同退,一模一样的剑招变化无穷,竟是将白云遥逼得连连后退。
半个多月来,钟楹与秦樾数次联手,虽说尚未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但他二人之间默契十足,这套逐月剑法好似一同演练过无数次。
月雁月漾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惊叹。许是之前秦樾输送的内力起了作用,月雁背后的小少女此时幽幽转醒。
“秦,秦大哥?”
白幽兰还未睁眼便听见噌呛的打斗声,那声音时近时远,时而如雷霆万钧,时而如春风细雨。虽似有转和之相,却暗藏杀机,让她心惊肉跳。
想不到月余未见,秦樾竟练成了如此剑法。白幽兰既为他高兴,又提心吊胆。
白云遥的内力剑法皆已登峰造极,纵然合他们二人之力,纵然此时看似占据上风,但内力之差,时间越拖,便越能分出高低。
“噗——”
后背被白云遥击中,秦樾喷出血后,一刻不停地翻身落地。
“秦大哥,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快些走吧!”
看到秦樾单腿跪地吐血不止,白幽兰心中是既感激感动,又担忧恐惧。
一个白云遥他们尚且无法战胜,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一个袖手旁观的花微雨?
钟楹手中的飞花剑舞得犹如满天星雨,凌厉的剑气密不透风,将白云遥牢牢锁住。
纵然白云遥剑法高超,一时竟也逃不出困境。原本拦在密道口袖手旁观的花微雨,见白云遥身上又添新伤,不由拔剑而起。
“砰!!!”
一道身影奇快,持剑拦在了花微雨面前。两剑相抵,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花微雨不由有些惊讶。
昔日里秦樾的轻功远不是她的对手,为何此时竟能拦下她的脚步?
“樾儿,你拜了何人为师?”
秦樾无意搭理她,手中剑一刻不停,引着花微雨渐渐离开密道口。
待花微雨反应过来之时,月雁月漾早已背着白幽兰溜得没了踪迹。
花微雨刚一避开秦樾的剑,便觉后背一痛,竟是被踢进了白云遥的剑阵之中。
血色弥漫,染红了白云遥的衣衫,也染红了她的双目。
“师妹!!”
钟楹的剑尖已经逼近,白云遥本可避开,却见她竟纵身一跃接住了受伤的花微雨。
刺入后背的剑顷刻间染红了白云遥后背的衣物,钟楹稍稍惊诧,手中动作不停,趁机刺穿了白云遥后背。
刺穿的剑给了花微雨致命一击,那剑尖恰好刺入花微雨咽喉,让她登时没了气息。
钟楹一呆,没想到自己竟这样杀了花微雨。白云遥同样愣在了原地,本想救她的手就这样怔怔地僵在那里。
秦樾率先反应过来,拉开钟楹运足了内力对着白云遥就是十几掌。
“噗——”
白云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空洞的眼瞳。
秦樾这几掌已打碎了白云遥的心脉,知她必死无疑,秦樾无意在此逗留,拉着钟楹就要逃走。
自身后迸裂的真气如滔天巨浪般猛扑而来,秦樾抱紧怀中少女,二人拼尽全力运足了真气逃也似的避开。
冰室之内累积的冰砖四分五裂,只听轰隆轰隆巨响,秦樾心知这山洞就要塌了。
但逃生所用的密道不知何时竟被封死,而他们来时的密道口,也被白云遥迸发的真气击碎堵塞,一时之间再难打开。
当真是前无退路,后有杀机,钟秦二人心中皆是怦怦直跳,相携紧盯着发疯大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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