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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养心殿内,龙涎香沉郁如旧,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审度。

皇帝李琰端坐御案之后,目光如鹰隼般攫住下首垂手侍立的柳栖梧。殿内侍立的宫人早已屏退,只余心腹大伴孙福立于角落阴影处,气息几近于无。

“柳卿,” 李琰的声音不高,刻意放得平缓,如同闲聊家常,“昨夜瑾王府动静不小。怀瑾他,与你相处可还安好?”

他用了李重霄那几乎被尘封的表字“怀瑾”,这字寓意高洁,李重霄却并不喜欢,所以他身边人亦极少提起。

柳栖梧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回禀陛下。瑾王殿下见到臣,开门见山,言语颇为直率。”

“哦?” 李琰眉梢微挑,“他说了什么?”

“殿下直言不讳。” 柳栖梧抬起头,坦然迎向帝王探究的视线,眸里一片澄澈平静,“殿下言道,他深知柳氏一门忠君体国,殿下择臣为驸马,亦是欲安圣心。他既已下降,愿与臣做一世太平夫妻,安享富贵,绝无他念。”

李琰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讶异。这逆子竟能说出这等通透话来?当真转了性?

他审视着柳栖梧,试图从那张苍白昳丽的脸上找出任何伪饰的痕迹,却只见一片沉静。

柳栖梧继续用那平稳无波的语调陈述:“殿下言毕,便欲与臣行敦伦之礼。此乃人伦常情,臣本不应推拒。然……”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面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窘迫与无奈,“然昨夜席间,臣多饮了几杯,回了新房便觉头晕目眩,心悸气短,实恐侍奉不周,反扫了殿下兴致。殿□□恤,倒也未强求,只是榻间嬉闹了一番,权作排遣。

“殿下似未尽兴,故而出言斥退左右,言道……‘本王持久得很,滚远点!’。” 柳栖梧复述这话时,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念一段无关紧要的公文,只是耳根处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恰好落入李琰眼中,更添几分可信。

李琰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并非真想听儿子床笫间的秘辛,只是昨夜动静太过诡异,必须弄个明白。此刻听柳栖梧这般解释,虽觉荒诞,倒也勉强能圆上。

他目光落在柳栖梧那过于苍白的脸上,虽带着病态的脆弱,但确实昳丽无双。李重霄若真喜好男风,对着这般姿容,心痒难耐却又因对方体弱不得尽兴,恼羞成怒斥退下人,倒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柳栖梧话语间流露出的那份勉强与疏离,却清晰可辨。

“唉,” 李琰长叹一声,面上适时浮现出几分慈父的无奈与对柳栖梧的体恤,“怀瑾这孩子,自小便是这般任性妄为!此次下降,更是他执意如此,朕也是拗不过他这疯劲儿,才委屈了柳卿你啊!” 他语气沉痛,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柳栖梧今日处境皆因李重霄而起,“你出身清贵,才学冠绝,本有大好前程,如今却……唉,是朕对不住柳氏,对不住柳卿。”

说罢,他又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而富有压力:“柳卿,怀瑾如今心性难测,行事荒诞。你既为其夫婿,又深明大义,还望你在府中多费心,仔细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任何异常,不拘大小,务必及时禀报于朕。”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推心置腹的意味,“若他再一时犯了糊涂,朕也好早做绸缪,为柳卿你周旋一二,免你受无妄之灾。”

“臣,遵旨。” 柳栖梧深深一揖,姿态恭顺至极,“陛下拳拳爱子之心,天地可鉴。臣蒙圣恩,自当恪尽职守,悉心留意殿下言行,若有风吹草动,定当第一时间密奏陛下。”

在无人窥见的视角,当他低垂的眼睫掩住眸底深处时,那恭顺的表象之下,是淬了寒冰般的森然。

李琰那张故作慈和的脸,在他眼中与上辈子临终前那不敢置信的扭曲面孔重叠。指骨在宽大的袍袖下悄然紧握,指尖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提醒他勿要轻举妄动。

他心中无声冷笑。

这一世天赐良机,我有了更充裕的光阴,更隐秘的身份,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能亲手送你上路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从养心殿回来,瑾王府已是华灯初上。

精致的晚膳摆满了花厅的八仙桌。李重霄与柳栖梧相对而坐,烛火跳跃,映着柳栖梧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映着李重霄带着探究神色的双眸。

“所以,” 李重霄夹起一块水晶肴肉,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了沉默,“父皇召你进宫,就专程问咱俩昨晚……办事儿了没?” 他撇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也忒无聊了吧?”

柳栖梧执箸的手微微一顿,眼睫未抬,平静地“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陛下关切殿下身体。臣回禀,自身孱弱,不堪侍奉,幸得殿下怜惜体谅,未加怪罪。”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李重霄,那双黑眸在烛光下深不见底,语气带着一丝提醒,“故,今夜还请殿下安分些,莫要再闹出引人侧目的动静。”

“哈?” 李重霄差点被嘴里的肉噎住,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闹?柳栖梧你讲不讲道理!昨晚是谁先动的手?是谁害我……” 他想起那深入骨髓的奇痒和失控的狂笑,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几分,“谁害我喊成那样的?!”

恰在此时,一名端着汤盅的小厮低着头快步进来,许是被李重霄突然提高的嗓门惊到,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汤盅猛地一晃,滚烫的汤汁顿时泼洒出来些许,溅落在光洁的楠木桌面上!

“王爷恕罪!驸马爷恕罪!”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放下汤盅,掏出帕子就去擦拭,脸色惨白如纸。

李重霄挥挥手:“行了,多大事,擦了就下去吧。”

安抚了惊惶失措的小厮,又抬眼看了看对面八风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柳栖梧,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他狠狠瞪了柳栖梧一眼,眼神里写满了:都怪你。

柳栖梧目光淡淡扫过李重霄气鼓鼓的脸。那总是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竟极其罕见地向上弯了一下,弧度极小,转瞬即逝。如同冰封湖面被投入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冰雪初融般的昳丽。

李重霄看得一愣,心头那点无名火瞬间被这昙花一现的笑意冲得七零八落。

靠!别以为你笑得这么……这么好看,这事就算完了!

他带着点赌气和堵嘴的意味,伸出筷子,从面前那盘油亮诱人的红烧全鸡上,夹起一只软烂脱骨的肥硕鸡腿,放进了柳栖梧面前那只几乎没动什么的青瓷碗里。

柳栖梧看着碗里那只油光水滑的鸡腿,执起银箸,姿态优雅地扒下鸡腿的肉,“多谢王爷。”

“咳,” 李重霄觉出几分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别处,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什么时候去吏部上值?这婚假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柳栖悟道:“按皇家仪制,殿下虽非公主,但既以公主之礼下降,新婚三日后,臣需陪同殿下入宫,朝拜谢恩。礼毕之后,臣的婚假便算结束,自当回吏部供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殿下此前在御牢耽搁,后又忙于下降事宜。您在军中卸任靖北道行军大总管后,军部一些相应的人事更迭与权责交割,尚悬而未决。此次入宫朝拜,陛下或许会垂询殿下对此事的看法,殿下还需略作准备。”

李重霄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这还真是个坎!

但他面上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懒散模样,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塞进嘴里,含糊道:“哦,这事啊。行,知道了。那正好,这次成亲,宫里的亲人们给我添妆倒是大方。这次回宫,我也得给他们回点礼,礼尚往来嘛!吃完饭驸马你跟我去库房瞧瞧,帮我参详参详,挑些合适的玩意儿。”

柳栖悟颔首:“愿为殿下分忧。”

库房内烛火通明。

厚重的库房册子摊开在紫檀木大案上,陈大和孙尚宫侍立一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和尘封锦缎的气息。

李重霄的手指在册页上划过:“大皇姐送的那套紫毫笔和百年老山参,嗯……大皇姐长年礼佛,库里有尊白玉观音,成色也足,就这个吧。

“三皇姐性子烈,库里这把前朝大师锻造的乌兹钢短剑,开过刃的,给她防身。

“五弟李重嘉嘛……他送的那对翡翠狮子摆件还行。库里有幅前朝古画《秋山行旅图》,意境不错,给他。

“至于老二……” 李重霄嗤笑一声,手指点着册子上李重宜的名字,“他送本王那本手抄《男德妇容》不错,挑两个墨锭给他,也不用太好了,怕他舍不得用,希望他以后再出佳作。

“太子殿下嘛……” 他目光落在李重津的礼单上,对方送了他一座紫砂空谷幽兰盆景。

“殿下不是俗人,我们也送的高雅些,府里看看有什么长得不错的花草,弄个花盆装一盆就行了。”李重霄都定好了,满意的合上册子。

柳栖梧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才淡淡开口:“殿下为诸位贵人备礼,思虑周全。那,陛下呢?”

李重霄动作一滞,给老皇帝送礼?送什么?送钟吗?

他面上不显,打了个哈哈:“父皇富有四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这点家当就别班门弄斧显眼了。嗯……从我以前练的字里,挑一幅写得最周正的裱一下给他老人家送去,聊表心意,礼轻情意重嘛!”

柳栖悟道:“殿下何不重新挥毫,亲书一幅?更显诚意。”

原主的字他一时半会儿哪模仿得来?

李重霄立刻顺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带着几分夸张的抱怨:“哎呀,驸马提醒得是!不过今早在演武场打沙袋太用力,这会儿手腕还酸着呢。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善加保养吗?这字嘛,还是用现成的吧,免得写不好,反倒让父皇觉得我敷衍。”

柳栖梧极轻微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殿下思虑周全。”

这次虽然避过了,但字迹可是个要命的破绽,得早点解决。

从库房出来,李重霄借口去书房翻找旧作,送走了柳栖梧,又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留在书房。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满墙的书架上。他需要尽快熟悉原主留下的一切痕迹。

他走到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前,案上整齐摆放着原主昔日练字的纸张,还有几本翻阅过,留有批注的书籍。幸好这个时空的文字是繁体,他连蒙带猜也能认个**不离十,只是那密密麻麻没有标点的竖排文字,看得他眼晕头疼。

他随手拿起一叠练字稿。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银钩铁划,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杀伐决断之气,转折处锋芒毕露,如刀似剑,一撇一捺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李重霄心中暗自咋舌:原主光看这字,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放下字稿,他又抽出一本书。是《武经总要》,兵家经典。翻开书页,空白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批注。

李重霄凝神看去,在“其疾如风”旁,写着:“疾非一味求快,北狄轻骑掠边,常伴狼烟惑目,疾中须含察,辨其虚实主次,一击必中要害。

翻过一页,在“不动如山”旁,则批道:“山非死守。玉门关外流沙地,山势亦可移。当如磐石扎根,引敌来攻,待其力竭气泄,山倾石落,反噬其身。”

甚至在一段讲述粮草运输的篇章旁,也有批注:“水路运粮,省力却易受制于天时水情。昔年征南,尝遇瘴疠锁江,舟楫不行。当于沿岸险要处预设陆路粮道,互为犄角,方为万全。”

李重霄倒渐渐看出了趣味。

这些批注绝非纸上谈兵,字里行间透出的皆是实战中淬炼出的真知灼见,对敌我优劣、地理天时、乃至人心向背的分析都入木三分。

他又翻找了几本,除了《孙子兵法》、《六韬》、《吴子》等兵书,竟还发现了《四书章句集注》这类经学大儒的著作,上面同样有精辟的见解。

在“民为贵”旁批:“空言无益。北疆戍卒,所求不过温饱家书。减其徭役,增其粮饷,严惩贪墨,民心自附,边疆自固。

更让他意外的是,书堆里还夹杂着一本《农桑辑要》!

翻开一看,里面竟也有不少批注,尤其在一些讲述抗旱作物和水利营造的段落旁,笔迹尤为密集——

“此稻耐旱,若于陇西干旱之地试种成功,可活民无数。然土性有别,当择小片试之,观其效,再行推广,切忌操切。”

“筑坝蓄水,利在千秋。然征发民夫,需恤其力,春耕秋收之期当避,冬闲时督造为宜。”

就在他沉浸在对原主遗泽的探索中时,指尖无意间碰触到书架角落一本蒙尘的蓝皮旧书。书脊上没有题字。他好奇地抽出来,拂去灰尘,露出封面三个略显古拙的篆字——《逆脉汇宗》

翻开泛黄的书页,里面绘着密密麻麻的人体经络图,旁边是晦涩的口诀和注解。初看像是高深的医书或内功心法,但细读之下,李重霄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功法行气路线极其诡异刁钻,许多地方竟倡导反其道而行,强行冲撞正常经脉节点。

书中核心要义,是讲述如何通过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逆转经脉运行,在极短时间内激发超越极限的潜力,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其中还隐约提到,此法或可令因外力导致经脉尽断之人,暂时接续断裂的气桥,重获行动甚至运功之能。

然而,在功法的最后几页,有原主批注的警示:“此乃饮鸩止渴之术!逆脉强行,如沸鼎煎油,虽得一时之炽,然根基尽焚,精元大耗!纵侥幸功成,亦如风中残烛,寿元锐减,十不存一!慎之!戒之!”

“逆脉强行……根基尽焚……寿元锐减……”李重霄喃喃念着这几句警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锋锐的字迹,不知怎得,突然想起昨晚柳栖悟说的话。

——“柳家秘传的‘七损诀’,修习之法,便是以燃烧寿元为柴薪,强催潜力。我这副病骨支离的模样,便是代价。”

难道……那并非胡扯?这世上真有如此邪门霸道的功法?

柳栖悟那身诡异莫测的武功见识,还有他那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虚弱身体……

李重霄盯着手中这本《逆脉汇宗》,心中惊疑不定。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外传来陈大压低的嗓音:“王爷,驸马爷来了,说时辰不早,请您安置。”

紧接着,是柳栖梧那清冽平静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殿下,更深露重,早些歇息吧。”

李重霄猛地回神,下意识地将那本《逆脉汇宗》合上,随手放在了书案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疑虑,扬声应道:“知道了,驸马有心了,本王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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