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环绕着嗡鸣的噪音——
松田阵平依靠全然不顾及自己地近距离引爆炸//弹解决了大部分追兵,但有一个最棘手的还在跟着他,他绕了几圈也没甩掉,反而被对方狙中了左侧大腿。
很糟糕。
他拖着伤腿,精疲力尽,已经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当那张曾经见过几面、因为得到过由纪的好感所以让他印象深刻的脸出现在眼前时,他很识时务地举起双手,神色无奈地露出些许想念的意味,嘀咕着挑衅道,“……看来由纪还是很了解我的。”
“对,”诸伏景光走到他面前,已经拿出了一副银白色手铐,上挑的猫眼神色柔和而坦荡,“在提前猜出任务地点后与我会面的那一天,她就向我详细地分析了你的行为逻辑,关于要如何抓捕你的推论,我听得很认真。”
“……如果我在你手里出事,她一定会很内疚,而我不愿意让她背负这样沉重的经历。”
松田阵平被噎住了——他还记得自己昨天才干的,算是逼着由纪决裂的事情,只是面子上不肯服输地“哈”了一声。
他的电话就是在双手被戴上了银手铐时响起来的。
“任务中还开声音?”诸伏景光已经搜走了他身上的高危物品——当然,基本全都用完了,就剩把没子弹的枪,也拿到了他的电话,屏幕闪烁着,利口酒三个大字就在上面。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说道,“那家伙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他知道什么时候能打什么时候不能打。”
电话接通,另一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带着口癖打招呼,“喂喂,小绿川~”
“嗯?”诸伏景光也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早上好。”
“情绪很稳定呢,那么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小由纪已经洗清了嫌疑,还借此机会让琴酒把她要了过去,小绿川担心的小黑屋不会发生了哦。”
“坏消息呢?”诸伏景光没有思考太久,就说道,“让我猜猜……宫野明美找出了在她身边的公安线人。”
“bingo~突然感觉和小绿川还挺合得来的,你不像我的两个幼驯染,思路各有各的奇怪。”
“这不够吧,”诸伏景光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语调柔和地提醒他,“一个影响不了大局的线人,和梅斯卡尔的重要性无法等同。”
“——组织在警视厅高层的卧底到底是谁,”利口酒说,“这可是连梅斯卡尔也不知道的情报哦。”
诸伏景光微笑着,“所以有多少人知道?”
利口酒无所谓地说道,“Boss、贝尔摩德、朗姆、琴酒、库拉索和我。顺带一提,贝尔摩德深受Boss宠爱,我的资历远不如朗姆和琴酒,而库拉索是朗姆的心腹,经历了组织实验室洗脑的那种心腹。”
——比起重要的情报而言,更是个把柄。只要警视厅高层卧底的身份暴露,如此狭小的知情范围会让利口酒立刻成为最重点的怀疑对象。
诸伏景光诚恳地发问,“我要怎么确认真假呢?”
“给我个邮箱吧,然后把梅斯卡尔带到我发给你的这个停车场,”利口酒说,“你会满意这个证据的。”
利口酒发来了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照片上是一把放在证物袋中的警用手枪,在明亮的灯光下,连枪身上细小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证物袋的右上角有一串编号:Arrack-26。
诸伏景光将必要的信息提前留给了幼驯染和同期,就带着梅斯卡尔去赴约了。
利口酒拉开车门,从诸伏景光的车上扶起梅斯卡尔的动作相当放松,直接把后背和要害这些都留给了他。
最后,坐在驾驶座上的半长发男人朝他放松一笑,“合作愉快。”
诸伏景光也笑了下,“合作愉快。”
……
萩原研二沉默地开着车,连视线余光都没朝旁边瞥过,但脑海里却反复地回放着对方现在的样子。
眼睑下方偏离哪怕一点就会划瞎眼睛的细长伤口,不用靠近都能嗅到的浓重血腥味,大腿上紧紧绑缚用来止血的绷带,还有扶起对方时隐忍的闷哼声和痛到从额角滚落的冷汗。
结果居然放松下来后第一句话是不满地跟他说,“……你给绿川光的消息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眸光闪动,轻笑了一声,状似平淡如常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嗯……我应该再花半个小时认真思考一下用什么去换小阵平的命才不那么亏。”
“万一绿川光去查证的时候稍微露点什么破绽——”
萩原研二“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小阵平急了。”
“你明知道只要我失去行动力公安就不会杀我!”松田阵平下意识伸手按住了腹部牵动的伤口,“你这和把命交给他有什么区别?!”
萩原研二再次轻笑出声,“所以,腿上的伤,小阵平是故意的?”
“呃,”提到这个松田阵平就说不出话了,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对不起。”
“小阵平终于愿意闭上嘴了,”萩原研二语调温和,“我一点都不着急,我也可以把小阵平的命交给公安,我还能不张嘴地逼小由纪决裂、逼她杀了我,我真厉害,对吧?”
“对呀,hagi真厉害啊,”松田阵平也阴恻恻地阴阳怪气了起来,“说着没办法相信由纪却那么信任情敌,为和公安合作布局那么久却像个苦情剧主角一样半句都不提,你到底是指望着被情敌害死去1vs2竞选由纪白月光,还是想要由纪追你火葬场啊?”
“所以小阵平就什么都不说的自己做决定?拿命来惩罚我一辈子?”
“我和你说?你为什么不和由纪说?有那种拿命来惩罚幼驯染一辈子的想法的人不是你吗?你当我是傻子吗hagi?怎么不害怕我和由纪一起抛下你了呢?是因为根本就是你打算抛弃我们去死吧?!”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相信由纪?别胡乱扯什么‘我就是不敢’来敷衍我,你清楚由纪的性格,如果没有立场对立,她永远不可能对我们撒半句谎!”
“……是吗?小阵平这么信任她呀?”萩原研二神色不明地看着前方的路,因为幼驯染受伤,一向开车豪放的他今天倒是开得极稳,然后就这样用稳定的语气说,“她一直有件和立场无关的事情,始终十分坚定地隐瞒着我们。”
松田阵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笃定的表情停顿了数秒,才询问道,“……是什么?”
“穿越的事情。”
都说到这里,萩原研二也懒得等待幼驯染的直觉反应了,对他仔细地解释着。
“由纪虽然说怀疑过是‘和hagi、阵平重新开始’,但当我们和那两个人表现出了不同时,她就立刻十分坚定地排除了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始终坚信‘新旧hagi不是同一个人、新旧阵平也不是同一个人’。”
“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成长为不同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也有很多重生类的小说写‘再来一次一定要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之类的,但由纪就这样坚信了自己是穿越而不是重生。”
萩原研二没在意似乎已经在他的提醒下注意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的幼驯染,继续说道,“不止这个,如果小阵平穿越或者重生,变成了小时候的小阵平,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呢?”
松田阵平咬牙,声音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的嘶哑着,“……茫然。”
“对,茫然。可小由纪从来没有过‘我为什么会穿越’的疑惑,也从来没有过从那个世界的小由纪变成这个世界的小由纪,对身份从茫然到产生认同的过程。”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世界本来没有由纪,也很清楚……自己的穿越到底有什么目的。”
“既然已经穿越了,那么完全可以大胆一点也想到复活或者时间倒流之类的吧?小由纪能有什么目的呢?当然是在曾经的世界里已经无法挽回的遗憾——那个世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死。”
萩原研二的语调彻底轻快起来,“我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我只知道要得到什么一定就要付出什么。所以一定还存在,和小由纪交易的对象,以及小由纪需要在穿越后才能得到并付出的东西。”
“……她从没有特地去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特地去接触的人。”
“对,我那和小阵平这种直觉系完全不能相比的直觉告诉我,”萩原研二微顿,两人晦暗的目光在车中央的后视镜中相接,他露出一个笑,“小由纪付出的代价,和你我相关。”
松田阵平几乎感受不到那些伤口的疼痛了,他只是张开嘴唇又闭上嘴唇,混乱的大脑凭借本能开口,“我们……甚至没办法阻止她。”
“即使产生过犹豫,即使做下决定很痛苦,只要不违背她的正义,她永远会选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只是……”
“那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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