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萩原研二拉开了一点窗帘,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又把窗帘拉拢了,让室内保持在一片昏暗之中。
松田阵平的伤口已经处理完,该缠上绷带的缠上了绷带。他嘴唇发白、眉眼疲倦地闭目躺着,在沉默之中,只有起伏的胸腔和沉重的呼吸声能让萩原研二稍微有些慰藉。
他放轻脚步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然后打出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好像在躲避什么似的压低着,“什么事?”
萩原研二靠在这个隐秘安全屋客厅的沙发上,用笃定的语气问道,“你回日本了?”
他没有停顿,没有等待对方给出已经心知肚明的回答,只是补充道,“马上离开,雪莉只是朗姆和琴酒用来钓你的诱饵。”
对面的声音说,“皮斯克还没死。”
萩原研二警告道,“Boss要他死,无论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他都活不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去,”对面的人混杂着莫名情绪地淡淡叫出他的真名,“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笑了起来,“大叔,这种时候无论是试探我还是威胁我可都不是个好选择,学学组织里皮斯克派系的其他人——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里等风波过去,或者着急点的找朗姆、琴酒,不然找我投诚也行,不好吗?”
“哼,”爱尔兰威士忌在电话另一侧嘲讽地笑了一声,“臭小子,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先好好把自己这边放走卧底的嫌疑撇干净吧,琴酒那个疑心病最近可不会有什么顾忌。”
萩原研二即刻了然地说道,“你和朗姆做了交易。”
“反应很快,”爱尔兰威士忌继续说,“放心,不是用你的把柄。只是和雪莉见一面,结果最严重不过是被排挤出组织核心,差不了太多。”
萩原研二冷冷说道,“你知道,就算雪莉清楚研究所资料泄露的始终,就算她真的说了什么,也都没有意义。这只是朗姆在意图平稳接手你手中那部分原本属于皮斯克派系的权力。”
“你手里也有不少权力了,利口酒大人,”爱尔兰威士忌自然地露出些熟人间的嘲讽和不耐烦来,“要死之前捞我一下就行,行了,我挂了。”
紧闭的窗户将雨声拦在外面,幼驯染沉重的呼吸声此刻也无法传入耳中,在沉默的世界里,萩原研二删去了这一条电话记录。
太安静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感受每一点可能出现的风吹草动。
萩原研二在很小的时候就加入组织,皮斯克和爱尔兰威士忌是他的引路人。
皮斯克那时已经是组织的钱袋子,常常将他带到各式各样的谈判场合,教他如何将一切摆在天平两端衡量,从而争取最大的利益。他轻而易举操纵对手想法和情绪的才能让他同样把这些东西放上天平,因此在这样的场合如鱼得水,也因此得到皮斯克的赞赏、重视和信任。
爱尔兰威士忌并不常驻日本,但他会定期回来。除了幼时打闹似的跟着幼驯染的父亲学过一点拳击,所有的体术、枪法、跟踪和反跟踪……这些成为组织一员所必须的能力,都是爱尔兰威士忌教导他的。
除了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外,连他刻意疏远的家人都没有这两个人和他相处得多,萩原研二当然很早就把这两个人摸透了——既有不在意他人死活的冷酷无情,又对特定的人有种莫名其妙的情深义重。
当萩原研二冷静清醒地把皮斯克、爱尔兰威士忌和他的两个幼驯染摆在天平的两端,衡量自己的感情,而幼驯染的重量远甚他们之时,他们曾经对他的教导以及在他身上付出的一切情感,就成为了他们的死因。
所以,当栖川由纪把他摆在天平的一端,他就恐惧另一端的所有存在——她的原则、正义,她已死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雨似乎变大了,敲击着玻璃窗,逐渐将身周这片安静淹没。
好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小由纪在那架天平上被彻底撬动的人或者事,所以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于这样的结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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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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