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老规矩。
吴虞带着程希珏出门幽会。
这次是靠近郊区的洋房区。
门前最好的一方停车位早空了出来，程希珏才推开车门，就闻着了番薯香。
“小九，你可算来了！”胡宇率先嚎了一嗓，随后就被姜哲拍了一脑袋。
姜哲低声警告，“别破坏人气氛。”
车才进门，宋聿就起身朝停车位走，此刻正伫立在程希珏面前。
“困了？”
程希珏脸上红扑扑的，摇了摇头，“小舅舅温度打太高了。”
才下车的吴虞听了见，没反驳，觑了眼不远处的围圈，径直越过宋聿和程希珏，“你们这群年轻人，年纪不大，夜晚活动倒是整得跟老年人大差不差。”
吴虞和程希珏来之前，几个人已经在这围炉煮茶有半个小时有余。
红泥小火炉上，一壶拿顶级金骏眉煮的苹果热红茶，另一锅煮的肉桂热红酒。
网架中心搁着红薯，围一圈桂圆、砂糖橘和甘蔗块，木桌上还摆着各式坚果糕点。
才靠近木桌，胡宇就吆喝：“小九，你和宋聿在后头说什么悄悄话呢？”
尾音还在半空，胡宇手肘又被姜哲撞了下，“你自己爱直播谈恋爱就算了，八卦心能不能改改！”
“过节热闹啊！”胡宇不以为意。
姜哲：行吧，其实我也想知道。
程希珏表情一展，来了个‘你猜’的意思后，说：“八卦了下你们今晚的大餐！”
他们一行人一早就来了宋聿这小别墅准备跨年，六个人不仅闹了一整个白天，晚上还各摆了道拿手好菜。
程希珏这么一说着，胡宇可有话说。
“小九，今天下午，就我们自己发挥实力的时候，你猜我主唱在干嘛？”
“在干嘛？”程希珏配合。
“他居然老神在在地端了把椅子坐在厨房对我们拍照！那嘴角一整下午就没下来过！一看就知道跟你在聊天！”
程希珏才坐下，就被拐了个弯地打了个趣，两颊倏尔微烫。
手里被塞了杯热红茶，程希珏反问：“怎么就是我呢？”
胡宇大手一拉一牵，和姜哲十指交握，气势非凡，“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两颗奶油山核桃分别命中脑门和颈侧，两道声音一同攻向胡宇。
吴虞气赳赳，“一天天的就知道带歪我宝贝侄女！”
宋聿则落拓不羁，“你从瑞士一路挨打过来的。”
见状，程希珏努力憋了一声笑，膝上就被铺了条小毯，她没回头看宋聿，只朝吴虞娇俏地喊了声“小舅舅”。
侄女控吴虞立马偃旗息鼓。
视线顺延，程希珏停在陈燮林身旁的女孩上，笑问：“鼓手不准备介绍一下新朋友吗？”
“我的节奏组跟我失了默契。”陈燮林耸了耸肩，随后一板正经得像个数学老学究，“这是我女朋友，陈漫。”
又对陈漫说：“这是程希珏，虞哥的小侄女。”
才一句，胡宇手环着姜哲的腰，伸着脖子顺杆爬，跟告密似的。
“小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俩是因为数学混到一起的。”
很遗憾，胡宇没能看到程希珏惊诧的反应。
程希珏喝了口苹果红茶，眨巴眼，眼底泛着无辜，才回答：“鼓手的爱情故事，我已经听了好久的八卦啦。”
陈燮林没有胡宇直播谈恋爱的癖好，成员们也就知晓个大概，宋聿和程希珏闲聊时说了一嘴，可小九好奇心一来，宋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雀跃的八卦心，于是向陈燮林打听了点细节，几次之后，陈燮林把宋聿的心思看了个透，闭紧了嘴巴。
当事人的路子堵了，宋聿转头套路胡宇，借胡宇的嘴撬开陈燮林的情感八卦，得到第一手消息后，立即满足程希珏的八卦之心。
主打一个，你的恋情，我的八卦。
程希珏目光明亮地看向陈漫，“设计就是数学，好浪漫的理念，跟你的名字一样。”
陈漫笑应：“谢谢小九，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当然啊。”
于是，陈漫余光向宋聿漫了一寸，很快收回，自然接话打趣，“.......你的故事我也听了一路了。”
程希珏：“......”热红茶果然挺热的。
“我的故事可没有你们的年夜饭香。”程希珏俏皮地将话转了过去，“最鲜的都做成了最有滋味的，果然跨出国门，厨艺疯长。”
一到冬天，整个H市和周边地区，都得敞开肚皮，埋头大吃冬日双鲜 —— 霜打菜和冬笋。
这两味食材，今晚的出场率颇高。胡宇的酱肉蒸笋，陈燮林的天目暖锅，段潇的猪油青菜炒年糕，宋聿的片儿川，连带着姜哲的猪肉白菜炖粉条都被蛊惑着加了些冬笋。
都是家常菜，但吃得心头一热。
“老祖宗说，不时不食，顺时而食，我们这是顺应老天吃最好的食物！“胡宇骄傲地敞开喉口，“本贝斯手对大家厨艺疯长这件事，很欣慰！我终于可以交棒了。”
程希珏听着，黑瞳一转，问：“宋聿的片儿川，味道怎么样？”
宋聿哂笑，从旁出声：“你不会问我本人？”
“自己评价自己，不够客观。”
宋聿抿嘴不语，看了眼手表。
“瑞士那回及格线，这回卓越线。”看宋聿吃瘪，胡宇笑了，抬起大拇指，给出褒奖，“和宋聿一样拿得出手。”
宋聿；“......”
说起瑞士那碗片儿川，参与人员无不记忆犹新。
虽是中超买的鲜切面，咸菜笋丝是程奶奶给的，但那仍是宋聿第一次亲手做一份片儿川。
制作过程不难，也没调味品放错的状况出现，甚至最后还顺后翻了几个煎蛋。
但生活常识到底不够扎实的主唱，略过了咸菜笋丝作为一种半成品腌菜，其中的盐分充足，后头添的盐，全然盖住了本应有的鲜味。
盐味倒是够足。
程希珏真实地觉得味道不错，盛的一碗面都进了肚子，倒是宋聿自己，只把碗里的现在笋丝抡干净了，然后给她倒了杯橙汁。
宋聿给程希珏杯里添了茶水，给她又拿了两个砂糖橘，说：“材料还备着，想现在吃，还是等零点过后？”
“我呢？”吴虞不配合地抬了抬下巴。
“少了胡宇的都不少你的。”
胡宇拉环住姜哲的手臂，不服输地叫嚣：“我有酱肉蒸笋！”
自从和姜哲在一起后，胡宇的厨艺直逼他家厨师。
“那我们呢？”陈燮林也跟着起哄。
“你们晚上不是都吃过了？”
宋聿对这群不知满足的队友有点意见。
段潇补刀：“还想吃。”
宋聿无奈：“All in，这样成了吗？”
迎来一片响应：“成！”
宋聿目光重新看向程希珏，等她的回答。
“现在几点了？”程希珏问。
“九点五十五。”
距离十一点半还有近两个小时。
“再等会儿，现在不饿。”程希珏眼底含笑拍板，“过了十二点，再让寿星下厨，我们也太不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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