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在匆忙地收拾着东西,只有郑锦星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书本。
邵岚似乎在等他,又好似是等得不耐烦了,临走前调侃了他一句:“真羡慕你啊同桌,走读生就是好,马上就能回家了。”
郑锦星不知道怎么搭理,干脆没回应,直到他收拾好背上书包,抬眼就见到半颗圆滚滚的头露出一双小鹿眼睛在盯着他,随后还朝他招了招手。
他一天没怎么上扬的嘴角才开始扬起。
邵岚在走出教室前正好看到的就是这幕。
*
“今天第一天换班感觉怎么样呀?”洛时问他。
“还好,很荣幸当上了物理课代表。”郑锦星不咸不淡道。
洛时并不意外,但也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的状况。
“怎么啦?谁又惹你了,是孟惟意那小子?”
“没有。”
郑锦星垂下眸,忽然注意到洛时今天步伐小了很多,没有和平常一样跑跑跳跳,走路时还有些局促。
明明也不是生理期。
他不由得扫了一眼她的小腿。
今天周一,按照学校要求,所有学生都要统一着装礼仪服,所以洛时穿的是刚好到膝的小黑裙。
很显然的,膝盖下缠了棉花和一圈胶带。
“那你这语气听起来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洛时嘀咕着撞了下他的手臂。
“没有不开心。”郑锦星回答,“你的膝盖怎么了?”
“这个没什么的,就是今天不小心磕到了。”洛时抓着他的手臂十分随意地往前伸直了腿,像是在证明她没事,“校医给我处理过了。”
放下腿时她明显感受到伤口又莫名撕裂开了,因此她往前走时不经意瘸了那么一下。
为了面子洛时强撑着没事,她指着天空连忙找话题:“诶,对了,你看这天空,这云的形状好奇怪,是不是叫钩卷云?”
郑锦星扶着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起头看了一眼:“嗯,可能待会会下雨。”
“那我们赶快回家吧,一会下雨了就不好了。”洛时松开他的手臂,假装自己走的健步如飞。
正值放学高峰期的校门口人流不息,洛时正想从人群的缝隙里穿过,疏忽间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牵住。
“慢点。”
郑锦星的声音落在她身后,洛时想也没想反握他的手。
“我真没什么事,别慌。”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握着手走出了人群,直到小路旁边的林荫大道洛时才放手。
似乎过了一个暑假郑锦星的个头又窜长了不少,落日的余晖下显得他微卷的头发有些毛茸茸的。
“膝盖又流血了。”郑锦星眉头微蹙,“今天阿姨没来开车接你吗?”
“没有。”洛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团本该是止血的棉花瞬间染红一团,还有着往外渗血的迹象,“我特意…让她不用来接我的。”
洛时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伤口,颇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受伤的?”郑锦星从书包里拿出纸巾。
“下…下午第一节课的事情了吧。”洛时磕巴道。
棉花的吸血量有限,新鲜的血液已经开始从棉花下逃出,宛如雨滴俯冲划过洛时小腿。
“下午一节课到现在快四个小时,血不会还没止住,裂开了也不至于流这么多。”郑锦星蹲下身来,用纸巾轻轻替她擦掉了留下来的血,“回去再找校医处理一遍伤口看看。”
“可是清理这个伤口很痛,我现在也还在痛。”洛时双手合十,“所以能不能不去了?嗯?我去药店买了药膏你帮我包扎一遍就行了好不好?”
“不好。”郑锦星斩钉截铁。
洛时瘪嘴:“你怎么那么无情,那你怎么才能好。”
郑锦星站起身,眸光幽深:“你好了我就好。”
他伸出手:“我扶你过去。”
洛时不想伸手,置气般说:“我过不去,除非你背我。”
郑锦星愣了下,随即脱下书包背带把书包反背:“那就背。”
这下轮到洛时不乐意了:“这校门还有这么多人呢,让你背我成何体统。”
郑锦星拿她没辙,两人就此在原地僵持。
“不找校医也行。”郑锦星说,“去医院找叔叔直接帮你处理。”
洛时似乎是有些动摇,怒了努嘴说:“但这只是小伤,去麻烦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说话间她膝盖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郑锦星轻蹙了眉头,把剩下的纸巾都递给她,夕阳西下,连同着指尖都染着黄昏:“先擦血。”
洛时接过纸巾,看见那一行血的时候也些犯怵。
正当她用纸巾擦着滑落的血滴,就听到郑锦星忽然说:“我们打赌吧,好不好?”
洛时一下就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个打赌法?”
“要是去了医院医生看了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我输,要是需要医生处理的,就算扯平。”
“扯平?那好呀,一言为定!”洛时直起身来,“那你输了会有什么惩罚?”
郑锦星眼神淡然,瞥向了别的地方:“你来定。”
“但。”他轻声开口,“扯平的前提是我先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帮你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唔。”洛时想了想,“成交。”
*
洛时摁着膝盖坐在一处静谧的凉亭中,郑锦星恰好把药和止血要用的都买过来了。
“你处理的时候一定要轻点哦,我真的怕疼。”洛时见到郑锦星过来就像是见到了医生,莫名充斥紧张。
“嗯,我尽量。”郑锦星蹲在洛时面前,随手把药袋铺在地面,把一会要用的药全部都准备妥当,接着开始小心翼翼帮洛时的膝盖解绑。
因为捆绑了太久,棉花已经和伤口的血肉有所粘黏,郑锦星动棉花的一瞬间洛时已经疼得想离开这个星球了。
但她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本来就是她自己不配合在先的。
郑锦星有所察觉,难得出言安慰:“我不动这团棉花。”
洛时本来已经做好了忍痛的准备,没想到郑锦星直接让她不用忍了。
嗯?她洛时是这么怕痛的人吗?
伤口突然被某人撒上了药。
对!她洛时就是这么怕痛的人!太好了,她真是三生有幸能碰上这么一个那么懂她的发小!
洛时攥紧了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伤口。
郑锦星用棉签一点点把药粉抹匀,动作很轻很轻,如同用羽毛给她挠痒痒。
药粉没有想象中的痛,而是稍微有点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转移到了郑锦星那只观赏度很高的手上,明明是同龄人,怎么他的手看起来要比她的手要多一个关节似的?
视线又再慢慢往上挪,天气炎热的缘故,他的额头上显然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下至挺翘的鼻尖。
他眼睫一向很漂亮,灰黑的眉毛上扬却不锋利,乍一看还有像点混血。
嘴唇嘛,他不爱笑,但意外的是多数冷脸的时候看着也不凶,不过笑起来很好看。
郑锦星在帮她缠胶带,貌似是感受到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看了他很久,他略带疑惑地抬头。
谁知洛时的脸还没看见,眼前便有一张“白布”朝他飞来覆盖他眼前所有,他手里的动作一顿,就感觉洛时拿着纸巾囫囵地往他眼睛上擦:“...嘿嘿...我帮你擦擦汗。”
郑锦星:...
幸亏他闭眼闭得快。
*
洛时的伤口简单地被处理好后两人便打车踏上了医院的路途。
抵达的时候已经六点有余。
虽说这医院是她爸工作的地方,但她其实对快地方还是算不上太熟悉。
路上洛时已经和洛盛报备过说要来看看外伤了,不过洛盛那会还在忙,只交代了她去挂急诊然后去二楼处理外伤,后面的也就没有交代了。
没想到她刚挂完号准备前往二楼,一位胖胖的男医生就风风火火地赶在她面前,并且很是和蔼地问她:“是小时同学吗?”
洛时有点震惊地点头:“嗯,是,刚才我才挂的急诊。”
“没事,那就是走个过场,洛老师还在忙,我帮你看看伤口吧,啊,对了,我姓赵,是你爸爸的徒弟,你喜欢怎么称呼我都可以的。”赵医生比他们还紧张,咬字跟记者差不多,“我们现在到二楼去看看你的伤口吧。”
“好。”
*
诊室里,赵医生示意洛时入座,把脚放在抬脚架上,郑锦星就站在她身旁。
“诶,这个伤口是你自己包扎的吗,看着还不错哦,还挺专业的。”赵医生戴上手套。
“不是,是他包的。”洛时笑了笑指向郑锦星。
“小同学长得还很帅,手法也不错,将来有没有考虑从医啊?”赵医生仰头看了眼郑锦星,笑着弯下腰慢慢撕开洛时膝盖上的胶带。
“暂时没考虑。”郑锦星说。
“小同学还挺谦虚的。”
诊室里陷入寂静,唯有洛时内心在和自己博弈。
伤口的棉花被赵医生分离的瞬间,伤口失控了一般开始不断地汩汩往下冒血。
洛时闭上眼睛不忍看,马上握住了郑锦星的手。
那力度似乎要把他碾碎。
郑锦星默默忍受不语。
接下来赵医生说的话更是把气氛推上了恐怖的巅峰。
“嗯...我看磕得不浅哦,这个深度要缝针哦。”
手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
跪下磕头,我过几天又要去重庆玩五天了...我一定尽量屯稿不断更好吗...[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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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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