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兮亲缝的人偶，乖乖待在他的桌头，和云朵和清风，陪他学习。
题翻过一页又一页，星星翻过云层溜出来，褚思郝动了动玩偶的头，闭眸许愿“要……。”
考场座位名单贴在办公室门外的墙上。墙旁的人拥挤，没有缝隙。
萧酒将便利贴放在她的提纲上，是考场的位置。
宋雨汀视线离开提纲，随他的手往上，见到他微微怔愣，“谢谢你。”
“我不听这个。
数学好好考。”萧酒垂眸。她的视角下他好傲慢。
考试类似窗外阴晴的云，宋雨汀不知道。她没有把握。
数学考场里，她的稿纸渐渐写满。原本空白的题面逐渐填上黑墨。下午最后一场的考试随夕阳落幕。
她背起书包，等待从另一个考场走出来的他。落日西下，不妨碍她眼睛里的明亮。
她见他走出考场，在她面前站定。他随意般说“看来考得不错。”
宋雨汀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跟前，把手心里的草稿纸摊开放到他的眼前“答案是这样的吗？”
他平静的眸下，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不看。明后天还要考。”他耳后擦过那张纸，双手插兜径直走过。
“嗯哦。”她偷偷将抄稿纸揉成团塞在他的书包口袋，碎步跟上他。
拳场上，判官尽职尽责。对方拳击手频频攻击头部。超过拳赛安全优先的准则。
对方攻势很猛，冲劲很足，姜林兮步步回避。不幸让击中头部，她的眼前一晃。
对方趁机想再补一拳。她强迫想晃醒自己。星星不合宜落在眼前，遮住对手的动机。
对方的再一拳落下，姜林兮抬起左手用尽全力挡对方一击。弱势的左手不如惯用的右手，却在此刻迸发出超越右手的全力。也给了她反击的机会。
随一声哨响，席位上的鼓掌声为她而起。
赛后，她将拳套摘下，是他的红绳。掌声时未扬起的梨涡，在此刻张扬。
家。他将书包随意丢在椅子上，纸条从书包口袋里跳出来。他摊开，是她傍晚给他看的数学卷的草稿。
他的眼眸微张，试图在混乱的纸上找出题的痕迹。
月亮与星照亮昏暗房间，他在杂乱无章的纸上见到了她做题的样子，不会时卷头发，会时笔走龙蛇。他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
新的一周，吴青笑洋洋走进班级。“很不错咱们班，前面的同学依旧优秀。咱班后面的同学这次让我刮目相看，进步相当大。”
吴青从包里掏出了成绩单。他扶了扶老花镜框“咱班第一，语文……萧酒。”
宋雨汀在名字落下后侧眸看向他。太阳为他渡上一层光芒。
他依旧单手遮光睡觉。倒映在她眼眸中的他此刻与往常很不一样。
“并列第一，褚思郝。”吴青朝他们祥和地招了招手“过来领奖状。”
班里的众人将眼神投过来。“既然他在睡觉，同桌来代替他领。”
讲台桌旁，吴青苍老的手拍了拍她的背，将属于她的奖状连同萧酒的递给她“这是你的。转校适应得很好，考的不错。”
“老师教导有方。”
吴青很欣慰地笑笑。
讲评课后，萧酒缓缓转醒。宋雨汀偷偷把自己的奖状摆在显眼的位置。
她把萧酒的奖状递给他，手指漫不经心带过自己的奖状。
他慵懒地向后一靠，唇角勾起。他的手落在他的奖状上随即移开了。
‘进步奖，宋雨汀。’她的名字，赫然显眼。
“恭喜。”他的话掺了温度。
烈日让云层遮挡蓝天暗淡了几分。失落还是抑制不住抵达了她的眼底。
萧酒的眉心微动，扯过了她的卷子。迎着她期待的目光，他的唇角牵起一抹笑。“进步很大，不过还不够理想。 ”
“我不管，奖励我什么？”宋雨汀抢过自己的卷子，身子前倾双手挡住，扬起唇角，微微侧头说。
“奖励你，运动会好好玩。”
缓缓走出云层的烈日，云层追上，蓝天明亮片刻又暗淡。
褚思郝准点在绿荫下等待。校车延误了许久，却未见他焦躁。浅浅的笑意挂在他的唇角，眼弯处。
姜林兮走下送她去赛场的校车。她的双手神神秘秘背后。她的眼眸一转，他们默契对视。
“你猜猜我怎么这么开心？”姜林兮不掩饰灿烂的笑，朝他扑过去。
褚思郝宠溺配合她，笨拙地摆手思考。“我猜猜是因为…”他停顿了许久。
“笨蛋。”
“你夺冠了。”他回答。
“不是笨蛋。”她垫脚拍了拍他的脑袋，将明晃晃的奖状摆在他的眼前，“是我们一起，班一和冠军。”她扬起酒窝，鼓了鼓掌。
姜林兮朝他抬了抬手腕，小褚思郝乖乖趴在她手上，红绳在日光下颜色鲜明。她似是炫耀，眼眸灿烂。
褚思郝打开书包拉链，小姜林兮歪出头，他将她的小版玩偶抱了出来。
身后，有个赶食堂的路人同学飞快跑过，擦过褚思郝的身体，他往前踉跄了一步。
两人的玩偶唇角.磕碰。
绿树下的微风轻晃，玩偶唇边未落好的丝线飘扬，似是扬起嘴角。
放学铃响，食堂人满。萧酒不知所踪，宋雨汀翻开画本在教室待了一会儿，才缓缓往食堂走。
称重档，她拾起托盘，只打了零星半点的菜，随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宋雨汀还未夹起一根青菜，她眼眸的光线一暗，眼前身躯高大的阴影朝她俯身。
“同学，介意拼桌吗？”他似笑非笑，势在必得。
宋雨汀环视了四周，空桌很多。“不，”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她的话被打断顿了顿。
“不介意。”萧酒帮她补充说，在她对面自然的落座。
她的眉头轻拧，唇口微张。萧酒拾起她的筷子，将自己盘中的肉夹起放入她的嘴里。
她的眸子清澈了几分。她咽下，停了一会儿“不好吃。”
他眉心微动，语调中伴有温柔问“要吃什么？周末带你去。”
宋雨汀望向窗外，各路美食浮现在她的眼前。
窗外的风光正对男生宿舍，阳台花色各异的贴.身.衣.物光明正大袒露。
倏然，一只修长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眼前。她本能的伸出双手抓住它，掌心的温度传递，渗出了奇妙的感觉。
萧酒将手放下。她的脸上铺上了层粉红。
“少看。”萧酒冷冷说。
窗口的风吹乱了她的发末，她要炸毛了。
“你们没选好，我们选咯。”姜林兮蹦蹦跳跳过来，手里有两双筷子和勺，在他们旁边坐下。
窗外浓烈的热与窗内冷凝的气氛鲜明。
“怎么了吗？你们好不对。”姜林兮探头往窗外瞧去。
褚思郝快速放下手里的两个托盘，伸手遮住她的眸。
她拨开他的手，侧头拧眉无声问。
“恭喜，拳赛第一。”萧酒开口说。
“你知道啦？”姜林兮眼眸光亮，兴奋在心头上涌。她拨了拨让抚乱的刘海，“嗯哼，也不见见我是谁教的。”
乖顺的风抚平了她张扬的发梢，宋雨汀眼眸里有些惊讶，“很不错。”
姜林兮回应她炽热的笑。
升旗台下。年段长双手背后踱步上台。五星红旗随风摇晃。
“这次总体来说不错……”一如既往的话术与流程，同学们听得昏昏欲睡。
“学生举报的后花园虐猫，经调查已抓住凶手，给予处分，现在请他上台宣读检讨。”
萧酒挺背，目无旁人的往升旗台上走去。平静的朗读手中潦草字迹的纸条。他在光雾沐浴下模糊。
台下，宋雨汀犯困的眸倏张，不可思议，藏在袖子下的手偷偷蜷起。褚思郝的眼眸微眯。
当全年段面反思过的萧酒缓缓走下台，擦过她的肩旁，一言不发。
昏暗路灯下，蒋未庄朝萧酒乖张的笑。“我该说学校对你是偏爱吗？要换成别人早处分了。”
“记得信守承诺。”
“我们是君子之约。”蒋未庄朝他伸出拳头，痞坏的歪了歪头，示意他击掌。
萧酒未搭理，自顾自离开。
“渍。”蒋未庄潇洒的往对头方向走。
回家的小径。宋雨汀独自坐在石阶上，双手搭在腿上，画本被遗忘在一侧。
萧酒单肩背书包，在她面前站定。风轻拂过他无波澜的心。
“是你吗？”宋雨汀抬起微红的眸子。
萧酒单脚踩上阶梯，在她面前蹲下。“你不是知道？”
“阿？”她微微张唇愣住。
他一把提起了她的书包领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傻坐，你想被拐吗？”
“要，”她生闷气说，她的唇口还未落下。
萧酒抬起手，在她的唇前落下噤声的手势。
“不要我管？”他眸色乌黑，声线微哑。
“我管你。”在他面前稍显矮的少女，声音清澈透亮。
他雾霾的眼底下的波澜明目张胆。
宋雨汀抓过他书包尾侧的调节带，往回家方向走。
树叶沙沙，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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