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夜，除了没敢把弗罗里曼学院当做目标的特招生跟姜雪茶，没有任何人能安然入眠。
论坛上热闹到凌晨三点。
《谁买的营销？几句口水歌词都能吹上天籁了？》
1L：[网上竟然有人说唱出了经济上行期的美感？不会是连首歌都没听过的穷鬼吧？]
2L：[哪位买的营销？自觉点赶紧撤了。你要真有才，早进Fame了啊。]
3L：[说起Fame，接下来不会要营销比李恩还要牛逼了吧？]
4L：[我倒希望这样营销，真想看看李恩怎么弄死这个人。]
5L：[难道没有人觉得这声音跟姜雪茶的很像吗？而且开直播的人还是个特招生，背景像是宿舍。]
6L：[肯定不是姜雪茶，长得帅的声音都不好听。]
7L：[你们知道陶彻大师的含金量吗？音乐界教父，谁入行都得去拜个山头，而且还是弗罗里曼学院的老教授，他完全可以决定一个学生是否能被直接录取。]
这句话已经在米迦勒馆炸过一次，现在再次在论坛上全方面炸开。
8L：[靠！谁那么阴险？！公平竞争呢？]
9L：[我现在希望唱歌的人是姜雪茶了。陶彻大师绝对不会收个穷鬼当弟子，姜雪茶也付不起弗罗里曼学院的学费。]
10L：[我也……]
11L：[绝对不是姜雪茶。不能因为你们女生觉得他帅就认为他歌也唱的好吧？他上课都在玩儿，下课就回宿舍睡觉，根本不像唱歌的料。]
12L：[你为什么对他的行程那么熟？]
13L：[我跟他有仇，想找机会弄他不行吗？]
14L：[哦~我在猜人名大赛中获得了0.000001秒的好成绩。]
15L：[是我又怎样，记住你爹。]
16L：[滚。]
17L：[再叫。]
18L：[出来单挑，别怂。]
19L：[再叫。]
两人谁也不让谁，在帖子里重复互骂。
帖子不断刷新，每个关注帖子的人电脑都响起滴滴的提示音。
滴滴滴。
一个矮胖的身影坐在电脑前，双眼几乎要贴到屏幕上。
咔咔咔。
鼠标发出激烈的响声。
“陶彻大师可以让学生直接被弗罗里曼学院录取。”
他念出帖子里的回复，心跳快到几乎炸开。
“唱歌的可能是姜雪茶。”
“姜雪茶跟温会长关系不错。”
无意识说出这两句，浑身肥肉剧烈颤抖，胖子猛一下将手缩回，在裤子上使劲擦去手汗。
巨大的诱惑让他头脑发胀。
陶彻大师，录入弗罗里曼学院，诱惑太大了，因为带来的是光明未来，爸妈的赞赏……
温书越家再有势力也干扰不到娱乐圈。等拜入陶彻大师门下，录取进弗罗里曼学院，就算是温会长，也不能轻易动一个“天才”吧？
胖子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键盘上，用力地，一个一个，敲字。
清晨，一则噩耗通过论坛降临圣达南公学。
昨晚的歌声来自高三C班一个胖子，家里父母都是音乐剧大佬。
307L：[可是我怎么觉得声音不太像？]
308L：[直播间麦不行吧？一个特招生买得起什么好麦。]
309L：[不对吧？开直播的是个特招生，特招生在宿舍怎么可能录到你们男生宿舍的声音？]
310L：[不管了，声音好听的都是胖子。]
众人忽略一些疑点，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判定为剧本，为的就是造势，好合理开后门。
不然陶彻大师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会特地为了个唱歌好听的高中生打开蓝书点赞转发？
怎么可能真的存在这种事。
-
202宿舍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张小山开的门，社恐学弟紧张兮兮地从门后面探出脑袋：“姜、姜雪茶学长在吗？”
“雪茶，找你。”
姜雪茶从床上坐起来，肩膀被阳光照得发亮。眯着眼睛抓过桌上的杯子往嘴里倒。
水滚过喉咙，紧实的腹部轻微起伏。
社恐学弟哪见过这种场面，脸颊瞬间涨红，连忙低头，“学、学长。你在网上火了，好多人问我你的信息。我我我没说出去，但是有个学长发蓝书说唱歌的是他，已经有很多记者来学校采访了，要不要我帮你……”
姜雪茶停下喝水，想了想，“哦，不用。你把他的钱收了，咱俩你七我三。”
“啊？”
社恐学弟呆滞。
姜雪茶用手梳了下头发，正好瞥见张小山，改口：“额，见者有份，你七，我二，张小山一。”
张小山愣上加愣，“我？”
随即猛猛摇头，“不要不要。”
姜雪茶强硬：“封口费，收着。”
张小山：“我……”
社恐学弟小心翼翼举起手，“姜学长，那个人没、没给钱。”
姜雪茶：“……”
半晌，姜雪茶从床上跳起来，“靠！钱都不给就想占便宜？”
在姜雪茶对娱乐圈的认知里，这种事都是要先给钱打点好再做的，然而这个小说世界竟然不讲逻辑，真就嚣张到气都不通就直接抢功劳。
太不把特招生放在眼里了吧！
“我、我可以帮你作证……是你唱的歌。”声音越来越小。
姜雪茶抓过床头的衬衫套上，“不用，你又惹不起他们。”
社恐学弟垂头：“对不起学长。”
“我惹得起让我来。到时候你六我三张小山一。”
社恐学弟：“？”
张小山：“！”
姜雪茶吃过早饭后才开始想着怎么搞到这笔钱。
“真的是高三C班的那个？”
“是他，他平时唱歌就很好听了，他爸妈都是专业的音乐剧演员。”
“之前没听说过呀。”
“李恩在学校的时候，哪有他出头的份。”
远处的走廊上，一群学生聊着天走过。
姜雪茶暂停思考，没忍住低喃：“怪不得都说成为巨富之前要先把道德底线降低，确实很在理。”
“你说得对。”
后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姜雪茶往前一跳。
他回头，“你走路没声儿啊。”
“你没听见。”温书越站在他身后，没有拿《仲夏夜之梦》，而是抱着个很大的快递盒子，朝他递了递，“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姜雪茶举起受伤的手：“自己拿不动？我有伤。”
“不好意思，忘记了。”
旁边恰好走过班上一个男生，听到这对话，跟见了鬼似的，猛地一惊。
“走吧，进教室。”温书越催促姜雪茶。
“哦。”
姜雪茶进了教室，发觉背后一直有脚步声，回头看见温书越跟着自己。
“你有什么事吗？”
温书越把快递盒子放到他桌子上，“送你，开心一点。”
“哈？”姜雪茶不太明白温书越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吗？”
姜雪茶顿了下，“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的声音。而且听得出你昨晚一边运动一边唱的歌，气息有点喘。”
“不可能！我跑步唱歌都不带喘的。”被质疑专业能力的姜雪茶瞬间把胖子抛到脑后，“不信我们现在去操场上，我边跑边唱给你听，绝对没有呼吸声。”
温书越没办法告诉姜雪茶昨天自己把声音开到最大听了很多遍，只礼貌地笑笑，“其实是我的听觉比一般人灵敏，而且用了挺不错的耳机。”
“哦……”姜雪茶舒服了。
“手受伤了不要剧烈运动，影响恢复。”
“我做的仰卧起坐，没碰到手。”
“那就好。”温书越敲敲快递盒，“我有亲戚在研究中心工作，他们的新产品需要找人试用，我家里收了一大堆，实在放不下了，分你一点。”
很有来头。
姜雪茶好奇：“什么产品？”
“洗发水，防脱柔顺的。”
“啊这……”
这没办法拒绝啊！
防脱这两个词一出来，就算是个杂牌，也没人能拒绝。
姜雪茶隐隐心动：“就这么送我了？”
“也不是免费的，需要你帮忙写一下反馈。”
“没问题。”姜雪茶欣然答应。
温书越回座位后，姜雪茶拆开快递，拿起一瓶瓶洗发水看。
成分包含何首乌，人参……有的主打防脱，有的主打柔顺的，甚至还有一瓶有固色功效。
除了洗发水，还有同系列精油和发膜。
啧。
姜雪茶回忆起粉丝送的手作礼物了。
特别上心！
他没发现，温书越坐到位置上，视线却穿过所有无关人员，触手一般，抚摸饱满的唇，瞄准时机，塞进温热的嘴。
“会、会长。”
“……”
“会长？”
喊他的人视线跟着往姜雪茶的方向瞧，温书越猛然回神，“什么事？”
对方回过头来，弯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学校门口来了许多媒体，警卫室问放、放进来吗？”
“……”
温书越难以抚平心中升起的慌张，定了几秒，才说：“12点后放进来。”
午饭时，留下来的都是执拗的媒体，必然会去找“天籁”，而那时，正好所有学生都会去食堂。
-
圣达南公学门口被车堵得水泄不通。
“凭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信不信我打电话叫……来。”
一群成年人撒泼耍赖，另一群成年人以为墙上的电网是摆设，打起翻墙的主意。
“喂！不准爬，等会儿电死你跟你讲。”
“听见没，下来。”
混乱中，一辆黑色保姆车摁出喇叭声。
发疯的众人齐齐回头，看清保姆车的车牌后，连忙闭嘴回驾驶座上挪车让路。
新来的实习生不知道这车什么来历，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哥，那是谁呀？”
“昨天不是让你看艺人资料了吗？又混娱乐圈，又读圣达南公学，自己猜。”
实习生瞬间瞪大眼睛，“是李恩！”
又激动道，“可以找他要签名吗？”
“说什么屁话，你看他下车吗？”
保姆车畅通无阻地进入学校。
车内安静，循环播放一句歌词：“嗨，我可不是清纯男孩，我的手段与众不同lalalalalalala，你没见过我这样的，你该为我着迷……”
掌着方向盘的老管家望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小心问：“少爷，这首歌写得没您的好。”
睁开眼，浅色眸子冷淡，含带难以察觉的攻击性。
拜师仪式前，陶彻大师突然叫停，举着手机告诉他：“你听，这副嗓子，哑中带着微弱的鼻音，泛化为音色里特殊的金属颗粒度，辨识度高到可以说独一无二。”
“我不觉得。”李恩冷淡地回应。
“因为你傲慢到无法欣赏别人的优秀。”
“……”
“比起你，我更想收纳他。曲调跟歌词都非常符合他的音色，张狂、自信，有成为巨星的潜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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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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