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退去后,仍是一片湿润平常的海滩,等待着下次的海浪来袭,重复上千次甚至直到海的干涸。
“你和他怎么回事。”舒母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
几个入眼如刺的黑字,让舒临险些在原地站不住脚,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被狗仔拍到的?
就在舒临纠结该如何回应时,舒父已经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两份合同,不由分说的直接丢在桌面上让他自己看。
两份合同白纸黑字写的非常详细,一份是亲子关系断绝合同,一份是进行秘密戒同合同。
舒父舒母表达的已经很明确了,现在给舒临的只有这两种选择。
舒临快速上前,一股脑的抓起两份合同就开始撕,直到撕的粉碎,他才抬起有些湿润的眼,声嘶力竭的喊:“为什么不能听我说一次呢,每次都是你们自己擅作主张,我告诉你们什么都不选。”
“那就去地下室,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舒父也同样喊了回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往舒临身上砸。
他没有躲开,闷声接下这一击,抬脚向那扇门走去。
是啊,丢人现眼。他们有老二就够了,老大不过是实验的失败品,只要不损害自己利益,那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进入地下室的第一步,就能感觉冷空气不停地往裤腿里钻,没有灯光,处于黑暗之中,四周的一切都看不真切,更不敢去靠近。
舒临窝在离门最近的中间,一动也不敢动的抱膝而坐。
浑浑噩噩待了许久,有人来送了几次饭,舒临一口没动,直到门外又传出乒铃乓啷的砸东西声,好不容易等到声音停止,不一会又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怒气冲冲的舒父被舒母拉着,边挣脱边喊:“小兔崽子,你挺有能耐,单相思是吧,老子怎么有你这个异类儿子!”
“消消气,为他生气不值得。”舒母安慰着。
舒临不明白,什么叫做一厢情愿:“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舒家的脸,你可是全败光了。”舒母把手机扔了下去,正好砸在舒临身前。
页面是微博正在直播的场景,陶错身着正装,面色凝重的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女记者义正言辞的站起来问:“请问你与舒临真的是那张照片上所说的那样,是同吗?你不觉得羞愧于父母吗?”
陶错先是皱了一下眉,反问:“我与舒前辈除了合作以外,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人身诬蔑,我是否可以向你发布律师函。”
女记者不语,眼神传给下一个男记者,男记者会意,同样站起来:“那么陶错先生能解释一下照片的缘由么,究竟是舒影帝自作多情,还是绯闻空穴来潮另有原因。”
“能详细说明当时发生的状况吗?”有人插话。
陶错深吸一口气,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众人做了个最后解释:“照片是错位,当日拍吻戏时女主未能到达现场,舒前辈与女主身形相当,做了借位,仅此而已。”
“陶错先生,有什么证据吗?”
“你是不是为了袒护舒临,故意这么说的!”
“陶错先生,陶错!”
身后不绝于耳的声音还在继续,舒临晃了晃神,飞快打开电话,播出那个熟记于心中的号码。
响了几声后,对方接通了。
舒临尽量做到声音不发颤:“发布会上,你说的都是为了公关对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
“陶错!你什么意思,玩不起吗?”舒临向手机吼道。
陶错不想多加理会,留下一句:莫名其妙。便挂了电话。
舒临想再打回去,对方已经拉黑了这个号码。
曾经说是重要,其实都是会被抛弃丢下的那一方,没有唯一的爱,都是虚妄。
“不要脸的,还给他打电话!”舒父一个巴掌就打了上来,打的舒临眼冒金星,倒在一边,脑袋嗡嗡了许久。
耳边好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说:“还待在等死吗?”
“为什么不能舍弃这不必要的亲情?”
舒临眼神一变,忍着眼花的感觉站起身来,推开前面名义上的父亲向屋外跑去,离开了“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走在马路上,两边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甚至有的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突然从一旁来了一群人,称兄道弟一般的走了过去,正好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将舒临拉到没有监控的死角区,那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几人直接拥他上车,开向市外,很快车就开到了树林间,车上的人异常兴奋,特别是旁边满脸麻子的青年,紧盯着舒临看,前面人发现了,让他收敛着点。
舒临根本不管这些,他盯着窗户外面看了很久,好像明白了爱情也许不仅仅是双方的所有物,它也是遍及所有,普及一切。
在利益薰心面前,所有感情都不值一提,如同粪土。
趁着旁边那个正在熟睡的老大叔打起呼噜时,舒临突生力气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猛烈地撞击下,翻滚几圈,身下的鲜血蔓延开来,亮丽刺目。
他想,之前逃过了多少次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却躲不掉每个人骨子里的偏见与嘲讽。
不理解的词义用的很广泛,可现在舒临才觉得自己真正意识到它的词义。一切不被允许的所有,都会被不理解。
可笑的是,不理解最深的还属于生育自己的父母。
陶错刚从发布会回到家,父母还是像往常一样等他回来吃饭,什么都没有变化,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绯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扒拉没几口饭,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就倒在桌前。
陶父喊了陶错几声,没有回应,他拿出口袋里的针管,找准穴位,打了进去。
不出片刻,陶错突然坐好,眼睛做不到聚焦,确认再三,陶父陶母拿来精准仪器,进行二次催眠,让他完完全全忘掉舒临这个人。
第二天,陶错从床上醒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吃饭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了床,还睡到天亮。
除此以外,太阳穴有些发麻的疼痛感,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
“我要做你唯一的CP。”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既遥远又熟悉。
陶错被自己着了魔的错觉搞懵了,他拿起旁边的手机,就是上号来了一顿操作,不出意料把把都输。
在好友栏里,有一个备注为亲爱舒舒的好友,从几天前就没在上过线,最近有一个新消息,还未读。
出于好奇,陶错点开了他。最新的一条说的很明白。
亲爱的舒舒:喜欢和爱不是口头能表达出来的,它经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也是另外一说,可这些我都不在乎。你明白吗?
陶错看到就不是很理解,这是什么?算是表白吗?
他往上划了划,消息有很多,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满满的爱意。
那现在的自己为什么对此毫无感觉,可以说是心无旁骛,像是一个旁观者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小陶蛋不小了:这一生有一个能陪伴你到老的人,已经算是幸运,他能放弃所有,也要给予你最好的,那是他对此付出的所有。
陶错的指尖停留在这一行话上,久久不能移开。
直到一行热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他瞪直了眼,脑海中没有任何回忆或是片段。
抓起手机,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在满是人海的街上寻觅。
很多年后,记忆零零散散依旧不是很清楚,但旧友的拜访,让他拿到了一个音频。
点开音频,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出青年哈哈大笑的声音,开始嘲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肉麻录这种东西,青年长叹一口气算是正经起来。
“你遇到了戏中的我,成功的将我从里面带出来了,恭喜小陶蛋闯破层层关卡,找到了真正的我。”
“如果说不存在的三言两语能将我们的感情击溃崩塌,只能说明我不够重视你,你不够在意我。”
“所抵制的不过是偏见的不理解,就像我不爱你,不可否认。”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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