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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劣

在击剑馆待到五点多,宋长恒就带梁穗在体育中心的特设餐厅吃了个饭。

晚上他朋友组了局,知道梁穗在这种场合待着没意思,就只跟她说了一声,没要她去。

梁穗说好,饭后让他先去应约,说自己另外有事,坐地铁回校。

路上,梁穗还收到柯冉转发的一条ins作品。

是辛黎刚刚编辑的最新日常,四张图片。

有两张都是陈既白的单人照,击剑馆里手持佩剑穿过剑道的挺拔侧身、餐厅里脱去外套倚在沙发指捏细烟的正身。

还有张合照,餐厅包厢里,她手遮半张脸,镜头聚焦后边自暇自逸靠在沙发的陈既白。

柯冉之所以转发,是其中一张击剑馆里,陈既白跟宋长恒佩剑相向的画面。

她追问情况,梁穗也只说刚好碰上。

柯冉:【那之前那事儿就算过去了?陈既白人那么好,一点儿不记仇?】

……还真不见得。

梁穗想到对局的惨状,违心地打出一句:【差不多吧】

回复完切屏,手机画面停在ins作品的最后一张合照。

梁穗正想划开,顶上弹出柯冉的进一步追问:【这么说你也在现场?】

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辛黎她跟陈既白真有点什么?这照片拍的跟二人世界似的】

就连评论区也有大多同圈好友起哄彰示。

真像那么回事。

-

辛弛是打定了主意,要趁陈既白还没走,该薅的人情都薅了。

还在国外的时候就把人拉入伙报名了案例分析大赛,打完了线上选拔赛,回来就一直忙。

这个商赛含金量高,辛弛要创业,大赛里打出名也是一条人脉媒介。

陈少爷那是妥妥的六边形战士,写报告、数据分析,样样亲力亲为、领队作风。

辛弛跟着他躺,在本地赛场过关斩将毫无悬念,不出意外,下个月得飞香港打决赛。

今天是难得抽空出来玩,但都看得出来陈既白兴致不佳,来餐厅也没吃两口东西,拨弄着火机一个人去了露台抽烟。

那会儿辛黎刚编辑完发ins的照片,转头找人,被辛弛摁回座位,说你少烦他,发那照片一会儿让他看见,他还得说你。

辛黎抱怨说:“你是哪边的?我看上你兄弟,你想办法撮合才是吧?”

辛弛心说可拉倒,对着露台的弓挺背影翻白眼:“那人看上的也不是你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

“什么看上的也不是我这样的?”辛黎紧抓关键词,声音立马尖了:“他看上谁了?”

辛弛立刻双手合十求她别闹挺了,飞速钻进露台避风头。

露台之外俯瞰城市灯火流泻,路边的郁郁芊芊卷在风浪里淅淅飒飒地缠扰。

辛弛走过来,陈既白还没察觉,又或是察觉了,不想理。

脊背微躬,低头看手机,指间火星子渐渐被风燃尽,前额发丝肆意飘动。

他一动不动,盯着屏幕里几小时前发送的绿条消息。

辛弛凑过去,他手快一秒锁屏。

辛弛嘁笑,前后没别人,他也就明说:“别告诉我你认真的,那么多好条件的一眼不看,一挑挑个有主的。”

陈既白斜了个“你少管”的眼神给他。

烟熄了,手机揣裤兜,他背身靠住护栏,突然问:“决赛什么时候?”

辛弛一懵:“下月二号吧。”

“你猜……”

陈既白思索着偏侧头,狭长眼尾眯起,幽深瞳仁兴起一抹戏谑冷光,讥讽浅笑:“我把她抢到手,要不要这么久?”

兜里一震,屏幕终于弹出来信。

他闲闲垂目——

没有赘述甚至带着点妥协的一个字:【好】

-

梁穗刚到宿舍楼就给宋长恒回了消息。

她开锁进门,还以为寝室没人,一推开就跟一身精致外出打扮的谭怡对上脸。

另外两个这时候估计还在图书馆埋头苦斗,房里就谭怡自己。

她俩私下没什么好言交流,彼此连招呼都没打。

只是她身上与往常过度违和的打扮,叫梁穗视线停留得久了些。

梁穗前脚进来,她后脚就开始收拾起了桌面,手机里回复消息,像是准备出门。

两人擦肩而过,谭怡去拎衣架上的香奈儿包,回头留话:“晚上我不回来,你们自己锁门。”

她说完就走了。

梁穗看着关上的房门,出神地眨了眨眼。

……

这晚宋长恒跟朋友是在街市酒吧组局玩。

梁穗刷他朋友的动态才知道。

梁穗很早被公开介绍时,加过两个与宋长恒还算要好的男生。

偶尔两次联系不上宋长恒,问过他们,也能看见许多她不在的活动里,宋长恒的身影。

那是他们这些公子哥的日常,屡见不鲜后也很少关注。

只是今天。

在某张举杯合照里,浮靡纷奢的彩灯笼罩着男女面孔,她放大合照看见一个角落边的女生,又在其他照片找到相似身影。

确定了那个女生,就是谭怡。

但照片里没法确切看出她和谁一块儿。

男男女女,灯红酒绿,这张脸也不过一瞥而过。

梁穗刚洗过澡,坐到桌前,点开了和宋长恒的聊天页。

没问什么,只是往上划了划消息往来。

他们其实不怎么在线上交流。

很多时候,是宋长恒主动要找她出去,或是一个电话过来聊几分钟琐碎。

宋长恒行程繁复,梁穗有过大致了解,因为不懂,也不感兴趣,就很少问他行踪,有时聊天只问他在不在。

很老套,很没趣。

一开始,梁穗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喜欢他。

后来感觉也不是,她没有谈过别的恋爱,和姐姐相依为命时,条件没那么好,她满脑子只有求学奋进,别的方面一窍不通。

爱情在她生活里所占据的部分很少,但也都被宋长恒占了个全。

悸动,喜悦,感触,她想起很多相处的时刻。

又因为彼此世界的难以相融感到落寞起来。

-

找到兼职的事,梁穗还没跟梁梵希透过口风。

周六上午去花店被她突然问起,梁穗还很懵。

梁梵希说是宋长恒找她说过。

本意是让梁梵希劝劝梁穗,双学位课程那么多,有空不好好休息还去兼职。

梁梵希一想,觉得宋长恒说的有道理,中午吃饭还在跟梁穗说道。

梁穗都不好多说别的了。

宋长恒那意思是什么?

用不着奔波,陪着他就能给钱,这像话吗?

梁穗就这么打发:“这次家教,时薪很高的,错过都不知道有没有下回了。”

梁梵希:“能有多高?白捡钱吗?”

梁穗:“时薪一千。”

“……”梁梵希郑重地沉默两秒,握住她的手:“姐姐支持你。”

梁穗噗嗤笑出来。

邹栩都震惊了:“哪家孩子开这么高薪?教神童呢搁这。”

梁穗解释:“我托欣欣帮我找的,我那个超有钱的漂亮室友,你们好像见过。”

裘欣家里办宴会活动还特意来照顾生意,找梁梵希订过花。

梁穗一说,梁梵希就转着眼珠子有点印象,开始夸夸这个好室友。

把宋长恒的话听进去,也并不是因为爱管她,梁梵希只是担心她疲顿伤身,前几年就吃了不少苦。

现在年纪轻轻,黑发里挑白发。

吃过饭不久,梁穗就骑着梁梵希的电瓶车帮着外送了两个当日新单,算着时间回到花店。

花桌旁,邹栩正在手机里点闪送,梁穗瞄了眼地址,略惊愕地拿起来细看。

邹栩疑问:“怎么了?”

梁穗在手机里翻,拿着订单对照那处城中心的独栋别墅地址——完全吻合。

陈既白。

这人搞什么?

梁穗抬头看了看邹栩,又落向那束包装好的卡罗拉玫瑰,“这个我也帮着带吧,家教刚好路过。”

-

梁穗昨夜才收到陈既白的回复时间。

下午三点,梁穗背上所备资料,拎着捧花坐地铁过去,掐着点赶到了别墅区。

这回的情形跟上回相差无几。

偌大的别墅正厅内空无一人,四四方方的窗格玻璃透进日光,诡异宁静。

管家给她指了楼上的路。

仰头粗略一扫,四面八方的房间、走廊,梁穗实在没法准确他的指路,只好让他带一程。

“他让我去找他吗?”梁穗跟在管家身后。

到平台时停脚,莫名警觉地问:“学生呢?他不在这吗?”

管家回头,很是新奇地看着她。

梁穗心中警铃更震。

“这个,你得问少爷。”

抵达二层时,管家抬指告诉她从那个廊口拐进去。

梁穗抱着花束,想递给管家:“这是他订的。”

他推脱道:“您还是亲自交给他吧。”

梁穗目光微凝,默默捧紧了花。

等管家下楼的脚步声渐远。

梁穗才朝里边踱步,心口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在她站到卧室门口时,达到了顶峰。

这座宅院很空,佣仆仿佛固定一个时间点做完事情就撤得一干二净。

家具齐整,刻板肃穆,一如眼前咫尺的门。

梁穗听见自己发慌的呼吸,也隐约听见堵在门那头细密黏腻的,像受惊又似急促的颤音。

等她觉出不对,指背已然惯性叩上门板。

紧接,里头的声浪似乎变得跼促起来。

梁穗狐疑地蹙眉。

持续了几秒,门内突然闯出一道悠远焦灼的尖锐女声。

女人在喘息,男人在餍足,几乎直直的,针刺一样扎进梁穗的大脑里。

梁穗手指猛颤,条件反射地退却一步。

那道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梁穗难以置信地睁眼,胸腔被巨大的诧愕填满、起伏。

在做那种事吗?

那还叫她上来干什么?

梁穗不能理解。

直接撞破也太难堪。

她应该立刻离开。

啪嗒。

门锁先她一步动作。

麻痹感漫布全身,梁穗突然动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门缝掖开,热温自房内释放。

男人修长遒劲的身段自一片黝暗中凸显。

上身是件美式打底背心,左侧心口有两抹藏不住勾出来的乌黑,像纹身。

一只紧实腕臂扣着门锁,另一只藏进兜里,斜倚门框,暇逸地盯向梁穗。

他平静,毫无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梁穗过于紧张的幻听、幻象。

僵持不过三秒。

陈既白抬起腕表,掀起眼皮:“这回准时了。”

也是无事发生般随性。

梁穗也不敢提,极不自然地清嗓:“我没在下边看见你弟弟。”

下一秒,门拉得更开。

她心有余悸地撇开眼。

“进来。”

清冷男声低沉却刺耳,没有在跟她商量,敞着门,背身先走。

梁穗小心翼翼地瞄向里头。

空的,并没有除却陈既白的第二个……女人。

帘子盖住落地窗,房间昏蒙,似晨时微熹,只有正对沙发的电视幽幽亮着。

梁穗才怔愣片刻。

陈既白停步,斜身乜她,似对她所想了然于心,嘴角有嘲意,行至沙发拿起遥控。

电视里暂停了什么。

梁穗的角度不足以看到,只看见在他几下操作后,画面换了。

“十月二十日,A股三大指数接连下跌……截至……京沪两市全天成交额……”

标准的播音腔萦绕,掩盖一些微不可查的异样和慌张。

在这种掩护下,梁穗稀里糊涂地跟了进去。

低敛脑袋,永远对他保持一种时刻戒备的状态,简直要被逼得精神高度紧张。

陈既白坐进沙发,茶几上,台灯亮着一束光,照着他即将完成的一幅粉红主色拼图。

梁穗更困惑。

他一直在拼图?

那刚刚……

“不好意思。”

陈既白侧抬头,毫不掩饰地冲她笑,分明是那么礼貌得体,却一点也不规避地说出:“刚才在锻炼定力,看了点儿不健康的,吓到你了吗?”

“……”

果然,不是幻听。

梁穗脸颊滚热,连正经地股票新闻播报都不敢直视了。

她喘了口粗气,抿住唇,不作回应。

陈既白悠闲坐着,两指抵额,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欣赏完她如何羞躁,又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愉悦地哼了声气。

接着,就把她晾在那,什么也不交代,食指点了下桌边手机,因她中断的拼图计时继续。

陈既白叉开腿弓起上身,在剩下的几块拼图里挑拣。

慢悠悠的,饶有耐性。

时间在计时页中分秒前进。

梁穗等得进退失据,不住问:“家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陈既白没有看她,指腹摩挲拼图块,一边思考,一边不紧不慢地答:“他在课外培训班,还没下课吧。”

梁穗唇微张,惊错:“那你为什么……”

“小梁老师。”

陈既白打断:“待着一样算工费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些好像无关痛痒,却每个字都搅扰她神经的话。

真实目的只在朦胧间露骨显现。

他说:“你就记着时,到点就放你走。”

故意的。

终于明白过来。

梁穗正要恼,陈既白冷冰冰的嗓又浇下一盆水来:“玩过拼图吗?”

“陈既白。”她压着被耍的恼闷。

他不理睬,专注自己的话:“起初,我也觉得这是个再无聊不过的幼稚游戏。”

“就像有人觉得安谧,也有人觉得折磨。”

“有人为求治愈适得其反,也有人苦心竭力,引以为乐。”

他两指捏起一块,凑在画中的最后缺口,填满后,声嗓也略带满足地挑起:“因为它锻炼耐性,也消磨耐性。”

这是幅村上隆樱花,一千零五十片。

绽放在樱花蕊的笑脸诡异又治愈,因为大片色系的拥挤相同,大大考验拼图者的能力和耐性。

急功急利败于垂成,唯有循序渐进,耐心筹思。

“但我最近发现,我耐心也没那么好。”

梁穗的神经处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她愤慨走过去把花搁放。

陈既白只粗略扫一眼花束间插着的祝福贺卡,断定:“这次不是你写的?”

梁穗完全不想理,只想搞清状况:“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既白伸指点停计时。

他为此消耗了约莫十八个小时。

“我问你,”梁穗直视着他,眼光熠亮,“为什么要这么做?”

针对宋长恒,针对她,为什么。

“为什么……”

陈既白缓缓站起身,齿间琢磨字眼。

他只朝她迫近一步,她就要退,望着他的眼神警示却很徒劳。

往后,往后,再往后,瘦弱的脊背直抵门边冰凉的墙面,退无可退。

她的窘迫在他的注目下无所遁形。

梁穗心慌了。

绝对,应该……不能那么荒谬。

“因为你?”陈既白淡声。

寒意从头到脚渗入,梁穗恍惚眨眼,呼吸发抖:“……因为我,什么?”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状态。

好像任她怎么灼急,崩溃,他都是这样无动于衷,游刃有余。

尤其爱以一贯的审视、打量在她身上游移。

觉得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柔润的白玉,每一处棱角都等待探究,发掘,崩坏她的原本形状。

欣赏她在平缓的轨道上逐渐失序,像是种极佳享受的体验。

为此不惜再过分一点。

“我说……”

陈既白眼尾拉长一丝笑,狡黠地歪头,“梁穗,你真的很有意思,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周身气流瞬间凝固,降到冰点。

梁穗如遭雷击地定住,呼气由快变缓,由缓变无。

原来如此。

原来真的这么荒唐不经。

梁穗当即往门口处挪,深吸一口气回:“看来我们目的相悖,你并非诚心,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怎么了?”陈既白玩兴大发地瞧着她的小动作,低下头诱哄:“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不可以!”梁穗声量一下拔高。

他很遗憾:“啊,为什么?”

梁穗不听了,来不及理清别的,只想走。

一侧身,陈既白宽长的步子就踱在她前头,单掌抵住门板。

啪得推紧。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

让她清晰感受着,他身上、乃至房间散发出的每一缕乌檀木香,将自己一寸寸地侵占、渗透、围剿。

逃无可逃。

“你……”

梁穗后背发凉地昂起脖子,不知花了多大气力才稳住音:“你不要开玩笑,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陈既白扯开嘴角。

那就是本相毕露,**裸逼她就犯的眼神,面对道德谴责,竟还悠然自适地噢了一声:“有男朋友再谈一个犯法么?”

“……?”

这是什么道理?

梁穗难以置信。

也总算深切体会早先裘欣说的奇怪。

他果真是个怪人。

根本都不能以常人思想去揣度他。

梁穗后背往墙上紧贴,试图以理说服:“陈既白,我们之前认识吗?”

“好像并不熟悉。”她说,“前不久才刚有交集,而且,都不算愉快,我以为你不憎恶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么能……”

喜欢她?

或者说,这算喜欢吗?

对别人的女朋友感兴趣,又是他新起的恶趣味?

陈既白默声听完她这一堆,嘴角弧度一点点提。

在女生紧绷着猜疑、费解的表情中,忽然笑出来,越来越开怀、满目嘲意。

把梁穗都笑懵了。

“你还不够有意思么?”

他探近她,笑说:“现在被关在这儿的是你,你竟然还在跟我讲道理?”

下章入v,多多评论支持正版~非常感谢~

——

下本开《贪欲》

阮泠被养在祁家十余年,外人都知道她是半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祁家人,也都知道她是被祁家少爷厌弃的外来者。

一直以来,祁梵被当作继承人精密培养,兴趣班、特长课、国际赛,受尽追捧,素负盛名。阮泠则不被看重,几乎透明。

上学时跟在祁梵身后,被他拦在保姆车前,凛冽声线如锐芒直刺:“别跟着,我不会跟你一趟。”

两人虽在同一屋檐下,身份却天差地别,一个是活在人声鼎沸里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寂寂无闻的外家女。

阮泠倒也勤勤恳恳扮演好这个角色,只期望有一天离开祁家,摆脱那张不待见她的冷脸。

不曾想,冷漠只是他丑陋皮囊的伪装。

依稀记得高考后那个暑假,那位品学兼优的哥哥敲开她的房门,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是一条狗链——

项圈束在他脖子上,链子被他强塞进她手里。

她惊到发颤,摇头拒绝,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被他强硬摁住,所谓清高廉正化作眼孔里朝她掷出的病态狂热:“不是你说哥哥是狗吗?”

“那小狗做你的毕业礼物。”

银链晃出清响,麻痹神经。

“喜不喜欢?”

-

祁梵后来才发现,在父母面前会亲切喊他哥哥的好妹妹,转头就会躲起来,畏怯又歇斯底里地毒骂他“变态”“发q狗”“恶心”

于是他在这个从前讨厌的称呼里尝到了一丝病态的快意。

他开始逼着她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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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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