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镜面抛光的门板里,同梯的人若有似无地眼神向二人瞟来。
沈嘉应看了眼怀里因为醉态而面容有了清艳感的人,将她的脸蛋埋进自己胸口,挡住了那道目光。
初雪很小地“唔”了一声。
走出电梯,他稳妥地抱着人到了房间,刷卡进去,径直把人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初雪落入柔软的床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下。
沈嘉应没急着走,在床边坐下,见她脸色酡红,睡态可爱,恶作剧地上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初雪蹙眉蹭了蹭枕头,迷蒙地睁开水灵的眼睛。
“醒了? 还有意识没?起来洗漱洗漱再睡。”
初雪皱着眉头认真地盯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反应好半天才嘣出一句:“你,谁?”
观察醉了的初雪可比和顶楼一堆人喝酒有趣多了,沈嘉应这会儿耐心十足,开口逗她:“认不出了?猜猜?”
她撑着从床上半坐起来,当真好奇地凑近了他,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盯着认看。
沈嘉应立刻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只觉得喉咙一阵痒意。
眼前的女孩湿润的眼睛里晃着碎光,瓷白的脸颊晕开两片海棠色,就那样笑盈盈地盯着他看。
温热的带有淡淡酒香的气息扑在他鼻尖,初雪鼻尖几乎与他的鼻尖相碰:"你睫毛好长....你长的,真好看,你是陆曜吗?"
她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沈嘉应蓦地睁大了眼睛,上手扣住了她的后腰,咬了牙语气不佳地问:“陆曜是谁?”
初雪突然卸力扑进他肩窝,整个身子贴上来抱住他,嗓音有股子轻飘的娇甜。
“当然是我老公啦!”
听到答案的沈嘉应眉头一跳,继而又深深一皱,忍不住上手轻拍了一下初雪的屁股。
“初雪,醉了就没脑子了?你哪来的老公。”
“就是我老公!”初雪不满地更箍紧了些他,气息喷在他颈侧,喃喃地说道:“你就是我老公!”
沈嘉应不由得胸口微微起伏,克制着身体的反应。
他试图扒开她的手,谁知喝醉的初雪格外地缠人,一个劲儿地强抱着不撒手。
沈嘉应烦了,直接捏住了她的两颊,狠狠地威胁道:“初雪,胆子这么肥?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吗?还敢这么勾我?”
“你对我什么心思?”她一副天真懵懂的神情看着他,戳了戳他的手臂。
沈嘉应眸色渐深,像冰层下奔涌的暗河,总是挂着痞笑的唇线此刻绷得平直,低沉的呼吸声很重。
“你说呀~”初雪晃了晃他的胳膊,躺在他臂弯,伸手摸上了他的喉结,思路又被带走:“你的脖子上有石头诶..”
沈嘉应猛地别过脸去,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近乎痛苦的"操"。
下一秒,他转回脸,将人压在床上,攻城略地地深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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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身子酸疼得厉害。
初雪艰难地眯了眯眼睛,用手背挡了挡光,意识恍恍惚惚地哼唧了一声。
翻了个身,她背后竟是一个宽阔滚烫的男性胸膛。
走马观花般模糊的记忆立马复归到大脑,初雪彻底清醒过来,惊慌地扯了被子裹住自己往与床上男人相反的地方挪动。
沈嘉应被她的动作弄醒,眉头皱巴,半撑起上身想要来抱她,哑着声音道:“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初雪冷着脸没有说话,一向理智机敏的大脑此刻却已经宕机,先涌过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又气愤又羞恨的情绪。
“沈嘉应,你趁人之危。”她尽管咬牙切齿,也不改克制的性子。
沈嘉应眼神逐渐清明,听到她乍一言,有些难以置信。
“昨天你喝醉了,是你先勾的我。”
初雪眼眶发红,怒目圆睁,连胸膛都在轻微地起伏着,一副有委屈而难表的样子。
“你都说了,我喝醉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沈嘉应慌乱地起身过来要抱她,初雪却是厌恶至极地冷冷地呵斥住他:“你别过来!”
沈嘉应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昨夜还热情娇柔的人,今天一早突然变得冰冷无情。
“昨天你是喝醉了,但也是你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老公”
“你闭嘴!”初雪捂着耳朵,裹了毯子下床要走,整个人的气场都散发着寒气。
坐在床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善哄人的,先软了态度还收获这样的冷漠,沈嘉应同样有了情绪,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初雪,男欢女爱有什么的,就算是醉后失性,大不了我们真谈一场,坐实了这关系。”
初雪挣脱不开他的手劲,声音又降了几度:“沈嘉应,放开!我让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她越是表现出排斥,沈嘉应越是感到郁结难当,他环了腰把人抱住,试图哄慰住她:“别闹了,初雪,我们在一起不就好了。”
初雪忍无可忍,在推搡之间,直接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空气中于是有了短暂的一瞬寂静,沈嘉应偏过头,愣怔了好几秒。
“沈嘉应,你听好了,不管我昨天喝醉酒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发生这样的事错都归于你!如果你醉了,怎么能把我送回房间,如果你没醉,又怎么能在我意志不作数的时候刻意钻空子?”
他一时被说的哑口无言,双唇紧闭地看着她,眸色晦暗。
见她冷着脸进了浴室快速地换好衣服要走,手里还利落地拨出一个电话,沈嘉应在她迈出门前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肘。
“初雪,我承认,我是心猿意马,我没控制住自己的**,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消气,我都任你处置,这样行不行?”
初雪拨开他的手,明显心不在焉,注意力仍然放在电话那边,应和着:“对,妇科检查,帮我预约一下,需要保密,对,大概半小时左右能到,嗯,谢谢。”
“你要去医院?”沈嘉应听着,面色变得极差。
挂断电话,初雪抬眼,目光疏离,甚至可在其中找到含义不明的嘲讽之色,她淡淡地启唇:“不然呢?沈嘉应。我又不知道你以往性经历,我怕染病。”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头顶,沈嘉应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结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初雪!我是第一次,你羞辱谁呢?”
初雪烦不胜烦,开了房门往外走,也不管身后的人再次迈步跟上了。
“初雪,停下!我们沟通一下。”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初雪,你tm给我站住!”
见说不听,沈嘉应直接箍住腰把人扛起来。初雪尖叫着拍打他的背,沈嘉应三步作一步重新进了房间,极用力地嘭——一声关上门。
进了门,初雪被他近乎粗暴的方式推到墙上,力道大得让她疼痛却无法挣脱。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愤怒的啃咬。沈嘉应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拉高,另一只手拖住她的下颌,他的舌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像要确认什么似的在她口腔里翻搅。
初雪呜咽,呼吸被完全剥夺,胸口因缺氧而发疼,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沈嘉应突然松开了她的唇,额头仍然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凌乱地交织在一起。
而她已然被他突如其来的霸道倾轧得泪眼盈盈。
“初雪,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沈嘉应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又被她偏头躲开。
男女之间的差异在方才无法拒绝的强吻里彰显无疑,初雪对他以往的友善的同窗滤镜彻底破碎。
她偏着头,自己伸手蹭掉脸上的泪,又恢复到平静清高的样子,望着他的眼神像在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嘉应,我不喜欢你,你能滚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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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初雪在微信上把他删了。
发送消息显示得却是一列碍眼的红色感叹号,沈嘉应一言不发,动手直接把手机摔了出去。
原色钛金属配色的手机哐当一声砸到了光滑洁净的地板上。
几分钟后,沈嘉应又弯腰把手机从地板上捡起来,拨通了一个电话:“七点,组局,叫人。”
挂断电话,他随手拎了个车钥匙到地下室,开了一辆超跑炸街闪出门。
地点还是定在了熟悉的高空酒吧,还是熟悉的那些人,唯独多了好久没见影儿的齐骏。
“前阵子干嘛去了,不见人。”沈嘉应踢了他小腿一下,错身坐进卡座。
一串咕噜噜的倒酒声、冰块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响,齐骏把倒好的酒递到他面前,满面春风地说道:“陪着那三闺蜜团毕业旅行呢,一整个保镖加保姆的牛马程度。”
“你看看,我这在夏威夷晒的,黑了一片!”
齐骏把短袖口撸到肩,给沈嘉应看黑白交叉的手臂。
沈嘉应明显地怔愣了一下,然后喝水似的一口灌了杯里的酒,笑道:“都玩的挺开心?”
“嗐,照顾苏芷禾那大小姐累是累,开心也是真开心。”
“谁问你了。”
“?”齐骏张目结舌了一瞬,缓缓歪了头,表示疑惑。
“初雪呢,也开心?”
“挺开心的啊。”齐骏不明所以地回答。
“成。”沈嘉应气闷地勾了勾嘴角,恨不得把人抓过来。
他天天搁这内耗得不行,无时无刻不琢磨着怎么让她消气,感情儿人家一点不放心上,早飞到世界各地潇洒去了。
“你约的出来初雪不?不行把苏芷禾,还有那许梦然都叫上!”
齐骏正回着消息,闻声好奇地瞅了他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苏芷禾我倒是能帮你约,不过初雪嘛,估计不行,她接着陪她家人出去旅游了,听她的话,是结束旅行直接飞英国看房子去,不回国了。”
沈嘉应握住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逐渐泛白。
“应哥,你对初雪,是不是有点那意思?”齐骏摩挲着下巴,试探地问道。
要不怎么会话里话外总是单单提到她。
沈嘉应沉默了片刻,低垂的视线不改,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弯了弯唇角。
“没有,别造我谣。我沈嘉应这辈子对谁有意思都不会对初雪有意思。”
呵,不就是一夜风流嘛,这都玩不起的清高玉女,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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