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一碗河粉,你们——”孙晨语扭头看向屋内,准确来说,是盯着卞如画。
“你想吃什么?”
卞如画一甩脑袋,毫无征兆地往桌子方向看去:“你们呢?我们一起点吧。”
陈以筱慢吞吞地放下书,不冷不淡:“我不饿,也不用你假好心。”
“唰!”床帘猛地被拉开,王琳眼睛红肿,带着哭腔:“你有毛病吧!对谁都大呼小叫的,跟你分一个宿舍真是倒霉死了!”
“不想待那你就换宿舍呗,谁求你待这了?”
陈以筱翻了个白眼,不依不饶地抓住一边阚菲的胳膊:“阚菲你来说,难道别人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就一定得好声好气地答应吗?有人天天觍着脸想讨好别人,还非得拉着我,搞笑!”
“你!”王琳火冒三丈,直接从床上冲下来,指着陈以筱,“你吃了屎吧!嘴巴这么臭!”
阚菲起身拉住王琳,不断低声劝说,“好了好了。”“算了,别吵架。”
陈以筱则吐出舌头,对王琳冷嗤一声:“是呀,中午刚吃的,你再说我就舔你,把屎糊你脸上。”
王琳气得浑身发抖,她尖声骂:“神经病!我要告诉老师,你等着!你等着!”
“王宝宝要告老师喽,快跑呀——”陈以筱怪声怪气,一边翻白眼一边扭着脖子。
阚菲一个头两个大,快要按不住激动的王琳了。卞如画在一旁目瞪口呆,后知后觉地想,原来昨天吵架,陈以筱还没有拼尽全力啊。
在她发呆的时候,孙晨语大步走进寝室,用力一推王琳,把她按到床上坐下:“别吵了行不行!”
她转向陈以筱:“不吃就不吃,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明确拒绝了,是谁先发疯的?”陈以筱抱臂,冷嘲热讽。
“好了!都别说了!”一直温温柔柔的阚菲也忍不住发飙了,“明明只是小事!为什么要吵成这样!以筱,我们都是舍友,将来要一起住四年的,和平共处行不行!”
见阚菲语气不好,陈以筱翻个白眼,重重拉开凳子坐下,但到底没再多说。
孙晨语低头问王琳:“要吃什么?”
王琳大吼一声:“吃什么,不吃了!”翻身上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那你们呢?”孙晨语心平气和,转头问气喘吁吁的阚菲和呆若木鸡的卞如画。
阚菲无力地摆了摆手:“我吃不下。”
“额,我,我和你一样,一碗炒河粉,谢谢。”卞如画低下头,她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走向阳台透气。
孙晨语的脚步紧随其后,她撇嘴,低声嘟囔:“什么破宿舍。”
她重新拨通电话订餐,卞如画目光没有落点,空茫地注视着对面低矮的红砖房。
“我好累啊。”卞如画突然来了一句。
孙晨语没听懂,皱眉转头看她:“什么?喂!”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卞如画的脸瞬间褪去血色,苍白如纸,她说完那句话后,直直地朝后仰倒!
“咚!”一声巨响,卞如画撞到地上,她的眼睛已经闭上,后脑阵阵剧痛,但舍友们的声音仍含糊不清地传入耳中。
孙晨语根本来不及去扶,木讷地举着手机:“嘿……”
“如画!”阚菲捂住嘴,愣了几秒才冲上来,她不敢直接去扶,手足无措地跺脚:“怎么搞的,怎么晕过去了,这……”
王琳嘶哑的声音传来:“打老师电话!”
“这个时候还打老师电话!打120啊!”
耳边最后回响的是陈以筱的怒吼,卞如画彻底晕了过去。
“她骗你,说她没看到,那是假话;她骗你,说她没听到,那是假话;她骗你,说有人在门外,那是假话;她没骗你,说有人敲门,那是真话。”
“蜘蛛,蜘蛛。”
“我看到陈以筱站在你床边,但是她没做什么,只是站在那。”
“720宿舍,传说……”
“二十一栋。”
“学妹,你害不害怕?”
女人的声音,好多女人的声音,扯着嗓子尖啸,有的在天边吟唱,有的近在耳边嘶吼。
“学妹,学妹?”
卞如画费力地将眼皮撕开一条缝,看见站在床边的一排人,离自己最近的赫然是当初那个推销电话卡的学姐。
“学妹,你还好吗?”学姐看她醒了,很激动地对一旁的阚菲说,“是不是醒了?”
“嗯,眼睛睁开了!”
阚菲俯身细看。她身边的孙晨语递来沾水的棉签,阚菲接过后仔细擦拭卞如画的嘴唇,轻声说:“你低血糖晕过去了,幸好脑袋磕得不算严重,学姐在校医院帮忙,我们就请学姐来看看你。”
卞如画动了动右手手指,发觉又酸又痒,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见床帐里挂着一瓶输液瓶。
“葡萄糖,学姐带来的。”孙晨语开口。
“谢谢学姐。”虽然嘴唇被粘湿,但说话的时候仍有撕裂的痛感,卞如画求助的目光看向阚菲,她想喝水。
王琳红肿着眼,从书桌那里拿来卞如画的水杯,她打开往里看了看,确定有水后才送到阚菲手上。
陈以筱站在床尾,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瞧着阚菲给卞如画喂水,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宿舍差点变凶宅,嘁!”
见其他三人都不理她,学姐也尴尬地低头,陈以筱自知没趣,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哗哗的翻起书。
喝完水后,卞如画迷迷糊糊和舍友们说了几句,又沉沉睡去。
下午其他人还要上课,只能委托学姐帮忙照看一下卞如画。
等卞如画再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仍是被渴醒的,手上的针头已经被取下,水杯就放在枕头边。
平躺在床上,等眼睛适应黑暗,手脚也逐渐恢复力气后,卞如画才慢慢侧过身,拿起水杯。
支起脖子,拧开盖喝一口后,卞如画坐直身体,想伸手去拉上床帘。
她并没有完全清醒,做出一系列动作完全是凭借本能,所以在意识到有目光灼烧在她身上时,卞如画完全失去警觉,忘记了宿舍的种种诡异之处。
卞如画只是下意识追着目光回望,她扬起脸,往上看——风吹起床帘,上铺的护栏外探出半张脸,孙晨语瞪着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轰!
卞如画的理智差点灰飞烟灭,但她仍忍不住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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