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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

放学后,何自忠和许槐一起出了教室,一路上说个不停。

“诶,许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我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啊!”说着故意在许槐面前扬了扬头。

许槐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头发变成黑色了,还挺适合他的!不过嘴上却心口不一的回答“哪里不一样”

何自忠听罢,“啊!你怎么会没发现!”[(果然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欠缺一点也不假)]拦在了许槐的跟前,气冲冲的指着自己的头发。“你看,你看,我的头发和你的眼睛是一样的!”

许槐被他的样子逗笑“好像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他这是故意的!

许槐绕过了何自忠继续往前走“走了!”

何自忠这才从许槐的笑脸中缓过神来,他刚才好像主动和我说话了,那是不是表明他已经在慢慢接受自己了,此刻的他心花怒放,转身朝着已经走远的人跑去“来啦!”

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他,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见色起意的话,那现在这算什么,这算是爱吗!其实连何自忠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也没有教过他,自己从前脾气不好,所以除了自己的三个发小外没人会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也从没人看清过他,没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别人口中肆意妄为不服任何人管教的坏孩子,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他也才只有十八岁,他也会哭,也会伤心,也会害怕,也会感到孤独…他并不是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的人,可是直到遇见许槐的那一刻起,他挡在了自己面前护着自己的那一刻,

“他是我的人,我罩着的!”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在自己跟前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吸引着自己。

最神奇的是他总能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伪装,自己引以为傲的外表,在他这里一触就碎不堪一击。

“明明不喜欢,还要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何自忠不相信他能一夜之间就想通和自己在一起,当然他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他不知道许槐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自己的,但是他不怕,他相信只要自己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真心,他总有一天会真正接受自己,把他最真实的那一面透露给自己,只要他够努力,他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自己也真是幼稚,竟然还在想原因,到底什么是爱,难道爱一个人真的需要理由吗,他的回答是不需要,别人怎么说,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现在能肯定的是许槐对他很重要,他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他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恩赐,他不能放弃。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相处的很融洽,关系也慢慢变得近了一些,许槐对于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何自忠没有了之前的抵抗,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何自忠每天都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并且早上他会早早的等在校门口给许槐带自己亲手做的早餐,许槐问他为什么他总会笑嘻嘻的回答“因为我想要成为每天早晨第一个见到你的人!”这一系列的操作还引来了刘嘉晖他们无比羡慕的目光。自从许槐答应何自忠的第二天起,何自忠每天放学也都会走着送他回家,一开始许槐还会有些防备,生怕他又作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一路上他都很安分,什么都不会做。只是默默的牵着自己的手,而每当他小心翼翼牵住自己手的时候他都会露出无比幸福满足的笑容,真是个傻瓜,牵个手就能让他那么高兴。

竹苑离学校并不远,只要穿过一条红枫大道在过一条寂静的马路,之后朝着一条通直宽阔两边栽满白玉兰的大路再一直走就能到达。

郑河二中是位于A市边缘的第二高等学府而许槐家的竹苑刚好就是位于郊外青山的住宅区。所以红枫大道上去那的人并不多,有时候也只能依稀看到个别碰巧从这路过的人。等过了马路后就更没有人烟,一条大道上只有他们。

此刻正直七月初,红枫树落叶的日子,整条大道遍布满地的枫叶,随着风的动作又缓缓的从天空中落下。何自忠拉住许槐的手故意放慢着脚步带着他。这种氛围很微妙。

虽然他们这样回家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每一次伴随他们的氛围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大道两旁的红枫树和它越发光滑的枝丫。

偶尔何自忠会给他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打发时间,许槐也配合的应和着他。

无论是红枫大道还是遍布两旁的白玉兰,都是他们的见证者。当然还有一位慈祥柔和的老人。

两个少年也慢慢的成为了这条道路上的一部分,每当路过红枫大道的那条马路时总会有一股和蔼可亲的声音响起“你们又来啦,每次看到你们我都会想起从前两个调皮的小朋友,他们也时常拉着手一起走过这条路。他们那时候也像你们一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位老人是路口报社的老板,长的十分和蔼。每次一看到他们都会送一些自己做的小糕点,还时常嘴里念叨着“以前我也经常送给他们,他们可爱吃了!”

“其实仔细一看你们还真的很像…”老人慈祥的笑容温柔的注视着他们,但是偶尔也会朝着道路对岸的住宅区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悲悯…

时间久了许槐他们也和这位孤独的老人熟络了起来,一有时间就会来这帮忙,也多亏了他们这座小报社也难得的变得热闹起来,一开始这位老人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拒绝的,但是耐不住何自忠那厚重的脸皮,最终作为交换,他都会提前做好许多小甜品说是付给他们的酬劳,还叫他们不要嫌弃,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他们,闲暇的时候他们会在小报社门口支起一张小小的桌子,三个小凳子,一起陪那位老人聊聊天。

一天下午夕阳西下,许槐二人又来到了小报社帮忙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忙碌,三人又惬意的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一同欣赏着落日余晖。

“寿伯,你说的那两个和我们长的很像的人是什么样的啊…”许槐开始有些好奇寿伯口中的两人。

何自忠也呆呆的看着寿伯,其实他也很好奇寿伯口中的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寿伯神情呆滞了一秒,露出了释怀的笑容“他们啊…是两个即懂事又生的十分俊俏的小伙子!”奇怪,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他们看作了那两个小伙子。

何自忠一听来了兴趣,他来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寿伯愿意讲起他们呢,小伙子,那岂不是和我们一样!眼神穿过寿伯看向了对面的许槐,许槐自然也看透了少年心中所想,对视了一眼又问道“我们真的和他们很像吗…”原来世界上奇怪的不只有他们,而他们在别人口中也不全是污秽不堪的存在…

突然许槐的脑海中回荡着他最不想记起的话语:

“你们看,真是丢我们许家的脸!亏他还是长子呢!简直伤风败俗!”

“可怜了留下的儿子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跟他爹一样!不正常!”

“嗯,听说这肮脏的血脉是会遗传的!”

“嘘!别说了,你看那孩子在看着我们呢…”

那些人的话就像复读机一样一直在许槐的脑海中重复着,一遍一遍又一遍,冰冷黑暗的眼神和厌恶的面目成为了他无法逃避的噩梦一直伴随着他,可是在遇见他之后,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梦到过他们了…………

渐渐的一道声音穿透了他的思绪传了进来…

寿伯“嗯,很像,你们都长的一样漂亮。而且都很善良,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浪费时间…”

何自忠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了“寿伯!不许你这么说,你不是糟老头子,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爷爷一样看待了,以后我养你!”难得的说了句正常的话。

许槐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不再去想,接上了少年的话“对,寿伯,你不是独自一人,你有我们呢!”

寿伯一听这两人的话,惹的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好孩子,我老头子能让你们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抬手温柔的抚摸着两人的小脑袋。

何自忠也跟着寿伯略略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是说真的,爷爷!”

许槐也跟着他们大笑也跟着何自忠叫了一声“爷爷!”

寿伯感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少年,眼中悄悄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好!你们都是爷爷的乖孩子!”

对于他们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一句称呼,一个承诺就能让老人家如此高兴!

他们浑身散发着的幸福和谐氛围感染着这条寂静闲暇的红枫大道让这里多了一分生机与温馨!

时间就这样惬意的流逝着,一直来到了年尾…迎来了他们高中时期的最后一场校运会,这场校运会象征着他们学生时代的结束但是却也征兆着他们即将迈出成为大人的第一步。

十一月十五日,虽然来到了节气中的冬季时分,但是天气却格外的晴朗舒适,仿佛是特地给他们准备的惊喜一般。

广播中播报着最新的通告,声音响彻整个学校。

“下面请高三各班参加一千米短跑的同学做准备,请务必提前十五分钟到一号操场候场!”

此刻的高三一班氛围十分热闹。刘嘉晖听到广播后急匆匆的跑到了最后一排的许槐二人面前“忠哥!快到你比赛了,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何自忠不急不忙的正认真剥着手上的荔枝“急什么,不还有半个小时吗!”

“给!”紧接着就递给了一旁正在打游戏的许槐。许槐微微张嘴一口吞了进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朝着身后的垃圾桶里吐了壳。“走,我陪你去候场,刚好我也去换衣服!”因为一千米结束之后就是许槐的一千五百米!

何自忠立马放下了手中正在剥壳的荔枝“好!”露出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微笑!

刘嘉晖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人,额,这是…在我面前秀啥呢!!!自从他两在一起后,自己是天天遭这罪啊!!!!

程杰“干啥呢!走了,陪槐哥他们候场去啊!”

刘嘉晖转过头看着丝毫没被二人影响情绪的程杰轻轻呼了口气“哎!真羡慕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玩意儿!”

程杰的笑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中。刘嘉晖这是几个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刘嘉晖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卧槽!你个傻逼玩意儿!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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