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男子虚抬起半边手,缓缓朝禾芥额间探去,但还未等他对已然睡熟了的女子做点什么,一柄匕首便突然从禾芥手心窜出,直直地朝男人的手刺去!
啧,胳膊肘往外拐的还挺快。
沐蘅心下想着,指尖一转便将那气势汹汹的匕首悬在掌心,继而轻轻抚着那刀柄上的绿意。
晶莹剔透的绿中里面藏着他的一魄。
“既然你都自己送上门了,那我便顺便先收了你再探那小丫头。”他轻声说着,骤然向那匕首施力,蓝色的薄雾逐渐将绿色吞没。
可是就在整把匕首即将完全被吞噬之时,一道耀目的绿光却突然乍起,紧接着从匕首处炸开一道无形**。
这**竟将沐蘅都被逼退了几分,离床沿也远了几寸。他轻歪了歪头、微眯起眸子看着悬在半空的匕首毫无留恋的飞回禾芥手中,然后骤然散开在她的手心处,彻底消失不见。
沐蘅心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但还未等他思量清楚其中缘由,床上的女子却动了动,轻轻皱起了眉,似乎下一秒便要转醒!
禾芥本来在梦中睡得十分香甜,正做着流玉谷花开满地、郁郁葱葱,自己也毫无业绩压力的好梦,却突然觉得手下处有什么东西窜了出去,没过多久又窜了回来,还带着些许痒意。
她因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好像看到了那个异瞳男人!就在她的床边!
禾芥乍然惊醒!但她瞬间闭上了眼,全身僵直,冷汗直冒。
然而她瑟瑟发抖地等了半天,心里默念:我没醒,什么也没看见。却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连她的头发丝都没有被掀起一点。
我看错了?她不太确定。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我看错了。她心下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接着紧闭着的眼悄悄开了一条缝。
禾芥从那缝隙中偷偷往外看,可正当她还在仔细巡视是否有人出现时,突然视线模糊了,脸上出现了先前便有过的温热感。
她心下又是一跳,重新僵直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被脸上的触感和毛茸茸的痒意唤醒,找回自己的身体。
禾芥一把抱住正在她脸上舔来舔去的罪魁祸首,把它托离自己的脸,往外挪了几分,边撸着他的下巴边道:“小猫你怎么还不睡,做噩梦了吗?吓我一跳你知道吗?”
语气里带着些许惊吓后的微颤,但更多的是无奈与笑意。
“我抱着你睡,别闹了啊乖。”
————
清晨的光透过窗子撒进木屋里,禾芥脑中准时响起的机械声使她在此刻悠然转醒,曲起胳膊撑起半边身子,另一边则往后伸着懒腰。
正当她准备下床时,却发现手边触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禾芥低下头一看,便见到了昨天夜里十分闹腾,此刻却把自己团成一只贝果睡得正香的小猫。
它的鼻尖微微耸动着,仿佛一点都没受到身边人的影响,一动不动尚在梦中。
“小臭猫,自己睡得倒是香,昨天晚上还把我舔醒。”禾芥小声说着,轻轻在它的头上戳了几下。
没成想这微不可察的几下却将睡得正好的猫吵醒了,它先是微微睁开眼,头也跟着往上扬了起来,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禾芥。接着动动双手,伸了个懒腰。
然后一下窜进了禾芥怀里,嘴里还时不时喵喵叫着,声音细软带着奶气。
禾芥看着往自己怀里一躺就一动不动的猫,第一次在清晨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赖上我了要跟着我出门?
她心下想着,于是便试探性的将它整个托起来,想重新把它放回原处。
不出所料那猫一下挣开她的手,又往她的怀里钻了进去,,这一次钻得更深了一些,爪子还紧紧抓着禾芥的衣裳。
这确实是要跟着我出门。
禾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后便将轻轻将它抓了起来,举到面前,和它面对面说道:“现在不行我还要换衣服,我衣服都快被你抓烂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松松垮垮的腰带,把猫放在了床上去换自己平日里下农田要穿的衣裳。
禾芥背上背篓,怀里抱着猫出了房门,拐了个弯去叫小木屋里此时大概还在睡梦中吃佳肴的列缺。
果不其然,那小蛇全然不似其他蛇般盘着熟睡,此刻睡得四仰八叉,长长的一条躺着动都不动一下,头还垂在小床外边,嘴角上坠着些许晶莹粘稠的液体。
每次都是这副快睡死过去的样子。
禾芥叹了口气,照例变出一个金光闪闪冒着油光的鸡腿往列缺的鼻子处伸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列缺就像久旱逢甘霖般在睡梦中追着鸡腿而来。
接着,摔下了床磕着了脑袋。终于醒了。
“不是我说,你换一招儿呗。每次都这样,真的很伤害我们之间的友情。”小蛇蜷起身子,拿自己的尾巴摸着自己刚磕着的头,微睁着眼睛道。
禾芥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为何要换?这招好用。”
边说边将那鸡腿又收了回去,摸着它脑袋的手催促着它快盘上来。
“禾芥!你该去行商的,肯定是个奸商!一般不都把鸡腿给人吃的嘛?你竟然能每天都收回去!不觉得愧对我吗?!”那小蛇瞪大双眼,站得直直的,不知从哪里长出了两只手,此时一只指着禾芥,另一只叉着腰,看上去起床气颇大。
“好了好了,中午的加餐,不是每天都这样,怎么今天格外生气?”禾芥说着捋了捋列缺并不存在的毛。
“因为我梦到我在吃大餐,大餐哎!什么翠釜蒸瑶柱、银盘炙锦鲈、金炉烤乳猪……哎,它是谁啊?”列缺语气颇为激动,报菜名报得正起劲,头还跟着一点一点的,眼睛望天,嘴角似乎马上又要流出些晶莹的液体。
可它报到一半,却猝不及防刹住了车,原本望天的眼睛此刻斜睨着趴在禾芥怀里软趴趴的猫,语气也如山路十八弯,骤然带上了几分不善。
怀里的猫似乎是看到了列缺眼里的不善,抬起脑袋“喵”了一声,以示回应。
“嗯?”禾芥原本听着它报菜名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带它去吃顿真的,没成想菜名戛然而止,疑惑的顺着列缺微眯着的眼睛看去,笑着道,“哦,它是昨晚不小心闯进我房间里的,还没开智呢,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你可别欺负它。”
禾芥只消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人在想些什么,不过是怕有人和自己抢吃的而已,于是解释道。
“害,多大点事儿,你不用刻意解释。”果不其然,它原先还支楞着、看上去颇为警惕的脑袋,此时已经垂了下去,这会儿正耷拉在禾芥的手上,闭眼续梦。
不解释可还真不行。
这位闪电可是创下过丰功伟绩的,想当年天界中央掌管器皿等手作物的工神木戋和西方掌经营的商神霁蒲结伴来禾芥处吃顿饭,就在三人吃得正开心之时,一旁托腮甚久的小蛇不乐意了,直接暴起立在桌沿,周身闪着风雨欲来的蓝光,大声吼道:
“你们自己家是没吃的吗?!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蹭饭!我的饭都要被你们吃完了!”它小手插着腰,看上去只有一点点大,音量却着实优秀。
吼得三人颤了一颤,连木戋原本要赠与禾芥的丝线也没来得及给,便匆匆离去,还是后来禾芥与霁蒲恰巧遇到之时得知的,不过禾芥提及此事颇为尴尬便也没好意思要。
后来禾芥将特地给它准备的两大碗米饭和三碗新菜从厨房拿出来时,它边吃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丝毫不听禾芥解释。其实禾芥只是想在外神面前给它塑造一个较为稳重的形象,所以少给他盛了点米饭,但是未曾与它商量清楚。
自此之后只要与吃有关,禾芥都十分警惕它的情绪。
【警告!警告!请尽快下田,否则后果自负!】
冰冷的机械音又在禾芥耳边不停催促着,她深知这个后果自负的后果确实是有点分量的,于是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又奔着菜田去了。
时值春日,虽说并不是丰收的时节,但谷里到处可见的野菜却长得极为旺盛,郁郁葱葱,此刻正坠着露珠,等待宰割。
禾芥忙碌了一上午,正值农忙时节活儿更是哪哪都有,一桩接着一桩。她一上午要干得事儿自然也是不少,譬如播完谷东边小白菜的种子、再给谷南面的莓果施点肥……
好在她一年来修为精进了不少,播种之类的小活挥挥手就可以自动干了。至于施肥,便要仰仗列缺了。
禾芥先是将列缺的鼻子堵住,然后将要施的肥用小木桶挂在它的尾巴上,对它虔诚拜一拜,忽略快翻上天的白眼,最后就全仰仗它下一场施肥雨了。
禾芥边割手边的野菜,边分神用余光看着一旁一动不动看着她劳作的小狸花猫。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虽然这只小猫看上去颇为温良,她在田里时也丝毫不会添乱,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偶尔喵几声显示一下存在感。
但是她感觉这只小猫的眼神只是不太对劲,不像猫,像人。
但她没来得及细想,因为手腕上的镯子又开始闹了。
“我饿了,我们今天去天街吃吧!”说着它还晃悠了几下像在撒娇。
“那你的大鸡腿呢?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你舍弃了?”禾芥心里想着事儿,脑子自然也非常之乱,因而没好气道。
谁想那镯子晃悠得更厉害了:“这也不矛盾的啊。”
“喵~”正当禾芥准备开口拒绝时,一旁许久都未曾出声的沐蘅突然叫了一声。
这一叫打断了禾芥想要拒绝的思路,反而给她提供了新的思路。
纵使自己看不出来这猫有哪里不太对,天界这么多神官同僚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不如就去趟天街,随了列缺的愿能让它消停几天不说,还可以趁机探一探这小猫究竟有哪里不对劲。
思及此,禾芥将手里的刀往背篓里一甩,一锤定音:
“好,我们今天去天街!”
“喵~?”
某妖王:我喵那一声只是刷点存在感[摊手],早知道不喵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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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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