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残识封印
沐云逸的耳朵里还回荡着那声音——小阳在哭，小月在喊，哥哥救我。
他站在冰柱前，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顺着铜铃的铃舌滴落。一滴，两滴，砸在黑冰地面上，瞬间冻成红点。
“不是真的。”他咬牙，“你们不是我弟妹，你就是个烂电线杆子成精！”
话音刚落，紫光猛地一颤，图腾瞳孔扩张，像吸足了气的蛇头，猛然喷出一股无形波纹。伊莎贝拉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发紫。
“清冰！”沐云逸扑过去接住她，后背狠狠撞在冰柱上。艾德里安怒吼一声，熔岩护甲轰然爆发，可热流刚涌出半米，就被一层新冰封死，护甲表面裂纹“咔”地蔓延开一道。
“它在抽她！”艾德里安喘着粗气，“治疗魔法反噬，她撑不住第二次了！”
沐云逸低头看伊莎贝拉，她的眼皮在剧烈抖动，像是有东西在眼眶里爬。他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铜片，贴在她眉心。
铜片刚碰皮肤，就“嗡”地一震，边缘浮起一层淡金色光纹，像老式电视开机时的雪花屏，一闪一闪。
“它认她？”沐云逸瞪眼。
紫光突然收缩，图腾低语换了个调子：“……容器……觉醒……归来……”
“闭嘴！”沐云逸把铜片按得更紧，伊莎贝拉的抽搐慢慢停了。他抬头盯着图腾，忽然咧嘴一笑，“你怕这个？你怕它？”
他一把将铜片收回，贴在冰柱表面，对准图腾外圈的符文凹槽。
“叮——”
铜铃在他手里轻轻一晃，不是为了声波导航，而是测试共振。
冰柱猛地一震，整座大厅的黑冰地面泛起波纹，像被扔了颗石子的湖面。图腾瞳孔剧烈收缩，紫光忽明忽暗，像是信号不良的灯泡。
“果然是协议认证。”沐云逸眼睛亮了，“你这玩意儿是老式封印系统，铜片是密钥，但权限不够，只能刷脸不能开门——老子今天就给你刷个强制休眠！”
艾德里安听得一头雾水：“你说啥？”
“别管我说啥，掩护我！”沐云逸把铜铃塞进嘴里咬住，双手握住铜片，魔力顺着指尖灌进去。
铜片边缘的金光骤然暴涨，顺着符文纹路爬行，像电路板通电。图腾剧烈震颤，低语变成尖啸：“不——允——许——”
紫光化作利刃，直刺沐云逸眉心。
他没躲，反而往前一顶，额头撞上冰柱。
“砰！”
血顺着鼻梁流下来，混着冷汗滴在铜片上。金光猛地一跳，像是加了燃料的火苗，顺着纹路冲进图腾核心。
“休眠指令，发送！”沐云逸吼出一口血沫，“老子现在是管理员，密码是——别他妈再碰我弟妹！”
金光炸开，紫光被硬生生压回瞳孔。图腾“咔”地一声，眼皮闭合，眼球状的表面浮起一层金属质感的封印纹路，像老式保险柜锁死。
大厅安静了。
碎冰从穹顶簌簌落下，砸在地面发出“哒哒”轻响。
沐云逸瘫坐在地，手一松，铜片“当啷”掉在黑冰上。他喘着粗气，手指抽筋似的抖。
“封……封住了？”艾德里安盯着冰柱，护甲裂纹还在冒烟。
“临时的。”沐云逸抹了把脸，“顶多撑几个小时。这玩意儿不是死物，是残识，被人砍了一刀还剩口气，绑在柱子上当看门狗。”
他低头看伊莎贝拉，她眼皮还在抖，但呼吸平稳了。
“得让她醒。”他伸手去探她脉搏。
就在这时，冰柱突然“嗡”地一震。
不是震动，是共鸣。
整根柱子泛起微光，从底部往上，像灯带逐级点亮。光停在图腾下方三尺处，浮现出一段扭曲的文字，像是用冰刻出来的，又像是投影。
沐云逸眯眼：“这……是它临死前吐的遗言？”
艾德里安凑近：“我看不懂，符文乱码。”
“不是乱码。”沐云逸伸手，指尖离文字半寸，“是压缩信息流。就像……老式磁带快进播放，得慢下来才能听清。”
他回头看向伊莎贝拉：“清冰，能用治疗魔法扫描波动吗？把频率拉平，像听胎心那样。”
伊莎贝拉睫毛一颤，缓缓睁眼，手指微微抬起，一缕银光从指尖溢出，轻轻搭在冰柱表面。
光纹波动渐渐放缓。
那行字开始重组，变成清晰语句：
“钥匙……沉于寒渊……待光启……”
沐云逸念出来，眉头皱紧：“寒渊？地下寒潭？”
“光启？”艾德里安冷笑，“又来这套，非得搞个仪式才给东西。”
“不是仪式。”沐云逸盯着那行字，“是条件。它说‘待光启’，意思是钥匙被光激活才能拿。可寒潭底下哪来的光？”
伊莎贝拉虚弱开口：“……可能是……反光。或者……某种共鸣光源。”
“对。”沐云逸眼睛一亮，“就像铜片和书签呼应那样。钥匙本身不发光，但遇到特定频率的光，就会响应。”
艾德里安踢了脚地面：“所以咱们得先找光源？可这鬼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
“有。”沐云逸低头捡起铜片，擦掉血迹，“咱们有这个。它能共振，能触发封印，说不定也能当手电筒用。”
他把铜片翻过来，对着冰柱微光一照。
背面边缘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刻痕，排列成环形，像齿轮上的齿。
“这纹路……”他眯眼，“和书签上的符号，是同一套编码系统。”
伊莎贝拉撑着站起，靠在艾德里安肩上：“它……为什么告诉我们钥匙位置？”
“因为它快被封死了。”沐云逸冷笑，“残识快断气了，临走前泄密。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它不想被人当看门狗绑一辈子。”
艾德里安啐了口：“管它是不是陷阱，总比在这儿听鬼叫强。”
沐云逸点头，把铜片收进内袋，贴着胸口放好。
“走。”他扶起伊莎贝拉，“先撤出大厅，这封印不稳，别等它反扑。”
三人刚转身，冰柱突然“咔”地一声。
一道裂纹从图腾下方裂开，顺着柱身往上爬。
裂纹里渗出紫光，微弱，但持续。
“它在挣扎。”伊莎贝拉低声。
沐云逸回头，盯着那道裂纹，忽然抬手，把铜铃扔给艾德里安。
“接住。下次它要是再冒头，你就往柱子上砸，响越大越好。”
“你干嘛？”
沐云逸已经走向冰柱，从魔袋里掏出一支荧光笔——现代货，早就该没墨了，可笔尖居然泛着幽蓝。
他蹲下，在裂纹下方画了个圈，又画了三道竖线。
“画个故障码。”他咧嘴，“等它彻底崩了，咱们至少知道是哪个零件先坏的。”
艾德里安无语：“你当这是修冰箱？”
“对。”沐云逸站起身，拍了拍手，“坏冰箱也得贴标签，不然维修工来了也懵。”
伊莎贝拉忍不住笑出声，又咳了两下。
三人刚走到大厅入口，沐云逸突然停下。
他回头，盯着冰柱。
紫光在裂纹里缓缓流动，像血管中的血。
他忽然觉得，那光不像是在挣扎。
倒像是……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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