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欲言又止,心里又有些不确定。
许青砚摇头,示意他也不能肯定。
两人的身形虽然和直播中那两人有些相似,可是他们把脸捂得很严实,露出的眼睛颜色也并不相同,许青砚无法判定这就是反虐杀案件中的兽人。
不过刚离开的这两人装备齐全行为怪异,处处都透露着可疑。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他们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赵眠感叹道,毕竟钟鼎楼前不远处就是第六军守卫队,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的确需要些胆量。
“兽人最不缺的就是胆子。”许青砚很明白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对此还有些诡异的习惯感。
他将许秋塞回背包,留出条缝供它呼吸,招呼一声,“走吧,回去。”
“好。”
……
俩人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房间是安德尼尔准备的,他们四个人一人一间,房间号刚好相连。
两人在门口简单说了两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许青砚就把关了一晚上的许秋放了出来。
进门时背包刚好挎在胸前,许秋的两条后腿使劲儿,抵着许青砚的肚子往外跳。
安稳着陆。
许青砚眼底漾出笑意,他关好门,把背包收好,坐在沙发上看着许秋满屋跑酷。
也许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许秋特别兴奋,从这个屋子窜到那个屋子,从衣柜顶窜到许青砚怀里。
跑酷运动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许青砚手动将其结束。
他先给许秋洗漱,随后把它丢到床上,然后才收拾自己。
温热的水流淌过脊背,许青砚脑中开始复盘晚上发生的事情。
口罩男的话固然前言不搭后语,但两人对许秋的不同才是最让他在意的。
到底是出于对同类的关切,还是……出于对兽人的关切,又或者是盯上了许秋?
他不在乎他们是否是新的计划,只要不涉及许秋。
许青砚关掉水,套上睡衣走出来。
洗干净了的小雪豹没有乱跑,它两只前爪往前推,两只后爪往后蹬,把被子往床中心堆,堆成一座小山后自己钻进去,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活脱脱泰山压顶。
许青砚见状,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担忧,如果许秋真是兽人,这智商会不会还比不过口罩男?
“呜?”许秋不知道他的忧虑,偏着头吸引他的注意力。
许青砚走过去把豹子提出来,“怎么蠢兮兮的。”
许秋不满的低吼一声,跳起来撞他一下,跑到枕头边趴着不动了。
许青砚看着勃然小怒的小雪豹笑了下,把头发烘干后也上了床。
躺下后许秋动了动,用屁股对着他。
许青砚单手一捞,把它翻个面朝向自己,哼笑,“脾气还挺大。”
许秋睁眼看他几秒,抬爪拍拍他的唇以示和好。
许青砚捏住肉垫表示同意。
夜色渐深,整座城市都安静下来,街上人影稀疏,路灯依旧明亮,有光亮的窗户越来越少,只余下最后几扇。
艾布纳瘫在沙发里,房间的每一个灯都被打开,灯光照在他金色的短发上,金黄的眼珠折射出流光。
南水坐在他身边剥橘子,仔细地将每一根橘络摘干净,分了一半递给艾布纳。
艾布纳接过,一口全吃进嘴里,眼睛被酸得微眯。
“你今晚怎么回事,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南水有些头疼的说。
艾布纳虽然社会化程度比较高,能自如地适应人类社会,可长久的实验还是给他造成了影响,导致他有时就像个三岁孩童,一板一眼得可怕。
无知即无敌。
艾布纳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知道啊,资料上有写过。”
“第七军区军区长许青砚,和第七军医疗部长赵眠。”他挤眉弄眼道:“我说的没错吧?”
“你知道你还往他们面前冲,人家这身份随随便便就能把你给抓了。”
“他们没事抓我干嘛。”
“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儿数?嘴里尽说些胡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艾布纳有些不服气,“我是看见了他们包里一只雪豹!这还是我这次来联邦看到的第一只动物呢。”
经他一说,南水脑中闪过一对异瞳。
“我怕那个人类虐待它嘛,就想把它买回来,可是那个人类不让。”
“那只雪豹应该还处于幼年期,但从毛色来看,被养的不错。”南水说。
“嗯哼。”艾布纳在心底腹诽,所以他才没有动手明抢。
“这样看来,好像人类也并不全都是坏人。”艾布纳小声道,至少许青砚和赵眠不是。
“你又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了?”南水睨了他一眼,“人类最擅长伪装,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装的?你怎么确定他们对每一只动物都友好?你怎么判断他们的所言所行是真还是假?”
她像机关枪一样不断发问,枪枪致命,艾布纳泄气,低着头不说话。
“什么都不知道还帮着人类说话,小心以后被骗得一根毛都不剩!”
“不会的!我的毛才不会少呢。”艾布纳嘟囔着,他的毛那么茂密那么水滑那么好看,他才不要变成一只秃毛雕。
南水冷哼一声,“你这辈子就守着你那点毛吧你。”
看着蔫巴巴的艾布纳,南水叹气,又有些难言的无力。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他能一直单纯一直天真,当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可如今的联邦容不下飞翔的小鸟,他们只想折断它的翅膀,囚禁它的灵魂。
所以现在,一丝警惕都不能松懈。
好在艾布纳也只低沉了片刻,没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问:“欸南水姐,你说那只小雪豹会是实验体吗?”
抛开想要救小雪豹的心思,他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所以急切地想要带回它。
“不知道。”就算是同为实验体,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心灵感应,更别提许秋只是只普通小雪豹,南水并不能确定它的身份。
“可是我看那只雪豹和人类挺亲近的,感觉也不像实验体。”艾布纳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猜错了。
就以目前在洛尔亚星的实验体来说,没有一个实验体能主动亲近人类,就算是能不仇视所有人类的都很少。
“它现在没有危险,不用太过担心。”南水声音柔和。
艾布纳身上没有实验基地特意培养的嗜血,相反,他会以最大的善意来看待遇到的所有生灵。也正是因为如此,南水才不得不多看着他一些,免得被骗得命都没了。
“嗯嗯。”艾布纳用力点头。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干呢。”南水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看着他稚嫩的侧脸,表情恍惚,还是忍不住问,“怕吗?”
这次行动生死未卜,凶多吉少,最坏的结果可能是回到困了他们十几年的实验台。
小鸟还没自由几天呢,怕吗?
“不怕!”艾布纳掷地有声,“临走前颜知哥提取了他的毒素给我,我随身带着呢,保证我们能一命呜呼。”
他在衣服的小口袋里掏啊掏啊,掏出两支小细瓶。
他递给南水一支,笑得很灿烂。
“……”
刚酝酿好的情绪下一秒就被打破,南水无话可说。
她接过瓶子,没忍住还是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好了,睡觉!”
艾布纳抿着嘴笑,看着南水进屋。
冰冷的玻璃瓶已经被他握得温热,一如他跳动的滚烫心脏。
他才不怕呢,因为自由的小鸟不惧死亡。
*
第二天天气很好,气候宜人,蔚蓝色的天空掺杂着缕缕紫色云彩,炫彩梦幻是伯尔星的特色景观之一。
此刻坐落于星球中央的巨大庄园里已经宾客满座,人声鼎沸。
婚礼现场被无数的白玫瑰包围,地毯上也落满了白色和粉色花瓣,象征纯洁美好。
安德尼尔穿梭在人群中间,端着酒杯招待着到来的客人。
嘴里还包着口酒,余光瞥过会场门口,他一怔,随后赶紧咽下,快步走过去,还不忘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哎哟,你们可算是到了,欢迎欢迎。”安德尼尔笑得牙不见眼,招呼着几人,“快进去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许青砚笑着道:“中将,恭喜。”身后的几人跟着点头。
安德尼尔笑意更甚,“同喜同喜,几位昨晚休息得好吗?”
“那可真是休息得太好了,”安格斯一身暗红色西装,扣子随意地解开,不正经道:“简直是比我家的床还舒服。”
“说笑了说笑了,你们住得习惯就行。这酒店是我女婿家的产业,为了这次婚礼特意升级了房间配置,就是希望大家住得开心。”
看似炫耀实则炫耀,安德尼尔特意看着许青砚说的,还多夸了几句,只可惜许青砚面无波澜,嘴角的笑一直很得体。
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安德尼尔应了声,对着许青砚他们道:“吃食都已经安排好了,几位过去稍作休息,我这边就先失陪一下。”
许青砚:“好,您忙您的。”
安德尼尔离开,安格斯做了个鬼脸,差点逗得几人憋不住笑,江肆月把他锤得呲牙咧嘴才止住笑意。
几人来到了休息区。
这样的婚礼没有正式的午餐,来的人非富即贵,吃饭不是他们的目的,寻找机会结交贵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对于许青砚他们来说这机会可有可无,毕竟以他们如今的地位,更多的是别人来结交他们。
休息区摆满了各种各样酒和小吃,还有服务人员在场中游走,提供帮助。
江肆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抬手松了松领带,黑色的西装衬得她腰细腿长,“我看这老东西请的人还挺多,刚刚那几个都是富人榜上有名的人物。”
安格斯抿了口酒,接道:“正常,因为他家新女婿和他的新亲家也是榜上面的人。”
“那你怎么不是?”江肆月真诚发问。
安格斯哽了一下,“因为我濯清涟而不妖,视钱为身外之物。”
“切,不行就说不行。”
“我怎么可能不行!”
赵眠笑着看他们斗嘴,环顾四周,看到了些熟人,“他还请了很多科研界的人。
他毕业于首都星际大学医学系,是那一届出了名的医学天才,还没毕业就被各大军区抢着要。
他的老师袁海更是出名的老军医,曾效力于第四军,后来退役回到学校当老师,被誉为医科圣手。
所有人都以为赵眠会进入他老师的旧部,毕竟有现成的关系,不要白不要,没想到他反手就选了第七军区,从基层军医当起,倒是他的师弟乐舒后来进了第四军。
“有认识的?”许青砚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眠用下巴指了指,“喏,袁海和他的几个学生都在那儿,另外几个老点的都是首都星际大学的教授,研究材料和武器的。”
许青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人里最出挑的一个。
那人高挑而瘦削,精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金色的眼镜链垂在颊边,衬得人更显贵气。
他站在一旁听着其他人言笑晏晏,时不时应和几句,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乐舒也在那儿。”许青砚挑眉。
“看到了。”赵眠漫不经心,“毕竟是袁海的得意门生,现在又是第四军的医疗部长,正常。”
会场中心。
许是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乐舒看了看人群,最终目光停留在休息区。
许青砚和他对视一眼,又淡淡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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