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查到了。主角攻就在楼内,接下来就靠你。］系统。
霓虹招牌在黑夜中绿茶两字晕开红蓝调,温喻一边答应系统,一边推开玻璃旋转门。暖黄色的壁灯将整个餐厅投出温暖光晕,优美的钢琴声从大厅内传来。
“好多包间,我上哪找？有定位吗？”温喻抬手撩起一把头发,一脸颓废。
距离上次和谢庭吃饭已经过去整整一周,那天送他回家后,连刘叔都回来管家,可谢庭本人却再没出现过。虽然没谢庭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心,但还是钱重要。于是温喻唤出系统帮忙定位,发现人在这,果断来了。
［去打探总会找到的,你争气一些。争取让我完成这个任务，成为系统榜第一。］系统发话。
温喻一时没回答,远处有人站在电梯入口处,指尖轻抬,下一秒镜面电梯门滑开。他思索一番,走到前台接待处问：“你好,请问你们还有用于接待重要贵客的包厢吗？”
正直晚班的接待员在摸鱼刷手机,听到声音将手机反扣桌面。眼前站着一位衣着不菲的年轻人,让他不敢怠慢。他双手交握,微微弯腰,“有的,先生你贵姓？l2层都是。”
“免贵,你的名牌好像有点歪。”温喻抬手食指微微蜷缩,指着他身着制服西装右边处说。后者赶忙低下头去检查,温喻趁此刻将桌面插着的访客卡拨出一张,自然滑落脚底。
“谢谢先生,是想预定多大的包厢呢？”接待员问。
“稍后,等我先考虑好吧。”温喻说着,俯身假装系鞋带,顺势将卡握入掌心,然后在接待员目光中转身离开。
［宿主,你问包厢干嘛？］系统疑惑。
“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男主吃饭的包厢永远不对外开放。既然l2层是接待重要顾客的,接下来只要找到包厢。”温喻见接待员前来别的客人,趁其不注意,插上访客卡,偷溜上电梯。
按上l2层,随着轻微的嗡鸣,电梯开始攀升。玻璃映出温喻模糊的身影,远处高架桥上霓虹闪烁。温喻抬手按住太阳穴,往电梯中间处走两步,电梯门缓缓打开。
走廊两侧的包厢门以鎏金边框勾勒,门面镶嵌哑光黄铜把手,门楣上悬着水晶底座的壁灯,像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滤镜。
［你刚才顺东西的姿势好自然。你在原世界是干什么的？］系统问。它第一次直接接受到上级秘密将温喻带来,还没有具体了解本人。
“我？一天混一天,直到遇见你,让我看见发财的希望。”温喻踮着脚贴近离电梯最近的门板,耳廓紧压在门上,偷听里面内容。半晌过后,无奈道：“隔音不错。”
［财迷。难道就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方式吗？］系统觉得温喻此时跟小偷没什么两样。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其他系统嘲笑。
“访客卡我都是偷的,又不是ktv。随便编个大冒险失败,就能乱进包厢啊。”温喻脸色变换一瞬,“系统,里面好像有人打架？”他双手扶住门,又将耳朵贴得更紧。
“装什么呢,要不是我施舍你学费,你能活到现在？今天把你打残,你那个等你钱看病的老妈,能怎么样？”
“求求你,放过我吧。”是年轻的男生。包厢内隐约酒杯碎裂的声响,男人压抑的咒骂,和带着哭腔的道歉,透过厚实的门传入温喻耳朵。
［世界上坏人多着呢,你别偷听墙角,赶紧去找主角攻完成任务。］系统着急催促。
包厢内再次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温喻没开口回答。
［你就是书中的过客,短暂当主角而已。他们是纸片人,你救下他也不会感激你。何况周围的人对你还有情感bug,不会有人记得你的。］
温喻闻言低垂眼眸,后退一步,慢慢转身离开,“嗯。”
［你要记住,你只是短暂当主角。］系统再一次提醒。
温喻低着头,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玻璃电梯外的高楼外墙的LED屏,正变换着色彩。他只觉得格外刺眼。
突然身后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一道男声响起,“我今天就把你打残,从这头拖到走廊那头。”低吟的哭腔声再次响起。
学费,生病,妈妈。温喻脑海中不断出现几个词语,他攥紧拳头,在手心留下红痕。告诫自己,别多管闲事,别多管闲事。总要去抓住什么吧,啪的一声,脑海中的那根弦断了。
温喻转身,黑皮大个男人的皮鞋踩在男孩腿上。他揪住男孩的耳朵,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它撕下来,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求我啊。”
男孩的头发全贴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额头上有轻微的擦伤,右边嘴角的淤青带着丝丝血迹。黑大哥突然转过头,发现温喻的存在。眯起眼盯住他,声音沙哑粗粝,“你谁啊？”
温喻心跳一滞,但面上不显,反倒扯出一抹痞笑,朝缩在墙角的男孩扬起下巴,“找人呢。”一顿,又补一句,语气轻佻得像在讨论天气,“这小子也欠你钱啊？他可让我好找,大哥你替我教训他。”
黑大哥没立刻接话,而是歪着头打量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爆出,指节捏得咔咔响。半晌,才咧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和我是一伙人啊。”
温喻故意没接话,只是耸耸肩,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他欠你多少钱？”黑大哥问。
“不多,也就八千。”温喻手心略微出汗,回道。
“八千,你看着可不像为八千块钱就追来的人。”黑大哥眯眼,视线扫过温喻。纯色短袖没有一丝松垮,裤子垂感自然。饶是他不认识牌子货,也能看出来。
“跟家人闹掰,缺钱用的很。蚊子腿再小，那也还是肉。”温喻朝他打个舌响,尽显混混模样。
黑大哥嗤笑一声,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晃,像是展示一块破布,“许悸一直欠我钱不还,我来教训教训他。”
“咳咳咳……”蜷缩在地上的男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死死抠着地面,仿佛要把整个胃都从喉咙里呕出来。男孩虚弱半睁开眼皮,打量眼前撒谎欠钱的人。
温喻见状向前迈半步,黑大哥满是警惕,“大哥,要不你先让我教育。”说完,抬脚控制住力道朝男孩腰侧踹去。男孩闷哼一声,身体顿时像虾米般蜷缩,抖动个不停。
黑大哥见状挑眉,眼中的戒备稍稍松动,“我怎么感觉你没用多大力？”
“哎,毕竟是高档餐厅,把人弄伤不好说呀。”温喻无奈摊开双手,假装懊恼。
“嗐,随便打,出事我负责。”黑大哥把手中酒瓶抛来。温喻仓促去接,冰凉的玻璃撞进掌心,酒精的味道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窜进他鼻腔。
身后传来一群人的吵闹声,温喻眨眨眼,轻声说道：“感觉酒瓶用着不太使劲,哥你去包间拿点硬东西出来呗。”
黑大哥闻言,大笑起来,面部肌肉聚成一块露出黄牙,“你小子可以,等着我给你拿。”
在他进入包厢的后一脚,温喻边跟上去边说：“我随你看看。”
下一秒,温喻眼神一狠,鞋底带着风声狠狠踹向黑大哥的后背。他将门关上,门框剧烈震颤。
“小兔崽子,敢耍我。”黑大哥猛敲门大喊。
温喻十指紧握门把手,嘴唇咬的发白,对躺在地上的许悸说：“还能走吗？”
许悸抬头,他不明白眼前的男生为何撒谎来摊趟浑水。他微微颔首,“能。”随即双手撑地艰难起身,和温喻一起拉住门把手。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两股力量在门上拉扯。温喻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心出汗在门把手上略微滑动。突然,一股蛮力从内侧猛拽,他们踉跄前扑,温喻死死握着酒瓶,猛的一下打在黑大哥的头上。
酒瓶顿时四分五裂,一小块细长玻璃和血渍一起落入温喻虎口处。在许悸惊呼中,温喻倒下去。倒下去那一刻,温喻耳中一阵耳鸣。黑大哥恼羞成怒,嘴里咒骂声听不太亲切。
比手臂还粗的木棍即将落下来时,温喻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达,睁眼竟是许悸空手去接住木棍。黑大哥一愣,抬起右脚,将许悸踹出去,传来一阵闷哼声响。
啪嗒,温喻一时间分不清,是血渍还是眼泪。
“小兔崽子,接着打啊。”黑大哥面目狰狞,眼神恶狠狠盯着两人看,右手抡着木棍准备动手。狞笑突然凝固在脸上,木棍僵在半空。吱的一声,他骨头碎裂。黑大哥的瞳孔骤然收缩,脸瞬间惨白,木棍咣当砸地。
“你准备打谁？”低沉的嗓音传来。
温喻愣愣抬头,逆光中只看见那人绷紧的下颌线,和颈侧暴起的青筋,是谢庭。他张张嘴,喉咙却哽住,说不出话。很快谢庭变成两个又变成三个,看不清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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