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盛夏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云盘同步通知，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缓缓升天。
“完了完了完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登录云盘。指尖在触屏上疯狂滑动，不小心点开了最近浏览记录——
【Xu_Lang】15分钟前查看过《我的阆/2023春季/篮球场偷拍系列》
“啊啊啊！”
宿舍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与黎盛夏的哀嚎完美重合。
他颤抖着手指给徐之阆发消息：
【黎落一夏】：你看到什么了？！
【Xu_Lang】：。
【黎落一夏】：句号是什么意思？！
【Xu_Lang】：表示已读
【黎落一夏】：徐之阆！！！！！
【Xu_Lang】：照片构图不错
黎盛夏把手机砸进枕头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Xu_Lang】：特别是7月12日那组
【黎落一夏】：……那是意外！我是在拍建筑光影！
【Xu_Lang】：嗯
【Xu_Lang】：建筑光影刚好落在我腹肌上
黎盛夏绝望地把脸埋进掌心。那个该死的下午！他明明只是在图书馆顶楼取景，谁知道徐之阆会突然在操场换球衣！
“叮”——又一条消息。
【Xu_Lang】：六点实验室见
【Xu_Lang】：带上你的相机
【Xu_Lang】：继续拍“建筑光影”
黎盛夏耳尖发烫，愤愤地戳着屏幕：
【黎落一夏】：喜之郎！你完了！
**
六岁的黎盛夏举着一片树叶，上面爬着一条肥硕的绿色毛毛虫。
“阆阆！我们结婚吧！”小盛夏眼睛亮晶晶的，“妈妈说结婚要送戒指，但我觉得毛毛虫更好！”
小徐之阆缩在墙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虫、虫子会咬人……”
“不会的！它很乖的！”小盛夏把树叶往前递了递，“你看，它喜欢你！”
毛毛虫配合地昂起头。
“哇——”小徐之阆终于崩溃大哭，但还是抽抽搭搭地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歪歪扭扭地画起来。
“这、这是什么？”小盛夏好奇地蹲下。
“结婚……协议……”小徐之阆抹着眼泪，“第一条……不准把虫子放我书包里……”
**
“所以你就用这个黑历史威胁我？”
实验室里，黎盛夏气鼓鼓地瞪着徐之阆。对方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镜片反射着幽幽蓝光。
“不是威胁。”徐之阆头也不抬，“是等价交换。”
“哈？”
“你偷拍我287张照片。”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我保留追究权利。”
黎盛夏涨红了脸：“那、那你在我模型里放那种语音又算什么！”
徐之阆终于转过椅子，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售后服务。”
“……”
黎盛夏正要炸毛，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怯生生地探头：“请问……徐学长在吗？”
徐之阆皱了皱眉。黎盛夏敏锐地注意到女生手里粉色的信封，顿时来了精神——是情书！
“同学你好啊~”黎盛夏瞬间挂上营业式笑容，一把将徐之阆的转椅推开，“找我们家喜之郎有事？”
女生红着脸递出信封：“能、能麻烦转交给徐学长吗？”
“当然可以！”黎盛夏接过情书，转头对徐之阆挤眉弄眼，“我们之阆可受欢迎了~”
徐之阆眯起眼睛。
下一秒，黎盛夏手里的情书突然被抽走。只见徐之阆熟练地将信纸对折、翻折、压线…
“等等你在干什——”
“好了。”徐之阆举起完成品——一架完美的纸飞机，对着实验室的排气扇轻轻一掷。
纸飞机划出优美的弧线，稳稳地穿过转动的扇叶，准确落入墙角的垃圾桶。
“空气动力学测试。”徐之阆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成绩合格。”
女生：“……”
黎盛夏：“……”
“不过重心计算有误差。”徐之阆补充道，“下次建议使用80g/㎡的纸张。”
女生哭着跑走了。
黎盛夏目瞪口呆：“徐之阆！人家是来表白的！”
“嗯。”徐之阆点头，“我拒绝了。”
“……”
黎盛夏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狂拍垃圾桶里的纸飞机：“我要**坛！标题就叫《计算机系男神当众表演绝情飞镖》！”
徐之阆一把按住他的手：“照片删掉。”
“不删！除非……”黎盛夏眼珠一转，“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我模型里放那种语音！”
空气突然安静。
徐之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镜片后投下一小片阴影。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因为……”他的声音很轻，“你上周给文学院那个男生看手相。”
黎盛夏愣住：“啊？”
“他说你们星座很配。”徐之阆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代码错误，“还约你去喝奶茶。”
黎盛夏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所以你是在……吃醋？”
“不是。”徐之阆立刻否认，“是防止你被劣质代码欺骗。”
“哦~”黎盛夏拖长音调，故意凑近，“那徐大学神要不要也给我看看手相？”
他伸出手掌，指尖轻轻划过徐之阆的掌心。对方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
“……你的生命线很长。”徐之阆突然说。
“嗯？”
“事业线……很好。”徐之阆的拇指摩挲过他的掌纹，“感情线…”
黎盛夏屏住呼吸。
“感情线上有个bug*（故障）。”徐之阆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直直看进他眼底，“需要我帮你修复吗？”
黎盛夏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
当晚，黎盛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点开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定位APP——徐之阆的实验室灯还亮着。
这个APP是高三那年装的。当时徐之阆一本正经地说：“防止你又在图书馆睡着被锁在里面。”
黎盛夏撇嘴：“明明是你自己总在实验室通宵到猝死！”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互相安装，美其名曰“防走失系统”。
不过黎盛夏偷偷把徐之阆的备注改成了“饲养员追踪器”——毕竟这家伙确实像在投喂仓鼠一样，定期往他书包里塞零食。
APP突然弹出通知：
【Xu_Lang】离开了计算机楼
黎盛夏立刻坐起身。几分钟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Xu_Lang】正在接近男生宿舍
【Xu_Lang】已到达楼下
紧接着，一条消息跳出来：
【Xu_Lang】：下来
【Xu_Lang】：带夜宵
黎盛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飞快地打字：
【黎落一夏】：喜之郎！大半夜的干嘛！
【Xu_Lang】：修bug
【Xu_Lang】：你感情线上那个
黎盛夏的手机啪嗒掉在床上。
**
宿舍楼下，徐之阆站在路灯旁，手里拎着两份关东煮。暖黄的光晕染在他的发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黎盛夏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大半夜修什么bug…”
“这个。”徐之阆递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六岁的他们蹲在泥地前，小徐之阆哭得鼻子通红，正在写“结婚协议”；小盛夏举着毛毛虫，笑得见牙不见眼。
“协议第三条。”徐之阆指着模糊的字迹，“双方不得收受他人情书。”
黎盛夏瞪大眼睛：“你胡扯！那明明写的是‘不准往我饭盒里放青椒’！”
“是吗？”徐之阆歪头，“那可能是后来修订版。”
“……”
夜风拂过，关东煮的香气在两人之间飘散。黎盛夏突然发现徐之阆的耳尖有点红。
“所以，”徐之阆清了清嗓子，“按照协议…”
“按照协议，”黎盛夏打断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应该先解释为什么偷拍我的照片！”
徐之阆僵住。
“别以为我没发现！”黎盛夏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你电脑里那个《异常状态记录》文件夹！”
徐之阆的耳朵彻底红了。他低头咬了一口萝卜，含糊地说：“…系统自动备份。”
“骗人！”黎盛夏凑近，“你连我睫毛在晨光中的衍射都分析了！”
“……那是光学实验。”
“哦~”黎盛夏坏笑，“那‘黎盛夏笑容弧度数据库’也是实验？”
徐之阆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他：“是。”
“是什么实验？”
“关于…”徐之阆的声音很轻，“如何让这个弧度出现的频率最大化。”
黎盛夏愣住了。夜风突然变得温柔，关东煮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笨蛋。”他小声说，伸手去抢徐之阆手里的食物，“我的鱼丸还我！”
徐之阆举高手臂：“先说清楚。”
“清楚什么？”
“你手机里为什么有我的腹肌照。”
黎盛夏跳起来去够：“都说了是建筑光影！”
徐之阆突然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下次可以直接拍。”
黎盛夏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
**
第二天清晨，计算机系早课。
徐之阆打开笔记本，发现桌面多了一个新建文件夹，命名为《饲养员观察日记》。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昨晚路灯下，徐之阆低头看着黎盛夏，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照片角落有一行小字：
「黎明落幕，独享一夏。——LSX」
徐之阆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点开代码编辑器，新建了一个名为「XZL's Architect*（徐之阆的建筑师）」的项目。
第一行代码：
// This is a lifetime system update.*（这是一次终身系统更新）
注：
bug：故障
XZL's Architect：徐之阆的建筑师
This is a lifetime system update：这是一次终身系统更新
*来啦=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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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类观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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