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黎端着餐盘好奇地一个个窗口看过去。
谢景颂坐在高管用餐区，看着姜云黎轻快的背影。
周围坐着的高管纷纷识趣地不动声色端上自己的餐品走开。
“小谢总，那我也先行离开了。”姚特助微微躬身说道。
“等一下。”谢景颂出乎意料地开口。
姚特助停下动作，按下内心的惊讶，一副专心听从吩咐的样子。
“你谈过恋爱吗？如果你很重要的人很讨厌有人骗他，但你偏偏对他说了个谎，现在他好像发现了，你是会选择继续隐瞒下去，还是跟他坦白。”
一向对所有事情都处理地完美无缺的姚特助脑袋宕机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小谢总，我没谈过恋爱。”
姚特助内心泪流满面，小谢总，这个问题超纲了，他是真不会啊。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您要不选个委婉点的方式，坦白？”姚特助艰难地试图维护他全能的形象，为谢景颂出谋划策道。
谢景颂抿了抿唇，不远处姜云黎端着餐盘往回走。
“你先走吧。”谢景颂说道，撇了姚特助一眼，眼神特意在他的手机上停留了一下，“不要到处乱说。”
姚特助后背一僵，应了一声，飞快溜走，亏他还记得维护自己对外的精英形象包袱。
姜云黎放下餐盘，奇怪地看了姚特助的背影一眼。
收回眼神，姜云黎把满满的餐盘往前推了推，“我拿的有点多，我吃不完的你帮我吃，不许浪费。”
谢景颂轻笑道：“好。”
姜云黎坐下，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嚼了两下，眼睛瞬间亮起，说道：“这个好吃。”
“你也尝尝。”姜云黎又夹起一块糖醋里脊递到谢景颂面前。
谢景颂身体前倾，就着姜云黎的筷子把糖醋里脊吃进嘴里。
姜云黎：“好吃吗？”
谢景颂：“好吃。”
“难得呀。”姜云黎调侃道，“你之前可是最挑食的人。看来你公司饭堂的厨师是真的手艺不错呀。”
“不是厨师手艺好，是你喂的都好吃。”谢景颂面不改色地调侃回去。
姜云黎：“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留学的几年生活太艰苦，都不挑食了呢。”
“国外的饮食应该很难适应吧。你留学的那几年都吃什么呀？”姜云黎问道，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家里的阿姨。】
谢景颂扣在手腕上的手环微不可查地发出震动。
“家里安排了阿姨跟过去照顾我。”谢景颂说道。
【中餐、A国菜，还有自学甜点的经历。】
“阿姨很厉害，中餐和A国菜都会做，甜点也做的不错。我还跟阿姨学过做甜点呢。”谢景颂笑了一声，“之后做给你吃。”
“好啊。”姜云黎往嘴里塞了一口虾仁，含糊不清地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之前还跟我说过要给我做草莓布丁呢。还说草莓酱都是亲自熬的。这么久了一口都没吃上。”
谢景颂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去姜云黎唇边不小心蹭到的汤汁。
“好，今晚回去就给你做。”
姜云黎抬起头，从谢景颂的手沿着手臂看向谢景颂认真的神色，突然笑了。
他放下筷子，把餐盘往谢景颂面前推了推，自己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
谢景颂低头看看被推到面前的餐盘。
菜的分量都不多，是谢景颂能吃完的程度，但是……
苦瓜炒蛋、苦瓜酿肉、清炒苦瓜……
都是姜云黎超级喜欢但是谢景颂深恶痛绝的菜。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谢景颂以为姜云黎自己就能吃完。
“不吃了吗？”谢景颂试探着问道，他看着餐盘，不自觉皱起了眉，又迅速放松。
姜云黎：“吃不下了。刚刚出门吃了小蛋糕，现在还有点饱。”
他把餐盘又往前推了推，说道：“你会吃完的吧，就一点点，不要浪费嘛。”
姜云黎看着谢景颂，眨眨眼。
谢景颂看了看姜云黎，又看了看餐盘，默默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苦瓜炒蛋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起来。
姜云黎用手托着脸颊，微笑地看着他。
在谢景颂默许下获得了部分谢氏大楼控制权的01通过饭堂的摄像头看着这一幕，指示灯闪了闪，默默操控摄像头转开。
祝你好运，01心里毫无波澜地替谢景颂祈祷道。
“主人明明不喜欢吃苦瓜，可是为什么云黎哥哥给的就吃？”和01窝在同一块数据空间的云宝问道。
“这就是爱。”01从数据流里拉出一块组成一块小黑板，有模有样地敲敲黑板道。
“哦。”云宝默默点头。
或者是心虚也说不定，01腹诽道，然后把这段代码揉吧揉吧销毁。
五年前，谢景颂留学期间，一段现在早已没有了痕迹的聊天记录。
谢景颂：“我今天跟阿姨学了做布丁，等我回去做给你吃。”
姜云黎：“好啊，我要吃草莓味的。要很多个。”
谢景颂：“……我只会做牛奶味的。”
姜云黎：“【疑惑猫猫头.jpg】为什么？”
谢景颂：“……”
姜云黎：“说嘛说嘛。”
谢景颂：“做草莓布丁要熬草莓酱，我熬糊三次之后阿姨就不让我碰了。阿姨说幸好是不用明火的国外公寓厨房，如果是在家里，可能厨房都让我炸完了。”
姜云黎：“哈哈哈哈哈。”
回想着谢景颂曾经的黑历史，姜云黎微笑着看着谢景颂绷着一张脸吃苦瓜。
吃到一半，饭堂门口的人声多起来。
姜云黎看了眼时间，正好中午12点，谢氏大楼里的员工太多，如果都在同一个时间午休，饭堂根本承载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行政分了好几个不同的中午下班时段，让员工可以错峰吃饭。这一批正好是12点下班的那部分员工。
挂在饭堂墙上的屏幕准时地播放起午间新闻。
姜云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新闻，掌心托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脸颊上随意敲击。
“近日，A国威斯利大厦顶层公寓遭到恐怖袭击，造成1人死亡，17人受伤。目前暂无组织宣布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A国特莱顿集团对外宣布将联合多家高科技集团，推进对人工智能在对人类保护方面的深度应用。”
“真是讽刺。”姜云黎看着新闻嗤笑一声。
他又想起了那个一头红发，仿佛飞蛾扑火般的人。
“安德烈真的死了吗？”姜云黎垂下眼脸。
谢景颂放下筷子，握住姜云黎的手，指尖在姜云黎的掌心轻点。
【重伤，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巧合的是，楼下吃饭的员工里也有人在讨论着这件事。
“这个不会就是前几天全世界直播的那个恐怖袭击吧。”一个员工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会不会是什么超大手笔的电影宣传呢。”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点恐怖了。”他打了个寒战，戳了戳身边的同事，“你说是吧。”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同事，看到他嘴角带着微笑，眼里也带着笑意。
他的同事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性格活泼开朗，能力出众，嘴也甜，平时非常爱笑，整个部门的人都很喜欢他。
但是这个笑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异。
“你不觉得恐怖吗？用人工智能控制无人机进行恐怖袭击什么的。”
实习生垂下眼睛看着餐盘，掩盖住发亮的眼睛，但是声音的依然有遮掩不住的兴奋。
“我觉得还好啊，你不觉得这很帅吗？”实习生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条，“觉得恐怖只不过是因为拥有的不是自己罢了。”
“也是，如果拥有这个能力的是我们国家，谁还觉得恐怖啊。”
“我国科技部与杰出人工智能专家谢景颂先生合作研发的超强人工智能天枢正式面世。未来天枢将在网络、军事、国防等方面发挥巨大作用，并为我国国防安全筑起一道有力防线。”新闻的女主持人说道。
女主持人的话说完，画面就切到一个由人工智能完全操控的无人机集群和机器人集群参与军事演习的视频上。
饭堂一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频里所向披靡的无人机群。
“你说得对，如果自己家拥有了，哪还有什么恐怖的。”员工如梦似幻地说道。
他没有转头看向身边的实习生，没有发现他在这条新闻播出时瞬间阴沉下去的脸。
实习生猛地扭头看向二楼中央露台的高管用餐区。
饭堂上下两层是跃层的结构，二楼中间是空的，能看到一楼的情况。
两道从一层到二层的楼梯中点有一个凸出的半圆形露台，是规划出来的高管的用餐区。
实习生在一楼，从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到谢景颂和姜云黎正准备站起来离开的身影。
实习生用左手虚握了下右手的手臂，站起身。
“你要去哪？”
“我看到我偶像了，去要个签名，很快回来。”实习生眼神朝二楼露台示意了一下，匆匆跑开。
“哎！”员工看向实习生示意的方向，瞳孔震惊。
整个高管就餐区现在只有姜云黎和谢景颂两个人，不论实习生的偶像是谁，都有点恐怖了。
不是，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猛的吗，不管是追着老板要签名，还是当着老板的面追星要签名，好像都不太对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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