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出现很明显地把街上的游客分成的两批。
满目好奇惊异连连的外地游客，以及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本地人。
“你不觉得很帅吗？”被惊到的外地游客很显然发现了身为本地人的朋友的无动于衷。
朋友撇了一眼天空，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道：“那是这栋大厦的固定项目。”
朋友指了指旁边极具科技感的大楼。
“每隔一天就会有一次乘坐直升机，观看H市夜景的项目安排。大概就是从这。”朋友指了指头顶正在起飞的飞机，又划了个大圈，“绕H市最繁华的地方一圈，然后到海上，再回来。”
“哇塞。”
“大概两个小时吧，一晚上只能安排一趟，所以同时起飞的飞机比较多。哎，那边的小吃好像好香，我们去那边吧。”朋友说到一半，被街边的小吃吸引，草草结束话题，拉着外地朋友往那冲。
“哎，你慢点。”朋友顺着拉力走，同时还压抑不住好奇，抬头数起飞机的数量。
“1、2……5。好多啊。”
直升机群在繁华的市区上方绕行一圈，向海边飞去。
现在距离飞机起飞已经过了接近两个小时，天色更黑沉了几分。
H市的海边比不上市中心的繁华，灯光稀少，只有敬业的路灯照亮安静的路面。
不过这些灯光显然是无法给大海带来任何一丝光亮的，夜晚的海面黑沉而寂静。海面上的天空更是安静地可怕，仿佛能吞噬一切。
直升机里的游客不由自主地收起声音，耳边除了直升机的轰隆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有人从玻璃窗外看去，只能看到后方其他直升机亮起的信号灯。
而那些信号灯也在慢慢远离。
“后面那架直升机怎么飞远了？他们有别的项目吗？”游客好奇地问。
可惜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隆声里。
而游客口中有额外项目的直升机里。
姜云黎安静地坐在舱门旁，机舱里没有开灯，只有前方驾驶室仪表盘亮起的微弱光芒。往日在日光下明媚的五官在暗淡的环境里不慎清晰，微弱的光只能勾勒出他线条利落的面部轮廓，露出平时掩盖的锋利。
姜云黎闭着眼睛，膝盖上抱着一台闭合的笔记本电脑，双手搭在电脑上，手指握在电脑边缘。姿态优雅，神色平静，仿佛在等待战争的前哨声。
搭在电脑边缘的手指有节奏地抬起又放下，无声地敲击着。
他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脱离直升机群。
大厦的直升机航线属于低空航线，因为这条航线十分固定，所以属于固定航线范围的调度指挥权交给了大厦经营者。
由经营者雇佣专业人员进行管理。
机舱里寂静地可怕，就连呼吸声都被淹没在直升机的声音里。
“A005，A005，你已偏离航线，收到请回答。”通讯系统响起，带着些许的电流声。
姜云黎睁开眼，翻开电脑，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跳动。
“A005，收到请回答。”通讯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
“提速。关闭信号灯。”姜云黎说道，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通讯的声音。
他盯着电脑屏幕，眼皮都没抬一下。屏幕上代码以极快的速度跳动。
那个通讯只有唯一一个作用。
大厦顶层航线指挥中心，兢兢业业的工作人员还在呼唤断联的飞机。
“A005，收到请回答。”又一次毫无回音。
工作人员打开警报系统，通过系统汇报异常情况。
令他没想到的是，异常情况刚报上去，警报系统立刻出现异常情况。
工作人员手上的系统瞬间陷入瘫痪状态。
【经系统查询，A005今日未出航。】
工作人员瞬间瞪大眼睛，A005未出航，那刚才偏离航线的是什么东西？
系统卡死在这行字上，无论工作人员怎么操作都没有反应。
位于高空中的姜云黎勾起嘴角，随意扫了眼屏幕右下角的弹出的消息。
他利用冲突信息和病毒瘫痪航线指挥系统的计划成功了，不过只是计划里难度最低的部分之一，瘫痪的系统只能拖延三分钟的时间。
虽然日常航线指挥权交给的大厦经营者，但是指挥系统会每隔三分钟向航空管理部门发送一次航线信息，确保航线没有问题。
姜云黎把大厦的航线管理系统瘫痪了，也只是制止了实时的异常汇报，三分钟后，无论系统是否恢复，他们飞行异常的事情都会暴露。
姜云黎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他需要在航空管理部门发现异常前，入侵航空部的系统，以及一切探测探测系统，包括高悬在他们头上的卫星。
键盘的声音接连不断，姜云黎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对面的防守异常激烈，防守速度极快，和对面始终僵持不下。
甚至受限于是被，和人类有限的手速，平衡有了点失衡的前兆。
无声的电子战争中，姜云黎思索了两下，很快就想通了。
是目前充当整个华国保护罩的天枢二号。
姜云黎内心升起一丝欣赏，又有一丝烦恼。天枢二号确实很优秀，全世界能在网络上和姜云黎抗衡的人几乎不存在，大概也只有AI有打败姜云黎的可能，毕竟姜云黎再厉害也还是人类，手速终归还是有限的。
可惜，现在他欣赏的AI成了阻碍他的因素，这就让人开心不起来了。
姜云黎鼓起腮帮子，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坐在旁边，安静充当装饰物的谢景颂。
谢·天枢二号创造者·景颂收到姜云黎的瞪眼，举起双手，无辜地朝姜云黎眨眨眼。无声地用眼神示意道，那也是你的崽。
“孩子大了，是这样的。”谢景颂笑着调侃道。
他的双手举在身侧，衣袖滑落，露出紧贴右手皮肤的银色手环。
手环反射着机舱内唯一的光源，姜云黎电脑屏幕的光在手环上闪着寒芒。
姜云黎气鼓鼓地收回眼神，看着电脑上僵持了快一分钟的战争，抿起嘴唇。
时间不多了，如果还是僵持不下，姜云黎眼神暗下来，想道，那他大概就要出动01了。
姜云黎敲键盘的力度重了几分，心情有些烦躁，他不太想在组织面前把01暴露出来。
对组织的忠诚和隐藏01的想法在姜云黎脑海里打架，让键盘发出的响声中都仿佛参杂了火药味。
“给我一台电脑。”谢景颂突然开口道，手往机舱后一伸。
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让坐在后排的后勤人员下意识听从命令，拿出备用的笔记本电脑，双手托着交到谢景颂手上。
谢景颂接过电脑，打开，屏幕刺眼的光芒让身后的后勤眼睛一眯。
眯起眼睛的瞬间，后勤瞬间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刷地一下看向始终专注于电脑屏幕的姜云黎。
他刚才没有经过泽菲罗斯大人的同意，就擅自把能够对外通讯的电脑给了被大人绑回来的人。
擅作主张和不听从命令，在组织中可是大忌，教官会毫不留情地给予他们惩罚，把惩罚刻进他们的脑海，让他们永远不敢再犯。
“泽菲罗斯大人……”对惩罚的恐惧让后勤不由地主动开口请罪，声音发抖。
擅作主张就已经犯了错了，如果还不主动请罪，后勤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上一个心存侥幸的人骨灰都不知道去哪了。
姜云黎盯着电脑屏幕，复杂的代码倒映在他眼里，表情严肃紧绷。
就在听到后勤声音的一瞬间，姜云黎骤然皱起精致的眉头。
深吸一口气，姜云黎在后勤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开口，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闭嘴。”
淡漠的语气让后勤不自觉抖了抖，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重新获得安静地姜云黎松开紧皱的眉，再次全身心投入到电脑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个大魔王的形象。
姜云黎对后勤的行为完全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谢景颂和后勤直接的小插曲，他开口完全就是因为，在他专注在某件事上的时候，是他的防备心最低的时候。
身边突然出现陌生人的声音，会让他有安全区被入侵的感觉。
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显示着一个精确到秒到计时，在双方的僵持中，毫不留情地向前跳动，跳动速度比姜云黎入侵进程的推进快多了。
“啧。”姜云黎啧了一声。
就在这时，拿到电脑后一直没有出声的谢景颂开口了，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泽菲罗斯大人好凶啊。”
被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调侃的味道直冲姜云黎的脸上。
姜云黎眼睛瞪大，张嘴刚想呛回去，没看到他正忙着吗，不帮忙就算了，也不安慰他。
不光不安慰他，还要逗他，姜云黎满脑袋问号，谢景颂你还是个人嘛。
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隐秘地把谢景颂带到另一个安全屋，他需要人肉大战人工智能嘛。
姜云黎气鼓鼓，有点小委屈。
完全没想起来是他自己把谢景颂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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