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毅桁回到家里后,阿姨正把菜摆在桌子上。
“少爷,我还以为您不回来吃饭了,刚好小谢你也来了,一起吃啊。”
谢毅桁很熟练的从鞋架上拿出那双属于他的拖鞋,穿上,然后去卫生间洗手,坐在餐桌前,一气呵成。
“哥哥,你尝尝这个鲫鱼汤很好吃。”
李湘禾拿过谢毅桁的碗给他盛了些,递到谢毅桁面前。
“谢谢小禾。”
谢毅桁接过,尝了一口给出了很不错的评价。
吃过饭,谢毅桁没着急走,他要给李湘禾补课,每天如此,是他自己要求的,李湘禾也同意。
“小禾,寒假过后学业就更加繁重了,哥哥现在先给你透支一些,这样开学后不会很费力。”
谢毅桁翻开教科书,拿起笔刚准备讲,就发现了昏昏欲睡的李湘禾。
“小禾困了吗?那我们先睡午觉,睡醒了再学。”
李湘禾没听清谢毅桁说了什么,只听到了“我们”“睡觉”这两个字。
“嗯,哥哥,我们睡觉。”
李湘禾脱了鞋子上床,看着还坐在原地的谢毅桁疑惑的歪了歪头。
“哥哥,不是睡觉吗?”
谢毅桁起身,同样钻进李湘禾的被子里。
“睡觉小禾。”
李湘禾不在乱动,平躺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
他做梦了,与其说是做梦其实也可以是重新体验濒死前的几天。
他的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就连遗书也是分了好几天才写完的,费舒也提出可以帮他代写,他拒绝了。
当时的他每天只能输葡萄糖和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体征。
滞留针扎进血管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的血管很细,异物在身体里会肿起来。
刚开始扎针的时候他还会觉得疼,到后面他就麻木了,没什么感觉了,或者说大脑已经帮他屏蔽了这种感觉。
比起化疗,这种小疼没什么。
然后他就继续陷入了意识的黑暗,周围什么都没有,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跑了很久,跑了很多地方,可就是没找到出口。
黑暗的环境加剧了他的不安,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黑暗准备和他一起共沉沦。
然后他就听到了谢毅桁的声音。
“小禾?小禾醒醒。”
他看到了,有一束光打在黑暗尽头,尽头有一扇门,门外就站着谢毅桁。
他跑过去,扑进谢毅桁怀里。
睁开眼睛,谢毅桁正在用毛巾给他冷敷。
“小禾,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湘禾用鼻音嗯了一声。
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像是被人打了。
“你发烧了,张嘴。”
李湘禾没去看谢毅桁手里拿的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咽了下去。
然后他就又迎来了意识的黑暗。
谢毅桁看到李湘禾又睡了过去,想把他叫醒,却发现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李湘禾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并且体温越来越高后,决定放弃物理降温,去医院。
他去李湘禾的衣柜拿了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去床上把羽绒服盖在李湘禾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出门。
谢家的司机有很多,而张柄属于随时待命的那种,所以看到自家少爷抱着人从隔壁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
张柄跑过去给谢毅桁开门,然后坐进驾驶室,静待吩咐。
“去医院。”
张柄升起挡板,启动车子去往医院。
一路上谢毅桁都在关注李湘禾的情况,体温越来越高,脸也越来越红。
后来李湘禾开始说胡话。
“哥哥,别讨厌我。”
“嗯,不讨厌小禾。”
谢毅桁句句有回应。
“哥哥,好疼啊!”
“小禾哪里疼,哥哥带你去医院,马上就到了。”
谢毅桁开始慌乱,他要是不睡着就好了,这样就能早发现李湘禾发烧了。
他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终于医院到了。
谢毅桁抱着李湘禾不方便,张柄帮忙挂号,缴费,办理住院。
护士站的护士测量了温度,顿时皱起眉。
“39.5℃,你们家人是干什么的,孩子烧成这样。”
谢毅桁没说话,抱着李湘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喂过退烧药了吗?”
“喂过了,没有用。”
另一边又来了个护士,手里拿着单子。
“病人有没有什么过敏史?”
谢毅桁开始在脑子里数,发现说过敏还是比说不过敏的要慢。
“除了头孢,其他的退烧药种类他都过敏。”
护士刚准备记下的手停顿了。
“现在烧的太高,还不能扎针,先吃药等到39.2℃了再安排打针。”
生病后的李湘禾很乖,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一点反抗。
“小禾,再等等,扎了针退烧了就好了。”
谢毅桁握着李湘禾的手,静静的等着每一分钟的流逝。
在长达二十分钟的等待后,李湘禾的温度终于降了些。
“39.0℃,可以输液了,我去配药。”
护士拿着体温枪离开,不一会就推着小推车过来了。
“把他的手掏出来,握成拳头,这样好找血管。”
护士蹲下身,等着谢毅桁把李湘禾的手拿出来。
这时候李湘禾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看到护士手里的针,本能的抗拒。
闻到属于谢毅桁的味道本能的信赖。
他的手环住了谢毅桁的腰,紧紧抱着谢毅桁不松手。
“不要,哥哥,不扎针。”
他无意识的低喃,这句话他像是说过了很多遍。
“小伙子,这不伸手我怎么扎针。”
护士手里的滞留针还停在半空,然后就听到有人喊。
“护士,病床17,18号可以停针了。”
“这样,我先去帮他们停针,你哄哄你弟弟,让他把手伸出来成吗?”
“好。”
听到谢毅桁的回应,护士起身把打开的滞留针丢进了废物盘,然后匆匆去了病房。
谢毅桁低下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哄着李湘禾放手。
“小禾,放手,不扎针病好不了的。”
李湘禾没动,只是一直抱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谢毅桁没招了,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那个对李湘禾的称呼喊了出来。
“乖宝。”
“乖宝,把手放开,你要是好不了哥哥就不理你了。”
李湘禾抱着腰的手犹豫了,但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想法。
“乖宝,把手松开,哥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哥哥答应你,只要乖宝好起来,哥哥就实现你一个愿望好吗?”
李湘禾松手了,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
护士回来的时候李湘禾的一只手就被谢毅桁握着,静静的等着扎针。
“这种可能会有点疼,忍住啊。”
护士有重新打开一个滞留针,在李湘禾的左手手背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根血管。
谢毅桁看着都疼,李湘禾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虽说李湘禾这几年大病小病不断,但谢毅桁觉得还没有到扎针不眨眼的程度。
终于如愿以偿的输了液,去办理住院手续的张柄拿着单子回来了。
“少爷,私人病房在六楼,我们可能要抱着李少爷去了。”
谢毅桁嗯了一声,示意张柄拿着输液杆,抱着李湘禾去了电梯间。
把李湘禾送进病房后,张柄就出来了,他不是没眼里见的人。
自家少爷喜欢李少爷他能看出来,也就是两个正主不知道而已。
“小禾,快点好起来。”
谢毅桁握着李湘禾没输液的那只手低声说话。
“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去玩雪,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他不是没看到李湘禾因为发烧而变得潮红的脸在输液后逐渐变得苍白。
他更加自责了,今天就该让李湘禾出门时穿上他的羽绒服,他明知道李湘禾体弱还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湘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太阳的微光了,病房里没开灯,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微光。
他张了张嘴发现只能发出沙哑的嗓音,就是这动静吵醒了谢毅桁。
“小禾醒了,还难受吗?”
谢毅桁站起来开灯,李湘禾不仅脸色惨白,嘴唇也因为没有进水干涩。
给李湘禾倒了温水,他也只是小口小口的喝,大病一场后的脑袋和嗓子都很难受。
实话说,生病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如果是谢毅桁在身边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不好受了。
“哥哥,你是不是没好好睡觉。”
怎么说,谢毅桁能说他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只是刚刚没撑住睡了一会吗?当然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没有,哥哥昨晚睡得很好。”
李湘禾沉思了会,“哥哥,你来睡觉吧,我去坐一会。”
说着他就准备下床,结果就是被谢毅桁连人带被子按住了。
“你刚生了病,好好休息,醒了不代表睡够了知道吗?”
“接着睡。”
谢毅桁的话他是听的,然后就乖乖的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迎来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意识陷入黑暗。
“乖宝,平安!”
谢毅桁的话没被李湘禾听到,但多年后李湘禾会听到一样的话,只是心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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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毅桁也是喜欢李湘禾的,只是和小禾一样不敢说出来而已,安排谢毅桁重生是为了让他勇敢一些,让他们两个不要再错过了。杜绝不长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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