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煜还是把那枚胸针送给了胡蝶,算是留给她做为纪念,胡蝶最后还是收下了,在回家的路上,童煜却是陷入了一种平静又狂热的沉思中。
平静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不再纠结,不再犹豫。
狂热是因为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今天晚上,他要向顾君也表明心意,如果他和谁结婚都行,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知道的,顾君也并不反感同性恋,当初沈沉辰对他有企图的时候,他并未露出厌恶,只是拒绝,那说明他是可以接受的。
一路上,他脑海里全都是顾君也曾经对他的那些温柔絮语,独属于他的特别的偏爱,宠溺的笑容和保护。
这些都是顾君也给过他的,别人没有的。
他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而他所有的底气,就是来自份特别。
胡蝶都有勇气说出来,他为什么还要踌躇。
因为过度兴奋,脑海里所有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了一层颤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又像是有蛇在他耳边吐信。
摘下苹果,就可以得到整个顾君也。
童煜让车停在了顾宅,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看到是他,管家直接就让他进去了,正要去通知顾爷爷,童煜说不要吵到顾爷爷了,我只是有事情想和顾君也说。
于是珍姨说,那要不今晚就在这里睡算了,他的房间一直给他打扫着,随时都能住,童煜所有的心思都被接下来的事占据了,他想,也好,更方便,如果谈的时间比较久呢?
如果,如果……如果顾君也接受他的话,他是不是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直接睡在他身边呢?
或许……
或许十五岁未能完成的那个吻,他还有机会在今晚完成。
童煜因为兴奋而脸颊充血,顾君也从楼上望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脸颊通红,一双眼亮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先去洗个澡吧,今天一天也累着了,白天晚上折腾到现在。”珍姨心疼地在一边唠叨。
今天白天他去拍了十八岁成年的照片,还参加了一些慈善的活动,为公司博声誉,晚上还有宴会,确实累了一天。
顾君也转身回去了,童煜自己的房间里有单独的浴房,他快速地洗澡换衣服,把一身的香水味酒味等等都洗干净。
等他吹完头发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衣柜里还有他的衣服,顾君也远走美国的这三年,除了头半年他实在太想顾君也,受不了的时候去顾君也的卧室睡过几次以外,后来他就没有在顾家住过了,衣柜里的衣服都小了,穿不了,最后童煜只能穿上了睡衣,他挑来挑去先了一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他记得顾君也也有同款。
他拉开房门,刚才他上楼前就已经让珍姨和管家他们去休息了,现在整个屋子里除了几盏昏暗的灯,皆是一片寂静。
顾君也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童煜迈出房门,却突然有点胆怯。
他盯着顾君也房门前的那盏灯,上面的兰花纹在暖色的灯光下缱绻而温柔,他定定地站了五分钟,重重地咽了下口水,直接往楼下走去。
餐厅的酒柜里一直都是有酒的,他打开,里面除了过往会有的酒外,还新添了几瓶香槟,在一众深色的红酒瓶中冰粉色和浅金色非常明显,就像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当中出现了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突兀又但温柔。
是给女主人准备的吗?
童煜突然生起气来,他把那四瓶香槟全都拿了出来,带着开瓶器,连杯子也没拿,抱着就上楼了。
童煜未成年之前,顾爷爷是不让他碰酒的,所以他不懂酒,只知道这些酒喝到嘴里都是甜甜的,酒精味儿不重,本来就有报复心理,加上要给自己鼓劲儿,他一口气惯了两瓶,喝的太猛,后劲儿上来时就非常快,第三瓶才喝了一半,他就有点晕。
酒清使大脑不清醒,抑制了理性,无限地放大感性,童煜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稍微晃了一下,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珍姨,我只是倒个水喝,你去休息吧。”
是顾君也的声音。
像是刚盹了一会儿才醒时的声音,有点哑,很疲倦。
这声音像是一针兴奋剂,彻底地点燃了童煜血液里的酒精。
他拉开门,就看到顾君也正往楼下去,他身上穿着的,是和他一样颜色和款式的那套睡衣。
他站在那里也就几秒,顾君也已经下楼去了,童煜醉眼迷蒙地向那打开的房门。
顾君也有点失眠,他下楼倒了杯冰水喝,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踏着缓慢的步子上楼,可才进房间,就闻到了一丝香甜的酒气。
他脚步一顿,目光很快就看向了床。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并不明亮,现在还是夏天,屋内冷气充足,床上也只有一床薄薄的夏凉被,刚才他下床前被子是被掀开的,而现在,很显然,被子里躺了一个人。
敢私自爬到他床上去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顾君也站在那里停了好一会儿,他今天也喝了酒,只是不多,回来之后也醒的差不多了,他缓步走到床前,没坐,只是站在床边淡声道:“回自己房间去。”
被子慢慢地动了一下,慢慢地被子下拉,露出一颗头,一张不知是憋红还是醉酒的红扑扑的脸。
顾君也心软软地一坠,但及时被他接住了,冷着声音道:“回房睡。”
“不要……”童煜比平时胆子大很多,酒意让他好像回到了最嚣张的十五岁:“我要和你睡。”
他说话间嘴唇里吐出来的酒香让他意识到,童煜可能喝了不止一点,可是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没有醉,怎么洗了个澡洗醉了?
顾君也皱眉:“你喝了多少酒。”
童煜冲他一笑,双眼晶亮:“三瓶。”
顾君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喝的酒,但此时显然不是和他讨论的时候,他转身:“你要在这里睡,那我去睡客房。”
“不行!”
他的腰被一双手臂从后紧紧地箍住,滚烫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贴上了他的背心:“别走,顾君也。”
顾君也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可是他不能由着他,没等他再次说出拒绝的话,箍着他的人却又一次开口了。
“你不要和她结婚,顾君也。”童煜每说一个字,嘴里吐出的滚烫气息都落在他后背的皮肤上,像是会将人烫伤一样:“我喜欢你,顾君也,如果你真的要和一个人结婚,如果别人都可以,那选我吧,至少,至少我是喜欢你的,你选我吧。”
顾君也听到他的表白说不心动是假的,但那心动和欣喜却像是昙花一现很快散去,可能是因为今天很疲惫,他有点克制不住,语调低沉,显得有点悲伤:“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童煜着急地去抢话:“我知道,我喜欢的就是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一想到你要和别人结婚,我就……我就……”
顾君也打断了他:“你就很生气,你不想要我结婚,不希望有另一个人插在我们之间,你希望和过去一样,我们亲密无间,只要你想的时候,我就能随时出现。”
你不需要的时候,我也能识趣地消失。
童煜的脑子本来就被酒精搅的不清醒,顾君也的每一句话更是直接戳中了他的心里,他抱着他连连点头:“对,是的,我不要你和别人结婚,我要我们亲密无间。”
可是童煜的肯定并没有让顾君也高兴,他脑海里翻腾着顾爷爷的声音:
“他才多大,他谈过恋爱吗?他连自己的性向都不知道,你觉得他能分得清什么是情爱?
“他是喜欢你,依赖你,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别人可以参考和替代!他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你就可以利用他对你的依赖去模糊他对感情的想象吗?”
“他总会长大,到那一天,他会恨你的!”
顾君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想要转身好好哄他回去,可他才一转身,呼吸立刻一窒。
童煜跪在床上,微仰着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睁着明亮圆润的眼睛,一张脸滚烫通红,红色顺着脖颈的线条蔓延,连带着脖子,乃至全身都泛着粉色。
像一只成熟的,还剥掉了毛绒外皮的水蜜桃,泛着诱人的香甜汁水,等人品尝。
他,一、丝、不、挂。
顾君也几乎是不可控的,目光变得火热。
“我……”童煜在他这样的目光下,被酒意熏得迷醉的大脑再次烧起来,他感觉到兴奋,又感到羞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意让意志力变弱,他只是在顾君也的目光下,身体都本能地有了反应,这实在让他脑熏脸热,更加羞耻。
他本来垂着的手重叠着放到身前,遮住了一点点,在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他勇敢又热烈地说:“顾君也,我喜欢你,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顾君也注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他光滑的肩头,童煜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刺到一样,在羞耻中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慌张地垂下头,像是某种献祭地姿态,等待着他更多的触碰。
顾君也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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