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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苑赴约暗香动 清风奏琴情谊长

秋意渐深,太学庭院里的枫树染上了层层叠叠的红色,像是打翻了胭脂盒。这日散学后,俞木帆正专心收拾书匣,盘算着今晚要请二皇子指点《幽兰操》里那几个始终弹不圆满的轮指,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木帆,来瞧瞧这个。"太子朱由邺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已走到案前,手中拿着一卷古旧的画轴,很自然地在俞木帆身旁坐下,月白的衣袖几乎与俞木帆黛青的常服挨在一起。"昨日新得的《秋山问道图》,说是范宽真迹,你素来眼力好,帮哥哥看看。"

画轴徐徐展开,墨色苍润,笔力雄健,确是精品。俞木帆不由被吸引,俯身细看画中皴法,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朱由邺极其自然地伸手,指尖轻轻将那缕发丝替他拢到耳后,动作熟稔得像做过无数次,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温热的耳廓。

"太、太子哥哥……"俞木帆耳根一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连旁边几个尚未离开的伴读都停下了动作,偷偷侧目。太子最近与自己越发熟稔,他有些适应不过来,毕竟自己待太子如兄长一般恭敬,又有些潜藏的亲昵。

朱由邺却恍若未觉,依旧含笑指着画中一处山石:"你看这皴法,虽极力模仿范宽,但气韵终究差了几分火候,应是宋人摹本,却也难得。"他语气温和,仿佛刚才那个逾矩的动作再正常不过。

"殿下。"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俞木帆回头,见朱由恩不知何时静立在门边光影交界处,玄色常服衬得他面色愈发白皙如玉。他目光淡淡扫过朱由邺尚未完全收回的手,又掠过俞木帆泛着薄红的耳根,最终落在展开的画轴上,眼神平静无波。

"二弟有事?"朱由邺笑容未变,手缓缓收回,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太傅命我将前日策论送去文渊阁。"朱由恩语气平稳无澜,"恰巧路过,见俞公子尚未离去,便想顺口一问,今夜可还照常练琴?"他特意加重了"照常"二字。

俞木帆忙站起身:"自然要练的,殿下。我收拾好书匣便过去。"

朱由恩微微颔首,目光在朱由邺手中的画轴上停留一瞬,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皇兄好雅兴。不过,《秋山问道图》真迹据载深藏大内秘阁,从无流落民间之说。眼前这一幅,虽摹得形似,然范中立笔下那股苍茫浑厚之气,却是半分也无。"说罢,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去,玄色衣袂在门口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朱由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慢慢卷起画轴,指尖微微用力:"二弟倒是博闻强识,对掌故轶闻如数家珍。"

俞木帆浑然不觉两人间无声的交锋,还真心实意地赞叹:"二殿下确实见识广博,学生佩服。"

朱由邺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深沉难辨,随即又漾开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片刻凝滞只是错觉:"说起来,明日恰逢休沐,孤打算去西苑试试新到的几匹大宛良驹,你可要同去?听说其中一匹雪花骢,通体雪白,神骏非常,性子也温顺,正合你骑。"

"我……"俞木帆想起昨日在清月殿,自己已答应朱由恩要学一首新曲《碧涧流泉》,一时语塞,面露难色。

朱由邺见状,眼中掠过一丝了然,语气依旧温和体贴:"无妨,你若已有安排,改日亦可。良驹就在苑中,跑不了的。"他起身,很自然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俞木帆的肩,动作亲昵却又不失分寸,"只是别忘了,后日父皇要亲临考校功课,你那篇《治国策》的立论,孤觉得还需再凝练几分,切中时弊方能出彩。"

这话听着是兄长般的关心提点,却让俞木帆顿感压力。他连忙道:"学生明白,今晚练完琴回去便连夜修改,定不负太子哥哥期望。"

到了清月殿,俞木帆因惦记着功课,心不在焉,一曲《高山流水》弹得滞涩不畅,错漏百出。

"停。"朱由恩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他抬眼看向俞木帆,目光如深潭静水,"指法乱了,气息也浮。心不静,如何弹出山高水长、天地悠悠之意?"

俞木帆叹了口气,放下琴,将太子邀约骑射和后天皇上考校功课的事说了,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焦虑。

朱由恩静默片刻,烛火在他深沉的眸中跳动。他忽然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册装帧朴素的线装书,递给俞木帆:"这是我前些年读《治国策》时写下的心得笔记,另附了几篇针对当下漕运、边患的策论范文,或许对你后日应对有所助益。"

俞木帆接过翻看,只见书中批注详尽精辟,引经据典,见解独到,远胜太傅平日所讲,不由又惊又喜:"殿下!这……这太贵重了,学生……"

"不过是些陈年旧纸,放着也是蒙尘。"朱由恩语气平淡,转身去斟茶,却在俞木帆伸手接书时,指尖似无意般轻轻擦过他的手腕,一触即分,留下微凉的触感,"比起西苑骑射之娱,还是圣前考校更为紧要。你说呢?"他背对着俞木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这话说得含蓄,俞木帆却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脱口而出:"殿下是不是……不想我去西苑?"

"哐当——"朱由恩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壶嘴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一响,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出,落在他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小片。他放下茶壶,垂眸看着那点红痕,良久不语,侧脸在烛光下显得轮廓分明,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难以察觉的薄红。

俞木帆怔怔地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和那截泛红的手背,心跳突然失了节奏,咚咚作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又好像跌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脸颊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次日清晨,俞木帆思前想后,还是如约去了西苑。毕竟已应允太子在前,且他内心深处,也确实不愿拂了太子哥哥的好意。朱由邺见他来了,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亲自带他去马厩挑选,又手把手教他驾驭那匹温顺的雪花骢,耐心细致,言语温和。当俞木帆终于能独自骑着雪花骢小跑一圈,带着些许得意回头时,朱由邺站在阳光下,笑着朝他招手,那一刻,俞木帆觉得太子哥哥真是世上最好的兄长。

"我们木帆真聪明,一学就会。"待俞木帆下马,朱由邺很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他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宠溺。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前来躬身禀报:二殿下也来了西苑,正在东边箭场练箭。

朱由邺笑容微不可察地淡了一分,随即对俞木帆温和道:"二弟既也来了,去请他一并过来用些茶点吧,苑中新进了些不错的福建茶。"

俞木帆应声跑去箭场,远远便看见朱由恩独自立于靶前,身姿挺拔如松,引弓搭箭,动作流畅优雅,"嗖嗖"几声,箭箭连环,皆中红心,劲道十足。他唤了一声"殿下",朱由恩回头看他,目光在他被揉得略显凌乱的发顶上一扫而过,眼神微冷,语气比秋风寒上三分:"不去陪皇兄试马,来此作甚?"

"太子哥哥请殿下过去一同用茶。"

朱由恩面无表情地重新搭上一支箭,拉满弓弦,"嗖"地一箭,竟将靶心上原先一支箭的箭杆劈开,正中其心:"告诉皇兄,我练完这一壶箭自会过去。"说罢,不再看他,继续挽弓。

俞木帆回到雅致的茶室,朱由邺正在亲手沏茶,动作优雅:"二弟可是课业未毕?"

"殿下说练完箭就来。"

朱由邺笑了笑,将第一杯澄澈金黄的茶汤推到俞木帆面前:"这是武夷山新贡的大红袍,父皇赏了些,你尝尝滋味如何。"

茶过三巡,点心也用了大半,朱由恩才姗姗来迟。他看了眼俞木帆面前那杯几乎见底的岩茶,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你脾胃素来偏弱,岩茶性烈,少喝为妙。"说着,竟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紫砂小壶推过去,里面泡的是温润的桂花红茶,"喝这个。"

朱由邺执壶欲再续茶的手顿了顿,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底却淡了些:"二弟倒是心细如发,连木帆脾胃如何都这般清楚。"

"不及皇兄体贴周全。"朱由恩淡淡回应,目光却落在俞木帆因骑马而微散的发髻上,"连他发带松了都留意得到,亲自为他整理。"

俞木帆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束发的缎带确实松脱了些许。朱由邺笑道:"方才骑马时风吹的,孤正要说他。"说着,竟真的起身,走到俞木帆身后,欲替他重新束发。

"不敢劳烦太子哥哥!"俞木帆惊得差点跳起来,脸涨得通红。

朱由邺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笑道:"也是,你长大了。"

一时间,茶室内寂静无声,只闻窗外秋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声。俞木帆捧着那杯朱由恩推过来的桂花红茶,温热的杯壁熨帖着掌心,却觉得这茶喝得前所未有的艰难,仿佛坐在针毡之上。他偷偷抬眼,飞快地扫过对面神色平静的朱由恩,又瞥了一眼身旁依旧含笑却目光深邃的朱由邺,心头如同揣了只兔子,慌乱地蹦跳着。

晚间歇息前,朱由邺特意来到俞木帆在宫中的临时住处,身后内侍提着一个食盒。"今日骑马辛苦,饿了吧?"他亲自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软糯的点心,"这些都是易克化的,用了再睡。"

太子刚走不久,俞木帆正准备洗漱,朱由恩派来的小内侍悄无声息地到了,奉上一个素锦香囊:"殿下说,明日还要练新曲,最耗心神,今晚需得安眠方能领悟精髓。这是新配的安神香,让您置于枕边。"

俞木帆看着桌上并排放着的、来自不同主人的点心和香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太子哥哥和二殿下,这两位身份尊贵、性情迥异的皇子,似乎都在用各自的方式,细致入微地,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较量,争夺着他的注意和……关心?

可他只是单纯地把太子当作兄长般敬爱依赖啊。至于二殿下……他拿起那个散发着清苦药香的香囊,凑近鼻尖,那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头一阵酸涩一阵悸动,一片混乱,理不出个头绪。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满地红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叹息。俞木帆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太子哥哥揉他头发时温和的笑容,二殿下指尖擦过他手腕时冰凉的触感,茶室里那无声的暗涌……种种画面交织浮现。他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那弥漫在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醋意,却如同懵懂的幼鹿突然闯入了猎场,既惶恐不安,又因那从未体验过的、被如此激烈地在意着的感觉,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心悸与慌乱。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端,朱由邺站在东宫暖阁的窗前,望着清月殿方向零星未熄的灯火,手中无意识地反复捏着一支上好的紫毫笔,笔杆几乎要被他捏出印子;与此同时,清月殿的琴室内,朱由恩面对古琴,信手拨弦,琴音却凌乱不成调,全然失了往日的冷静与从容,泄露出主人烦躁的心绪。

这个秋夜,三个人的心事,如同殿外被秋风卷起的纷飞红叶,在深深的宫阙之中,悄悄地盘旋、缠绕,最终无声落定,埋藏于愈发浓重的夜色之下。

小剧场:侍卫:“殿下,二皇子最近和俞木帆走得很近,可是想和我们抢俞府和镇北侯的支持?”

太子:深沉思考……“我这个二弟心机深沉啊……”同时心中有点自己人被抢的不爽。

二皇子:……我想教他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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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苑赴约暗香动 清风奏琴情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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